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山庄烧起来了……”
琪亚娜看向远处的燃烧起来的大火,心中有一丝不舒服。琪亚娜知道,师父的离火可不是普通的火焰,山庄里面的人可能都会死在里面。
“嗯……”
赤鸢仅仅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琪亚娜看了看自己的师傅,又看了看身后着火的山庄去,叹了口气。
………
………
一人一马,在沙漠上疾驰。
马乃是汗血金蹄马,生得头细颈高,赭身朱鬣,龙脊纤长。
宝驹日行岂止千里,马蹄在沙上轻踏,足印留而不陷,如履平地。
人则是千缍百炼人,身材梧健项,长发短髯,肌肉虬结。面上一道狭长剑,虽毁去了此人的清秀容貌,却无碍豪杰气概。
这一人一马的默契,似乎已超越了主仆,更像是多年的挚友。
若在中原,或林人士通见了这对奇特的组合,就该心里骂娘,一面拱手抱拳,堆起笑脸迎上,口中直呼马掌门或马兄!
盖因他是赤鸢真人座下唯一的男弟子,七剑排行第六,赫赫有名的天穹峰太虚派副掌座,逐驹剑——马非马。
明面上,他兼有请多身份,名号响亮至极,江湖中人莫不想与之结交。
背地里,人们说起这位马大侠,则称呼为『疯子」、「狂人」、『怪客』、「死不掉的马非马』,见之无不头痛,维持个点头友谊便好,谁也不愿与之来往过密。
因为马非马这个人,不学式功了得,行事作风更是大大的狂傲。
尽管顶着太虚剑派副掌门的名头,马非马却是个独行豪侠。
太虚门徒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与爱马『夜血』同处的日子,怕是比与妻子林朝雨更多。
在与妻子林朝雨刚刚新婚,他就追着他那匹爱马一直跑到北漠,这也成了江湖人的笑谈之一。
天穹峰的马副掌门温文尔雅,谦卑有礼,可一下了山,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什么角都敢惹,什么祸都敢闯。对方是名门之后也好,天王老子也罢,马非马全不在乎。
行侠仕义?惩恶除奸?逐驹剑不需要这种名义。
想打架就打架,想出手就出手;
爱使剑就使剑,爱用拳就用拳;
想帮谁就帮谁,想杀谁就杀谁。
一切从心所欲。
正因如此,或林正道人人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太虚掌门林朝雨也没少为他的事端奔走。
他的仇家追布天下,谁都不愿公然得罪太虚七剑,但私下里悬赏要他命的人可不少
对此,马非马的态度是:来者不拒。
“想杀我就来,老子随时恭候。躲半步算我没种,杀不掉是你用。”
来杀他的人接踵而至。
埋伏、暗算、陷阱、下毒、色诱、挑战、比武。
什么招数都用过了,马非马还是没死,除了留下无数触目惊心的伤疤以外,他活得很好。
酒入寒肠,尽化男儿润。泪不轻弹,孤夜雨滂沱。
人人都视作真相的,却是世上最大的谎言。
马非马不喜好自由,也不拥有自由。
……
……
马非马凝望着她精致的面容,往昔的痛苦又在心底翻涌,而他已习以为常。
这个女人,从少时起就是这样,总是冷静几近无情,处变不惊。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的双眼熔得滚烫,直有种冲动,想向她说出很多年前曾说过的那段话。
“我不能答应你!”
苏湄突然开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马儿,我一瞧就知道了。”
没有多少人能够想到竟然有人称呼狂傲的马非马为小马儿,更不会有人想到马非马非常乐意听到那个人这样唤自己。
“你啊!你啊!”
苏湄轻轻地摇头,这并不是在责难他。
“你是这世上最懂我的男人,可是还不够懂;我是这世上最懂你的女人,可是那并非爱。”
“我不爱你~,也不爱任何人~,唉,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能改变的事。”
马非马什么话都还没有说,苏湄就看出来了他想说出的话,她的回答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这让马非马不禁苦笑
“哈哈……”
马非马知道,苏湄不是要给自己说这个的,苏湄的每一句话,每个行动都有明确的目的,她不是这种喜欢做无用之事的人。
“你还有事要拜托我,对吧?说不定你骗骗我,讲几句谎话,我会更加死心塌地呢。”
马非马苦笑,打趣道。
“别傻了,小马,你既不会被我骗,我也不会骗你。”
苏湄晃晃手指,马非马的目光情不自禁地随着那根白净的手指游离。
“你值得一份尊重,小马儿——你是个好男人啦,早就不是缠着我的小娃娃了。一切本不必如此,是的,我明白的,你本不必犯下那些错,更不用吃那么多苦……我明白的。”
“所以我不希望你做任何不情愿的事,可你知道吗?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心甘情愿。”
“……但情愿,不等于快乐。这必须由你自己取舍。”
马非马耸耸肩,他不快乐,他知道,她也知道。
“罢了,我给你的是选择,选择的是你,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也有选择——”
“我要留下来。”
苏湄瞧这眼前的男人,先看他的眼睛,再看他的喉咙,最后是手。这视线让他非常喜悦,也给了他说下去的勇气。
“师傅会来找你,我不会让你死。”
“不要紧,我不会死的。”
苏湄,轻描淡写地说道。
马非马沉默了,这一句话就将他哽住,因为无双——苏媚的话,总会成真。她可是苏湄啊。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从许没意义的承诺。
“我早有准备,师父的归来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至于你嘛,我希望你去把这消息告诉其他人。”
“我……你要我回去通知朝雨吗?”
“不必了,她那儿我亲自去说,你得去个更远的地方。”
“三师姐我可以顺路……五师姐?”
“对啦!”
苏湄拍手合掌,笑得很快活,这是她的经典动作,苏湄还是和那时候一样活泼。
“我想请你去趟漠北,以夜血的速度,不出半月必至。我需要你找到五妹,告诉她师父回来了——”
“再帮我留意一下,她有没有轩辕剑?”
苏湄的话让马非马很疑惑,要知道在几十年前,程凌霜为了杀仙人,她的剑也在那场战斗中遗失了,所以一直到今日都还没有领悟剑形。
赤鸢仙人的绝学,共有心、形、意、魂、神五蕴。
只有领悟自己的剑意才能使自己的轩辕剑变化形态,变成最适合自己的形貌。
所以一直到轩辕剑丢失,她手里的轩辕剑还是原来的形态。
师兄妹们,只有五师妹没有悟得意蕴,那是因为……她不需要……
所谓剑魂,即是剑术的本质。
剑之道,包罗万千,剑本身不过是凭依之物罢了。
领悟魂蕴之后,使世间万般兵器均如使剑,出手更不必拘泥剑形!到如此境界,方可称剑术大成。
而剑神对她们来说更是虚无缥缈,只有程凌霜和和赤鸢仙人领悟。
自从赤鸢仙人死之后,江湖传说中排行榜中程凌霜的名气不显,但是她们同为赤鸢仙人的徒弟,她们知道,她们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即使因为轩辕剑的丢失,程凌霜到现在都未领悟剑意,但是她们知道,程凌霜的实力不是她们能揣测的,是真正次于赤鸢仙人的人。
“唔?她的剑不是……?”
马非马很疑惑,其她太虚六徒弟都知道,程凌霜的剑在那次打斗中丢失了,他不认为苏湄会记错那件事。
要知道,苏湄从不胡乱说话,也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对已成定局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
所以说程凌霜有可能又获得了轩辕剑。如果真是这样,马非马不知道程凌霜的实力到达了什么地步。
这其实是马非马不懂了,领悟剑神之后根本不再需要轩辕剑来磨练剑意了,更何况剑意对领悟剑神之人也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了。
“对,所以,帮我留意一下吧,轩辕剑的下落至关重要,我希望能全部掌握。”
苏湄还是这样,喜欢掌握所有事情,但事实证明,她的确能掌控所有事情,但凡她所说的话,总会成真。
马非马低下头,咀嚼着苏湄话中的意思。他知道她既然提出这件事,必然有其用意,可是他不明白。
但他毕竟和苏湄相识了30多年,知道一个聪明的女人并不喜欢向男人作解释。
“好,只要告诉她?不用让她回中原?”
“嗯,就传个话就够了,要怎么做是五妹的自由,接着,你就回天穹峰吧,我会在那和你碰头。”
“好。”
大汉回答却没有动身。
“朝雨她……”
“我知道。”
她的回答恰到好处,就像男人的三个字已把疑虑交代地干干净净,再不需要多余的言语。
马非马应了一声,转身欲走。
“小马儿~”
苏湄在他身后唤他。
“我不骗你,我不会死的。”
男人不说话,他点点头,这就够了。
当夜,马非马乘夜进入大漠,按照苏湄的指示寻找太虚第五剑。
长夜漫漫,一人一马疾驰不休,直到到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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