我重生在了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是一对有些奇怪的组合。
父亲是个中国人,谈吐温文尔雅,是个画家,总会对我说些诗与远方的话语。
而母亲是个意大利人,但她从未提起过她的过往,她的性格有些强势,而且嘴上偶尔会漏出几个粗俗的词语。
我也只能在与母亲一起洗澡时,从她背上那个特别的纹身推断母亲的曾经一定不简单,也不平和。
我们一家生活在意大利,父亲母亲似乎不需要外出工作,每天的日常便是父亲在画室画着他的作品,而强势的母亲则破天荒地在一旁拉着小提琴默默陪伴着父亲,母亲总是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所以当我发现她会拉小提琴并且造诣很高时我感到很惊讶。
从小父母便教我意大利语和中文,而上一世的我作为中国人,中文自然是进步神速,父母亲为我取名为伊芙琳·叶·罗西,叶是我父亲的姓,罗西则是母亲的姓。
上一世的我是个孤儿,在当时混乱不堪的门罗街靠着行乞和拾垃圾与一个大我5岁的姐姐生活着,我们的家是姐姐用废铁皮废塑料等东西搭建起来的,而我是5岁那年被姐姐捡到抚养,9岁那年冬天,我兜里揣着今天捡瓶子换来的钱开开心心地回到家,却发现姐姐衣不蔽体地躺在地上,身体变得和冬天的地板一样冰凉,噩梦般的场景把我的脑海愤怒到冰了。
第二天报纸上便出现了一条9岁男童在门罗街三里巷用陷阱虐杀5名混混青年的新闻,而姐姐的遗体被我连同那座小小屋子一起埋葬在火焰里,后来我被杀手组织挖掘培养成了专业杀手。
而现在我作为女孩子重生了,但我得到了上一辈子所一直渴望的父母的宠爱。
可幸福却再次在我9岁那年戛然而止,温馨的家被袭击,父母不知生死。
那一天,我在学校等了很久,依旧没有等到父母来接我,我就这么进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呆了一个星期不到,我便想方设法逃了出来,想要回到家里看看,却被人贩子中途截胡抓到了一个荒郊野岭的碉堡基地里。
在这里我根本就没有可能逃出去,他们是一个意大利黑帮底下的组织,抓我们来是为了用作饭独以及顶罪,而女孩子则会在养到十六七彻底长开之后送到烟花巷。
我试过逃跑,可每次都只会招来鞭打,在我试图逃跑了三次后,他们重创了我右腿的韧带这下我再也逃不了了。
我陷入了绝望,只能祈祷我现在的发育期不要那么快到来。
而支持我活下去的动力,便是父母,他们还生死未卜。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他们总是会在酗酒后找我们发脾气,在这里只要跑的比最后一个快就能避免一顿毒打,他们似乎很喜欢小孩子被打得惨叫的声音。
作为一个跛子的我,永远都是那最后一个。
在潮湿的床上蜷缩着的我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是谁,只要能带我离开这个地狱,我便效忠于他,无论要我做什么!
今天我如往常一样又被毒打一顿,被他们像垃圾一样扔到我们住的地下室里,我无力地躺在一堆破布组成的床上,只有身上的疼痛告诉我,我在这如地狱一般的地方,依旧还活着。
我呼吸着充满恶臭的空气,对我来说我已经习惯了,毕竟这里每天都有人死去,而尸体往往是放了好几天才有人过来收拾。
这里死掉的大多是这瘦弱的男孩,女孩可以留着送去烟花巷,所以他们不会对未来的赚钱牲口下太重手,他们就算下手也决不会在身上留下太难看的伤痕,毕竟这可是商品。
而小男孩则很惨,他们大多是用作饭独或者运独的工具,所以他们对于那些身体健康点的不会下手,反而是那些瘦弱的,对于他们的生意来说可有可无,便下手没个轻重,而瘦弱的他们根本承受不住他们的毒打。
在我旁边躺着的那坨人形肉,就是前天我伤没好,而被抓来替我承受后所留下的结果。
我双目无神地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上的风扇,地下室里没有灯,但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
就在我快睡着时,一阵震动传来,风扇上的灰尘落了我一脸。
上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我这么想着,随意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艰难地爬了起来,其他的孩子都害怕得紧紧蜷缩在被子里,墙角等一切能藏地方。
我刚一起身,上面的震动也停止了。
似乎已经结束了,我心里想着,拖着瘸腿一步一步向那扇布满铁锈的沉重铁门挪去。
当我好不容易在铁门前站住了身子,咔嚓,似乎有人要把铁门打开了。
沉重的铁门伴随着刺耳的声音缓缓打开,我的心也随着铁门的打开开始紧张了起来。
一道亮光从门缝投射进了黑漆漆的地下室里,这束光逐渐变大,刺眼的阳光让我的眼睛有点疼痛。
“等等!阳光?”我不由得惊出了声,至于为什么我知道那是阳光,因为那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种感觉只存在曾经,自来到这里我就再也没见过阳光了,而惊讶则是因为,这里是个地下堡垒,阳光不可能照进来,除非...
等我逐渐适应了阳光后,那沉重的铁门就这么打开着,门口也没有站着人。
而那段熟悉的永远被黑暗包裹着的阶梯此时在阳光下展露了它的全貌。
水泥做成的灰色台阶上只有青苔的一点绿色,再没有其他颜色了。
我迫不及待地挪动着我的身体,当我踏上第一个台阶时,我下意识回头望去。
那个不见天日的地狱里,阳光像一把剑,直直进去,可更深处依旧是一片黑暗。
我注意到铁门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光头壮汉,他戴着墨镜,冰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但我又实实在在从他那里感受到一道怜悯的目光。
房间里的孩子看到我出去后并没有发生他们害怕的事情,一些还有些许勇气的孩子开始陆陆续续走出了那个房间。
我依旧站在那里,任由人流在我身边穿过,眼睛一直盯着那深处的黑暗。
许久,我回过神盯着那光头壮汉,光头壮汉依旧只是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守护雕像一般。
我摇了摇头,径直像他走去,光头壮汉依旧不为所动,就只是看着。
扑通!
我就这么直挺挺跪在他面前,但我的眼睛依旧保持和他对视。
“让我加入你们!”(意大利语)
光头壮汉依旧不为所动
我的目光再次转到那个房间,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眼睛里满是仇恨,不经意间我流露出上辈子在那里所锻炼出来的气质,自我重生到这里后,我便逐渐忘却了我的曾经,可此刻,那如狼一般的眼神被这片黑暗再次唤醒。
为了咬碎那片黑暗,我不惜再次化身为狼,在黑夜中前行。
光头壮汉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看不出表情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
“哼,有意思的小鬼,我倒想看看你这缺了几颗牙的小狼崽能成长到什么地步。”(意大利语)光头壮汉轻松地把铁门关上,阻挡了那片黑暗缓缓说道,“这事儿我得跟少爷说一下,毕竟龙门不是什么孤儿院,也不是什么啊猫啊狗能加入的地方。”
听到半肯定的回答,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就这么跪着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