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空间震都是由像刚才那个女孩一样,名为精灵的生物引起的?"士道抚着自己的额头:"我想,我需要点时间来消化信息,
"呵,果然废物就是废物。"转椅上的琴里再次发出讥讽的笑,将架着的腿放下伸直:"当然可以,我们有的是时间来等你那可怜的大脑反应过来。"
随着琴里的应许,众人的目光也聚焦在中间的蓝发少年身上。
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吗?士道内心一阵哀嚎,随后叹了口气,低下头开始沉思。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蓝发少年再次拾起了头。
"所以,这些精灵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士道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一时间感到十分紧张,于是一边挠着头,一边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是的,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的确是拯救她们的关键。"五河琴里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士道听到琴里的话,愣在原地。良久才重新开口问道:"你说⋯拯救,和⋯我⋯⋯有关?"
"当然,也许士道你不知道,但你可以通过情感活动来封印精灵的能力。"琴里站起身,左手一拍身后的屏幕,上面出现了一排数值:"这是一套好感的监测活动,可以将精灵与你的感情以数值的形式展现出来,当达到一定数值的时候,士道你就可以通过接吻来封印精灵的能力,你就可以帮助她们摆脱困境,不再成为灾害了。"
士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琴里瞥了一眼安静的士道,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一开始也已经向你介绍过我们的组织了。你也见过精灵了,你对她的印象是什么呢?"
"啊,啊哈哈⋯啊。"士道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慌乱地答应了几声。继而又沉默下去,最后回答道:"外表美丽,强大霸道的少女⋯似乎还带着忧伤与阴郁。"
"对,士道你也发现了。"琴里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神色带上了几分忧伤:"其实,精灵也是生命,人类完全可以与她们和平相处,我们组织正是因此成立的。"
红发少女顿了顿,随后转向士道,眼神中带着期待与信任:"士道你正具备拯救精灵的能力,所以,请加入我们一起拯救精灵吧。"
看着面前那双饱含期待的红色眼瞳,士道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紧紧地闭上嘴,沉默着。
随着时间的堆移,少女的眼眸逐渐黯淡下来,最后被恼怒填满:"怎么,难道你是那种什么都怕的胆小鬼,还是说你觉得精灵就该死啊。怎么不说话,快回答我呀,废物。"
士道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妹妹,听着那毫不顾及的辱骂,内心苦笑,随后开口回答:"琴里,或许我的确同情他们,但是我能做什么我有数。我可以在空间震里不顾自己跑去找你,因为你是我的家人,我不能丢下你不顾,但是,我为什么去救她们,仅仅因为我有与她们有关的能力吗?"
士道挺直了身体:"就好比一场战争,战后留下了许多让人同情的难民。而商人们在经济上有能力帮助他们,但他们可以介入吗?很明显他们不行,如果掺和进去,很容易就会祸及自己。"
"再来看我,我或许有救她们的一个因素,但是这还有很多方法不是吗?而那些人哪个不比我更有能力,更能够同时保护自己和她们。封印的确厉害,但封印之后是什么?没有灾害就真的没事了吗?空间震可是已经肆虐了很久了。"士道的提问让琴里沉默了。
士道看了眼自己的妹妹,此时她己经冷静了下来。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士道说道:"我们有能力的,可以保护你们,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但重点不在于你们,在于我。我并不是什么感情大师。"士道叹了口气:"或许你们可以多给我点时间。"
琴里沉默了,随后转过身,对着神无月开口:"把士道送回去吧。"
"是,司令。"金发的男人弯了弯腰,随后走到了士道面前:"跟我来吧,士道少年。"
⋯⋯
教室非常宽敞,日光灯下涌动着一大片柔和的光,把每个角落都照得通明。清透的玻璃外,翠绿的树木摇晃着纤细的枝条,随风一同舞蹈着。
看着窗外,士道的内心无比烦躁,不停的挠着头皮。
一旁的殿町默默地看着他。
"殿町,你说,如果有人无意间制造了一场灾害,而你亲近的人因此死去,你能原谅她们吗?"士道突然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殿町。
殿町"一愣",随后开口回答:"在这种事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吧。毕竟世界上没有完全统一的个体。"说完,殿町摊了摊手:"我不清楚你指什么,或许,你可以找个当事人问一下。"
"当事人⋯吗?对!当事人。"士道先是低语,突然又一声惊呼:"殿町,你觉得怎么才能和折纸同学搭上话?"
笨蛋,不是不想让我知道吗?你这样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与内心的汹涌不同,殿町外表十分平静:"其实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去找她,我不觉得她上次告白你是开玩笑的。"
"哈,殿町,你真觉得那种人会向我们告白,认真的?"士道的反应与殿町的平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废话,一个整天跟在你身后偷拍,拿取你的私人物品,还几次三番尝试往你饭里下药的人,说不喜欢你才奇怪吧,要不是我有意识帮你挡着,估计你已经被人家一步到位了。
"我不知道,但为什么不试试呢?"殿町说着,转身从书包中抽出了两份盆饭:"比起这些,午休时间快过了,你这样子,幸好今天轮到我带盒饭。还是快吃饭吧。话说,认识这么久了,士道今晚要不要来我家看看。"
"好啊。"士道接过饭盒,熟练地滑开盖子,抽出筷子,吃了起来。
殿町笑着说:"那好,下午士道你去找折纸同学,我回家先收拾一下。我把住址写给你。"
⋯⋯
"折纸同学,请稍等一下。"在回家的人群中,士道看见了那个白发的身影。于是他挥动手臂,大喊着追了上去。
折纸转过身,就这么看着士道跑到了自己面前,舌头打结一样地说着话:"折⋯折⋯折纸⋯同学。"
四周放学回家的同学见到有热闹看,开始有意地向两人围拢。
见状,折纸一把拉着士道,飞快的离开了。
已经到家的某人:我感觉明天学校会很热闹。不,是一定会很热闹的。
一段时间后,两人来到了一片偏僻的树林。
"那么,士道找我有什么事吗。"折纸面无表情地看着士道。
士道看着面前的少女,内心十分复杂,一时沉默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最后,折纸主动开口了:"⋯⋯我是一名AST的战斗成员,负责防卫与镇压精灵,以及精灵灾害后的处理,这是我的职责。"
士道咬了一下嘴唇:"那⋯私人上有什么目标吗⋯⋯"说完,士道原本摊开的手不由得握紧了。
折纸顿了一下,随后再次开口:"我的父母⋯死于精灵,我的很多同伴也是⋯我想报仇,而且⋯我不想再发生这种惨剧了。"
士道迟疑着再次开口:"那,如果说她们失去了危险性,并且并不是故意造成的那些危害呢?"
场面再一次冷却下来,两个人都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终于,折纸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至少,我不能原谅当初杀我父母的那个。"
"我知道了。"士道回答。随后,两人擦肩而过,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
"这里就是殿町的家吗?"在与折纸告别后,士道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后对照着手上的地址,找到了殿町的家。
"是的。"殿町突然从门缝里钻出:进来吧,士道。"
两个穿过门廊,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厅内的摆设十分简洁,一张沙发,一条茶几,以及饭桌和椅子,没有更多的家具与电器了。
两人在沙发上一起坐下。
"殿町,怎么忽然邀请我来你家啊。"士道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我在现场。"殿町瞄了眼士道,开始撒谎:"那些战斗的人。"
士道先是一愣,接着身体骤然僵直,随即又站了起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响声。
"冷静,我的朋友。"看了眼激动地想说些什么,却又急得说不出来的士道。殿町端起荼几上提前抱好的茶,抿了一小口,接着说道:"我都比你更加镇定。"
"⋯⋯殿町,你⋯知道些什么。"士道突然镇定下来,开口问道。
"我只是看到了那场战斗以及你与折纸同学的谈话,如果你愿意,或许可以告诉我一些信息。"殿町依然喝着茶,淡淡地看着士道。
士道又沉默了一会,继而开始讲述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包括拉塔托斯克的存在,以及自己的特殊能力。殿町则随着他的讲述,时而点头,时而做思考状。
"⋯最后,我接受了你的邀请,前来做客。"士道一口气讲完,拿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
"精灵吗?听起来还真是神奇,说起来,我的父母也死在空间震里呢。"殿町低头做思考状。
听到殿町的话,士道瞳孔一缩,随后略有些紧张的问道:"那⋯殿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殿町先是诧异,紧接着又笑了起来:"怎么,担心我吗?完全不必,我完全支持你接受这个任务。"
"你,不在意?"士道惊讶地回答。这又引得殿町一阵好笑。
"当然,我完全没有什么仇恨的想法,甚至其他人的想法你也不用在意。"殿町摇着头说:"士道,你觉得,如果你去完成这个任务,那最终结果是有利,还是有害?
"⋯有益吧。"
"这不就对了。士道,在这世界上,任何恐怖恶毒的事情,都是可以从各种角度来剖析的。无论一件事,造成了怎样的危害与影响,只要结果相对之前是好的,那就是可以解决的。一个再怎么坏的人,只要扯出高大上的说辞,那么无论他做过什么,都可以被同情谅解。真要有一个结果无法被掰正的事情,那么只有被杀与受害。"
士道睁大了眼,看着没有一点情绪,却说着恐怖的话的殿町:"止,我们不需要这么想。"
殿町面对着有些不安的士道,无奈地笑了下,继续说道:"士道,这并不是什么消极和悲观。而是它确实符合你的需要。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你去完成这个任务,更有利于继续生活。你应该先确定,你的担心可以解决。"
士道愣住了,久久不语。随后问道:"那止你的意见是⋯我应该加入。"
殿町不置可否地摊开手:"那你的决定是什么呢?你选什么我都支持你。"
又是久久的一阵沉默。
终于,士道抬起了头:"我决定了,我⋯要救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