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那个血色的黄昏,暮欣永远记得自己是如何从阿黛尔拼死打开的牢笼缺口逃出来的。她跌跌撞撞地穿过荆棘丛,脚踝被划得鲜血淋漓,却不敢停下脚步。直到撞进一个男人的怀抱。
"有趣,从这家伙的行进路线来看是从血域跑出来的。"人类联邦总参谋长湘君低头打量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孩。月光下,暮欣苍白的脸上还沾着或许是她自己的也或许是那个已经逝去的少女的血。
"想活下去吗?"湘君的声音像淬了冰,"想要杀死那些害人吃人的怪物吗?"
暮欣的眼前闪过姐姐推开她时绽放的血花。她死死咬住嘴唇,点了点头。
湘君解下猩红斗篷裹住她单薄的身躯:"从今天起,你就是人类的利刃。我们要把那些怪物,一个不留地赶尽杀绝。"
时光如刀,少女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她记得当年也是这样的天气,想到这里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曾经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被雕刻成了如今冷若冰霜的战士。
二十岁的暮欣站在教室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侧脸上,却无法融化她眼底的寒意。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内衬下的伤疤——那是谢尔曼留给她的“纪念”。
“暮欣欣!一起去食堂吧?”身后传来轻快的呼唤,李之仪笑嘻嘻地凑过来,发梢间飘散着淡淡的柑橘香气。
“嗯。”暮色淡淡的回应到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前的这个少女是她在这八年间为数不多可以让她感受到温暖的朋友也或许在无形间替代了她记忆中的那个姐姐的身份。
然而,就在两人刚走出教室的瞬间——“呜——呜——”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校园的宁静!
广播里传来急促的通报:“全体师生注意!天井研究所A级危险实验体逃脱!重复,血族实验体已突破收容!请所有人按照演习路线撤离!”
“咦?奇怪了……”李之仪原本已经踏出去的脚步立马收了回来,“天井研究所不是戒备森严吗?怎么会出这种事?”
暮欣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血族——这个词汇像烧红的铁烙在神经上,唤醒沉睡八年的仇恨。
"暮欣?"李之仪见暮欣呆愣在原地伸手想拉住她一起逃跑“别发呆了,快和我一起撤离呀!”但是却只抓住一缕扬起的发丝。少女已经冲向储物柜,运动鞋在走廊踏出沉闷的回响。
柜门弹开的瞬间,金属寒光刺痛了李之仪的眼睛。那把通体漆黑的长刀"夜陨"静静躺着,刀鞘上暗红纹路如同干涸的血迹。
"你疯了?那是血族还是危险的A级……"李之仪冲到暮欣旁边想要劝阻她,但是暮色拔出的刀刃打断了话语,而李之仪也知道一切劝阻已经没有用了。
地处三楼楼梯口的教室门缝渗出暗红雾气。暮欣踹开门的刹那,看见悬浮在空中的血族正掐着学生的咽喉。日光透过破碎的窗玻璃,地上投影出的分明是当年的倒影。
"又来个送死的。"血族甩开昏迷的学生,指甲暴长三寸,"正好加餐。"
刀光与利爪相撞迸出火星。暮欣旋身斩向对方脖颈,却被突然出现的血红色魔法盾牌所挡住。后腰撞上讲台时,她看清了对方军装领口的银蛇徽章——谢尔曼的亲卫队。
"认识这个?"血族舔着指甲上的血,"既然认识放我离开或者主动成为我的食物我可以饶你不死。"
刀锋劈开空气的尖啸打断了他的炫耀。暮欣的突刺快得拉出残影,却在触及心脏前被突然出现的鬼翼格挡。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拍向墙壁,石膏板轰然坍塌。
"就这点本事?"血族踩住她持刀的手腕,"没本事就不要逞英雄……"
玻璃爆裂声与骨肉撕裂声同时响起。暮欣瞪大眼睛,看着贯穿血族胸膛的银色长枪——枪柄缠绕着熟悉的暗红缎带。
"战场发呆会送命的,菜鸟。"湘君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他单膝蹲在窗框上,日光给军装镀上金边,没有过多废话,长枪突然拧转,血族在惨叫中化为灰烬。
“校园里可不允许带这种危险物品。”湘君冷冷的将手中长枪收了起来冷冷盯着暮欣,“你这种逞英雄的行为只会让你更多的战友因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