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顾名思义就是北方的边境。在凛冬国的传说中,他们的先祖就曾经在一片极寒之地生活过,在王室对国内的宗教活动中北境——这块不毛之地时不时被提起。
月光在冻原上犁出千万道银痕,风经过此处都凝成半透明的冰棱。那些被时间压碎的冰川断面里,蜷缩着无数个冬天的魂魄——当雪狼王的呼吸触碰到岩壁上霜花时,能听见大自然肆虐的狂笑。
冰裂谷像神灵失手打碎的琉璃盏,每一道缝隙都盛着永不消融的星光。传说中精灵先祖赤足走过的地方,积雪会自行编织成六棱形的绒毯,如今仍能在月圆之夜的陡坡上,看见那些被风掀起的编织纹路里,闪烁着细如发丝的银线。
冻土之下三指宽的位置,永恒流淌着液态的月光。牧羊人的铜铃坠入冰窟时,能听见地脉深处传来竖琴的颤音,那是冰川挤压古老祭坛发出的呜鸣。偶尔有冰晶在正午时分突然爆裂,飞溅出的碎屑会在半空拼出半张人脸——考古学家说那是精灵祭祀时佩戴的水晶面具残片。
最诡谲的是暴风雪止息的刹那,整片荒原会突然响起细密的叮咚声。冰原鼠从洞穴探出头时,能看见无数悬浮的冰珠正自动修正坠落轨迹,在半空拼出早已失传的精灵谚语。当最后一句箴言成形时,所有冰珠都会精准落回十二年前融化的位置。
如果在平常,阿黛尔兴许还会感叹此地的鬼斧神工,此刻的她依偎在伊莉丝的怀里,两人艰难的朝着星光闪烁的地方走去。
“放心吧阿黛尔,现在在北境。议会的走狗是找不到我们的。”伊莉丝搂着阿黛尔轻声安慰道,“父王曾经说过迷失方向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空吧。当年我的先祖就是顺着星光来到了这里。”
“希望是这样吧…”阿黛尔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他们现在想要追杀的人是你,你带上我纯属多了个累赘…不然把我…”
“够了!”伊莉丝厉声打断,“在人类联邦的时候你救了我的命,我不能抛弃独自逃命。毕竟你可是我的好朋友呀!”
眼见着阿黛尔又想开口多说什么伊莉丝用一根手指抵在了她的嘴边,然后伸出手朝着不远处指去,然后脸色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快看!那儿有一个岩洞,我们可以在里面修整一晚。”
直到少女们走进岩洞,两个人紧绷的心才略微送下来一点点。
伊莉丝掺着阿黛尔靠着岩壁慢慢坐下然后关切的问道:“阿黛尔你觉得冷吗?”
不等阿黛尔说话,伊莉丝三下两除二的将裙摆撕扯下来并且用魔法做了个简易的火堆。
“议会那群家伙就是不怀好意,明明包括父王他们已经让步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咳咳…因为他们觉得以全国之力供养王室阻挠了国家的发展吧…”
“那和非得赶尽杀绝吗!”伊莉丝看着火堆不禁捏起了拳头,“我的父亲一生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就得在死后被安上叛国罪这样的莫须有的罪名…”
就在伊莉丝打算继续输出的时候阿黛尔握住了伊莉丝的拳头,然后静静的靠在她的肩头,伊莉丝先是身体一僵随后反应过来与阿黛尔依偎在一起。
有时候并不需要说的太明白,维持一种刚刚正好的状态是两个人都需要的,就例如此时此刻一夜无眠但是这也是伊莉丝这么多年最安稳的一夜。
阿黛尔是嗅着伊莉丝身上宛如莲花般若有若无的体香然后模模糊糊之间睡着的,似乎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阿黛尔快醒醒!”
“唔?嗯?发生什么了?”阿黛尔是被伊莉丝的呼喊声所惊醒的,“是议会的追兵来了吗?”说罢立马想站起来摆出格斗式再大战几百个回合。
“不…我发现了更不得了的东西…”说罢伊莉丝拉着阿黛尔往岩洞深处走去。
岩壁上的霜花突然发出蜂鸣,伊莉丝银发间凝结的冰珠应声炸裂。那些飞溅的碎冰并未落地,反而悬浮着拼出凛冬国祭祀用的霜月符文——正是她们在王都神殿见过的,镌刻在初代国王冰棺上的那种。
“这是?”阿黛尔挠挠脑袋疑惑的问道。
“在我们的历史中抛开和你们血族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不说,文献中曾经记载着我们来源于一片冻土,也因此我们的国家被叫做凛冬国。但是这段记载被人为抹去了,现在似乎这是真实的。”
突然一阵强烈的寒风裹挟着冰雾从岩洞的洞口往里面而来,三个裹着雪貂皮的身影从冰雾中浮现,他们赤足踏过的地面迅速结晶成六棱形地砖,最前方的老者手中由雪狼头骨组成的权杖诉说着权威。而在斗篷之下的是精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