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瞎子波普的言论，虽然是在这幅无与伦比的容颜注视之下说出来的，但是莫伦还是察觉到了一丝隐情，这是他之前都没有在意过的事情。
那就是小瞎子是怎么会知道这种秘密的。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对方年级过小，又是个瞎子，应该是个流浪儿，很可怜的那种，因为不明原因被带到了这里。
但是事实上，莫伦再仔细一想，对方的确身材瘦小，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声音听起来也像是个少年了。
或许他的身上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才导致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小瞎子波普似乎看出了莫伦的疑惑，顿了顿，还是接着解释道：“我之前在帝国的拜伦圣城流浪，边缘的黑手码头，人手混杂，总能知道些奇怪的消息。这个消息还是从皇室里面传出来的。很多疯子或者快疯的人，就会被叫着去做左右脑分割手术。”
声音有些清脆，但是毕竟看着还是孩子，莫伦没有多想，只但他是声带没有发育。
“有个比较照顾我的老爷爷，据说就做过这种手术。只是他似乎失败了，手脚不听使唤。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说话也不利索。”
“那傻子阿巴呢？你觉得像是吗？”
莫伦看着面前这个流着口水的傻憨憨。但他一边流着口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的样子迷住了，另一边眼睛飘忽不定，像是在害怕着什么，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他再怎么发声，也不过是“阿巴……阿巴……”。
“嗯……有点像。”
小瞎子波普用她灰色的眼睛，仔细地端详着面前这个腰圆膀大的憨憨。
“以前不太像，但是现在有些像了……因为他好像变聪明了，他知道害怕了！”
莫伦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候，是在修女特蕾莎的任务要求下，拿着火把去地下水道检查。其中，水道上方有很多青铜管道，是从教堂的外延一路通下来的，承接雨水或者是雪水。
是的，根据莫伦的观察了解，这个“雪中山教派”的废弃教堂，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建在一片雪山之中。因为即使不下雨的时候，青铜管道里，依然一路流淌下清冽冰凉的流水。
里面似乎还有种特殊的味道，像是某种金属矿物。但是，会不会重金属超标这个问题，他也没法做出回答。
正当他分析着这个水源质地时候，仰着脖子的莫伦，就发现，高高的青铜管道上面，竟然还爬着一个白色的古怪光头，过于惨白光滑的肌肤，瘦削的躯体，狰狞的面孔，一看就不像人。
这个视觉冲击感实在是太强了，那也是他第一次被“疯子”吓到的时候。
但是另一边，憨胖憨胖的傻子“阿巴”就完全没有这个意识，毫无危险意识。
“嘿嘿……嘿嘿……阿巴”
要不是对方那些疯子露着森森白牙，扑了上来。他莫伦差点就信了这些疯子是无害的。
你看着傻子笑得多快活、多纯真。
“嘿嘿……嘿嘿……”
「我信了你的邪！」
「嘿你个香蕉菠萝啤！」
好在火光的照耀下，那些疯子不敢上前，但也让莫伦意识到了这些家伙的危险。
他们也许是疯子，但是，他们还有着生物的本能，猎食的本能。
所以之后他们用铜板把地下水道封了起来。
那么，既然傻子“阿巴”连那些地下水道的疯子们都不怕，他现在怕的是什么？
也不一定，或许真的像小瞎子波普所说，他变“聪明”了也不一定。
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试上一试。
想到这，莫伦一只手拉住了“阿巴”的青铜手臂，拉着他，要往东方去。
十字回廊交界点后方，东方的尽头，就是地下水道。
“阿……阿巴！阿巴！”
果然，这个动作之后，傻子“阿巴”变得非常抗拒，拼命摇晃着胳膊，像是对去往那个方向表示十分的拒绝。
“咔……咔嚓……”
发出声音的是地上的岩石板。傻子的力量非常之大，但是被莫伦此时此刻那纤细的皓腕，玉葱般的手指擒住之后，竟然挣脱不得。
一对实心青铜合金的手臂在莫伦肉眼可见的变化下，竟然被捏出一个深深的捏痕
「这是……」
「我有用那么大力吗？」
莫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在进行了之前那个鲁莽的尝试之后，不光躯体重塑成了现在这个女性的形象，而且，这个躯体，仿佛是一个真的神祇！
至少其中蕴含的力量，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
怪不得之前那个吸血姬洛洛，会被惊走。
但是在使用了力量之后，莫伦有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有些飘飘忽忽的感觉。
要是具体形容来说，就是“魂不附体”、“飘飘欲仙”。
似乎自己的行动触发了某个现象，或者意识和躯体产生了不适应或者是排斥。
“喂喂……莫伦你？！”
「我……」
「我怎么了？」
「我，好像说不出话了？」
一阵黑暗中醒来，仿佛做了场噩梦一般，莫伦感觉到了浑身流出了汗。周围环境依旧是那么昏暗，只有小瞎子波普拿着火把站在边上，一旁的还有傻子“阿巴”
「是我记错了吗？」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不对」
「是我变了！」
莫伦借着昏黄的火把亮光很快意识到了这点。这双手，是他原先躯体的，他，变回来了。
“你……”
一旁的小瞎子欲言又止，语气也有点奇怪。
“我，我怎么了？”
是的，不仅是手，连声音也变成了之前正常时候的声音。莫伦又急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头发、不明部位，全都安然无恙。
是的，莫伦的那次s级炼金法阵“人体炼成”的效果，因为不明原因，或许是出于能源不足缘故，让他再次蜕变，或者说退化了回来。
知道变了回来的瞬间，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羸弱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这就是普通人的躯体吗？
算了，各有各的好处。
作为一个当了两辈子男人的青年才俊，一时间让他变成女性还真的接受不了，哪怕那是一个“女神”一般的神秘存在，拥有着强大而又有待发掘的诸多力量。
之前之所以没有爆发出那种“崩溃”的感觉，是因为化身为“女神”的他，思维中也多了一丝神性一般的东西。
化身为一个神祇的他，不光肉体得以重塑，精神、灵魂也和之前不尽相同。
只是因为或许是自己付不出这个代价，导致神性和神秘力量流失，人性逐渐占据主导。
最后，竟然再次让他变了回来。
一切都还挺好的。
除了……
“没什么，就是你这样子，穿着裙子，有点‘好看’。”
小瞎子波普看着身穿白纱长裙的男性莫伦，怪异地说道。
莫伦已经来不及怪这衣服的搭配，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下水道口的边缘。
而他，在这时候，失去了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