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杯中的猩红酒液映照着阿黛尔略显疲惫的面容。拉古娜交易所的穹顶已被临时修复,魔法水晶灯重新悬挂,将庆功宴会场照得如同白昼。觥筹交错间,三大家族的代表们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唯有阿黛尔独自站在露台上,望着远处逐渐平静的海面。
"公主殿下,您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返回血域吗?"莱恩斯特亲王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中同样端着一杯红酒,"您已经离开皇宫太久,女皇陛下也期待着您的回归。"
阿黛尔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摇晃着酒杯:"王叔,您说这句话的时候恐怕内心已经笑开了花吧?"
莱恩斯特沉默片刻,月光在他银灰色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公主殿下说笑了,莱恩斯特永远是伊丽莎白的鹰犬。"
"鹰犬?"阿黛尔终于转过身,血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讥讽,“会反噬主人的那种?若我和你们回去了等待着我的怕不是成为一个傀儡。”
露台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名龙骑士正抬着诺克特恩家族最后的徽章经过。阿黛尔的目光追随着那面被黑布覆盖的旗帜,直到它消失在走廊尽头。
"琉克丽丝已经替家族付出了代价,"她低声说,“而我会在拉古娜在呆一段时间。”她的目光看向了莱恩斯特和德拉克斯喝酒的另外两个亲王,“我要你们明天就返回血域。”
阿黛尔的话让莱恩斯特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手中的水晶杯映着月光,折射出一道冷冽的银线。
"公主殿下多虑了。"他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喉结滚动间,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尾音,"血域永远是您的家。"
阿黛尔轻笑一声,指尖在杯沿划过发出尖锐的声音,"家?王叔,您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她突然转身,血色眼眸直视莱恩斯特,"就是你们这些老狐狸,总喜欢把囚笼说成宫殿。"
露台下传来德拉克斯爽朗的笑声,年轻的龙族少主正举杯与两位血族亲王对饮。阿黛尔的目光扫过他们微醺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明天日出前,我要看到你们的船离开拉古娜。"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母上大人,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回去。"
“阿黛尔!”伊莉娜穿着华丽的礼服手上握着酒杯一边呼喊着一边寻找着,阿黛尔也懒得在和这个老狐狸多说废话干脆来到伊莉娜的旁边。
“我在这!”阿黛尔朝着伊莉娜挥了挥手,对方微笑着看着她阿黛尔和她碰杯然后询问道,“怎么了?”
“就是想见见你。”伊莉娜喝下一口酒然后神情复杂的说,“你是不是要和那些亲王一起回去了?”然后趴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这些人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人……要不你留在这当大使吧?”
阿黛尔闻言轻笑,指尖轻轻弹了一下伊莉娜的酒杯:"怎么?舍不得我走?"
伊莉娜的脸颊泛起红晕,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其他原因:"才不是!只是...现在拉古娜局势刚稳定,需要..."
"需要个政治老手?"阿黛尔促狭地眨眨眼,看着伊莉娜慌乱的表情,突然正色道:"放心,我不会立刻离开。不过……"她压低声音,"你刚才说他们不是好人,这倒是真的。"
阿黛尔的目光越过伊莉娜的肩膀,突然定格在宴会厅角落的魔法沙盘上——拉古娜群岛的立体投影旁,赫然标记着通往西大陆兽人部落的贸易航线。
"说起来..."阿黛尔晃动的酒杯突然停住,酒液在杯壁上拉出一道血丝般的痕迹,"你们和兽人部落的秘银交易还在继续吗?"
伊莉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龙族特有的竖瞳微微收缩:"自从父亲...那件事后,航线就中断了。"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酒杯上诺克特恩家徽的浮雕,"但随着时局的稳定肯定会重新开始航线。"但是和阿黛尔相处久了知道阿黛尔肯定不会说废话,“你想干嘛?”
"我啊……"阿黛尔突然将残酒一饮而尽,玻璃杯底重重磕在大理石栏杆上,“我之前答应芙蕾雅在西大陆给你们弄一块崭新的栖息地,所以我想撑着这个机会从兽人部落绕道回血域。”
"什么?"伊莉娜的龙翼"唰"地展开半幅,打翻了路过侍者托盘里的开胃菜,"你知道你那些部落现在有多危险吗?那里甚至都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她紧紧握住阿黛尔的手腕,“兽人部落天天内战,各个部族相互仇视。哪怕作为贸易之都的拉古娜获得的消息也是寥寥无几!”
阿黛尔轻轻挣脱伊莉娜的手,目光投向远处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正因如此,才是最好的时机。"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混乱意味着机会,而兽人部落聚集在西大陆的南部,他们接壤的那北边的无人区,西边是血域的殖民地,所以无人区才是芙蕾雅想要的。"
"可那里是……"
"连曾经制霸这颗星球的人类都不曾涉足的地方。"阿黛尔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但正因为如此,才没人会想到龙族会在那里建立新的家园,不是吗?"
伊莉娜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细线,她突然意识到阿黛尔的计划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疯狂。"你打算怎么穿过兽人领地?现在各个部族见到外来者就会直接攻击,更别说你这样的血族……"
"放心。"阿黛尔打断伊莉娜,“我自有办法”。"她转向德拉克斯,"帮我个忙,告诉芙蕾雅,我需要一艘快船,明天黎明前准备好。"
德拉克斯犹豫了一下:"你不和我们一起重建拉古娜?"
"我有更重要的事。"阿黛尔的目光越过他们,投向远处阴影中站立的莱恩斯特,“而且我怕再多待一会明天就得回到血域被我母上大人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