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在阿黛尔眼前晕染开来,琉克丽丝尖锐的笑声仿佛穿透了她的颅骨。暮色长刀在她掌心剧烈震颤,那些古老纹路如同苏醒的血管般鼓胀起来,每一次脉动都向她的血液中注入滚烫的力量。
“你以为解放血脉就能赢我?”琉克丽丝的指甲深深刺入阿黛尔的脸颊,鲜血顺着她苍白的皮肤蜿蜒而下,“你现在放弃抵抗还会有一个得体的身份。”
阿黛尔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两道猩红的细线。她感到暮色长刀正在与她建立某种前所未有的联系,刀身上的符文不再是冰冷的刻痕,而是活物般在她意识中游走。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在古早以前,一位银发女子站立在炼狱之中而她手中握着的就是暮色,刀尖所指之处,千军万马化为血雾。阿黛尔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她肯定那时暮色的上一任主人。
“怪不得……”阿黛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鲜血从她被银鞭勒住的脖颈不断渗出,“怪不得都说暮色是传说中的武器……”
琉克丽丝察觉到异样,银鞭猛地收紧:“装神弄鬼!”她另一只手抓向阿黛尔的心脏位置,指尖延伸出龙爪般的尖锐指甲。
就在龙爪即将触及胸口的刹那,环绕阿黛尔的血色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暮色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刀身上的纹路完全活了过来,如同真正的血管般搏动着。阿黛尔感到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从刀身涌入体内,她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银鞭束缚处冒出阵阵青烟。
“这不可能!”琉克丽丝惊愕地后退半步,“你明明刚刚中毒了……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
阿黛尔没有回答。她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暮色的力量,周身萦绕的血色符文开始扭曲变形,逐渐凝聚成一对巨大的血翼虚影。暮色长刀在她手中发出愉悦的颤鸣,仿佛终于等到了真正的主人。
“琉克丽丝你还不明白吗?”阿黛尔的声音里面带了怜悯,“你是明白人你知道你只是你父亲的傀儡,但是你任然甘愿受他奴役。真是可怜,可悲,可叹。”
琉克丽丝的银鞭突然剧烈抖动起来,鞭身上的电光不受控制地四散迸溅。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与城堡之间的联系正在被某种更古老的力量切断。那些原本向她汇聚的龙血突然停滞在半空,继而像遇到天敌般迅速退散。
“不可能……这都是诺克特恩的各位先祖的血……”琉克丽丝的声音开始发抖,她疯狂地划破手腕,试图用鲜血重新唤醒城堡,“各位先祖……请帮帮我……”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整座城堡仿佛突然陷入了沉睡,墙壁上蠕动的血肉逐渐化为普通的砖块。阿黛尔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燃烧的血色脚印。
“你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我解决不掉的对手”阿黛尔蹲在已经彻底失去战斗能力的琉克丽丝面前,“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答应过伊莉娜留你一命毕竟你是她的姐姐。”
“为什么……”原本高高在上的琉克丽丝此时瑟缩成一团已经失去了刚刚疯癫的样子,“为什么我会输……”
“因为你……”阿黛尔原本还想进一步开口摧毁琉克丽丝的心理防线但是被对方的抽泣声给打断了。
“我明明……就想……有一个温暖的家庭……”琉克丽丝掩面而泣此时的她才是最接近真实的的她,“父亲大人利用我……伊莉娜疏远我……可是……”说到这里琉克丽丝已经彻底说不下去了只有无声的哭泣。
血色月光透过残破的穹顶,在琉克丽丝蜷缩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阿黛尔握刀的手微微松动,暮色长刀感应到主人情绪的波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温暖的家庭?”阿黛尔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她想起来艾薇儿时而对她严格时而对她温柔的场面眼神里也柔化三分。
琉克丽丝抬起头,泪水冲刷着脸上未干的血迹:"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她突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从小就知道我没有母亲……我和妹妹都是父亲通过转基因的产物……而我们的母亲甚至都不是龙族……”
阿黛尔干脆坐在了琉克丽丝旁边试图拉进和她的距离,血色符文在她周身缓缓流转,却不再带着杀意,而是如同叹息般起伏。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阿黛尔的声音低沉下来,“按理来说你会有无数个可以联姻的对象。”
琉克丽丝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手臂,龙鳞与肌肤的交界处渗出细密的血珠:“一方面是我的私心,我也想体验一下有母亲是什么感觉……还有一方面就是父亲说了只有血族皇族才能孕育出完美的后代……”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阿黛尔将暮色插在地上似乎早有预料:“卡莱昂是这样的,他把所有人都当做棋子。”她抬手把琉克丽丝脸上的碎发撇到一边,“和我合作吧,一起来粉碎你父亲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