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强就虚，将防御力最高的硬物反向利用，使之变为弱点。这也是太虚剑气的一个特点，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不经过十数年的修炼是做不到的。
太虚开剑形的震风，正是驱使真气游走，引发强烈振动的奇剑式。
全无防备地中了一掌，素裳的躯体虽完好无损，五脏六腑却已受重创。最大的伤害则在脑部，那里，剧烈的震荡余波仍在。
李素裳的嘴里不禁呼出声：“啊……啊啊……”
素裳想站起身，却觉天旋地转。天与地，蓝与黄，交织成螺旋。
螺旋～
扑咚。
少女跪倒，眼角渗出的鲜血模糊了视线。她勉强抬头向前望，可是在一片扭曲的世界里，她所能捉住的，只有罗刹人那对翡翠般的眼晴。
马非马仅以一招取胜，却无甚愉悦。掌心传来命中的实感也没有带给他那种他想要的感觉。
马非马忍不住望向罗人，又失望地发现他全无反应全无反应。
是的，罗刹人的眼晴注视着素裳，如同注视着一粒石子，或一颗尘埃。
即使女孩在他跟前被击中，七窍流血，超超地倒下，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就算素味平生难道个人在他的面前伤重如此，他也没有半点动摇吗？
好无趣啊……
失望之情好似突如其来的骤雨，冷雨从头顶灌落脚跟，将马非马笼罩在寒意中。他不喜欢这个金毛鬼，是本质上的排斥与厌憎。
若作比方：这罗刹人就如同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一块冰。
它什么也不需要，什么也不在意。即使世界毁灭，它也会继续飘荡，无落无着。
而马非马，他是一团火。
世界是烟雾，马非马则是烈火。
只在他燃烧的时候，这世界オ存在。
只有强烈的感情，爆发的冲动，与一场场毀灭性的战斗，才使得他存在。接着，从那虚无缥缈的存在中，看见自己的些许碎末。这些许的碎未，就是他的人生意义了。
马非马拿起女孩的剑，经过他端详，这确实是古剑轩辕，如假包换。赤鸢真人传给七名徒弟的宝物，他手中就有一把。
马非马心中很疑惑。
她是从哪里得来的呢？五师姐的剑已断了，这把是？阿早就知道？难怪她特意嘱托我留意神剑。我该怎么处置它呢？
他握住轩辕，向跪倒的女孩走去，步伐虽慢却坚定。与不愿出手的强者相较，这个输给他的少女要有趣得多。她也是一团火，一团初生的火苗，正犹豫着，不知如何燃烧。
可惜了。
马非马很清楚自己的力道，他撤去了大半内劲，最多使她重伤而不致死。
可那也不是简单的伤势，即使收了力道那也不是李素裳可以硬抗的。
马非马心中叹道：可惜了，以这孩子的身手，若非经验不足，不至于接不下开剑震风若非对手是我，她也不会败得这么轻易。
二八年华便将剑心练至明镜境界，这份天资即使在七剑中，怕也只于十三岁领悟太虚的凌霜吧？
（剧情中就说的是马非马认为李素裳的天赋可以和程凌霜媲美。其实我有点懵，这不是差远了吗？人家凌霜13岁太虚，她16岁了还没有领悟剑意，虽然程凌霜也没有领悟，但是她领悟了剑神啊，因为轩辕剑断了她才没有领悟剑意，更何况已经领悟剑魂的她根本不需要领悟剑意。心境也刚刚超越了最低的止水，达到了明镜的境界，她可是领悟了14年了啊，而人家凌霜13岁就到达了最高境界太虚。这不是差远了吗？）
难怪平那个五师姐也会收徒，假以时日，这孩子或许会成为又ー个剑神。
而且，她还很幸运，生就了女儿身，具备了习练太虚剑气的最佳条件。
马非马又叹了叹气，他的天赋可以说是真的很好，连赤鸢都破格将他收为自己的徒弟，而他又在江湖上创下了无数的功法。
所以他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大，虽然都不是什么好名气，他任人暗杀还是围攻都奈何不了他，无论怎样都杀不了他，他的天赋可见一般。
但是因为是男儿身，修炼太虚剑气事倍功半，修炼太虚剑气是千难万难，这严重限制了他的发展。男儿身不适合修炼太虚剑气，这也是他人生的一大憾事。
“但，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啊，小姑娘。”
马非马在离她一身处，并不意外地看着她颤抖着，用双手支撑膝盖站起。
马非马：“有意气是好事，可你不了解我，不要勉强自己，你还有大好将来。”
马非马也起了爱才之心，更何况这个少女还是自己五师姐的徒弟，真要是杀了，要是被五师姐知道了他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和其他太虚五剑可是知道的，最强的就是她五师姐，自从师傅死了之后，她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李素裳勉强将自己撑起来：“我……呼……不……啊…….”
乌输血凝在少女鼻尖，滴滴落下。李素裳顽强地抬起头，目光散乱无焦。
李素裳：“唔我……可……咳咳……你……噫……”
这样的表情，马非马已经见过多少次了呢?
二十年间，有那么多人试过来杀他;有那么多英雄侠客，青年才俊向他挑战。
其中许多人正是这样，
即使半点胜机也无，仍然要坚持到最，赌一赌生死一狭间的可能。
马非马叹了口气：“徒劳么？…或许吧……”
但，马非马并不讨厌这样。正相反，他深深沉醉于此。
因为，在这如烟如雾的人世中，马非马是那样的孤独。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从此江湖不见，可是目睹着挑战者燃烧自我印证存在之举，就像自己收获了世界的承认一般。
对马非马而言，正是这些人形的烟接纳了他，让他拥有活着的实感。所以他总会给对手一次机会。
所以，他总是渴望被杀死。
轩辕落在少女的身前，剑身刺入沙地，直接没柄而入，并没发出什么声响。
“捡起来吧。”马非马道。
“用剑ー一你オ堪与我一战。”
“老子不会留手，这次你要全心全意地想着杀掉我，懂么？捡起来罢！”
素裳缓缓低头，一滴血敲在古剑的剑身，发出低低鸣响，犹如凤啼。
李素裳问出来了她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你……为什么……剑神？”
素裳吐掉口中的血，说话也变得清楚。
这一句话让马非马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马非马听到李素裳的话很开心。
“你以为那是剑神？哈哈，高估我啦。小姑娘，剑神是何等境界，武林中多少人穷尽毕生，也难窥剑一景。我也是。”
“若非赤鸢师父与五师姐这般浑然天成人，如何能悟透神蕴？小姑娘，我的技艺并非剑神，而是剑意。”
马非马很仔细地解释着，并没有感到不耐烦，甚至还亲自出手演示一遍。
“看好了。”
他伸出手，一柄火红巨剑忽尔显形。
“这是我的轩辕剑：赤绝影。”
“轩辕剑，我们七个徒弟各有一把。此剑与太虚剑气相合，能依据剑意变化，施展奇妙的法门。”
“赤绝影可以操控光线，它的隐现都在我一念之间，平时我几乎不让它显形，好时刻淬炼剑意。”
李素裳震惊：“啊？”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变化了形态的轩辕剑，以前她仅仅是听自己的娘亲听过，可是现在她亲眼见到了，毕竟听说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自己亲眼看到的，这柄赤红色的大剑与罗刹人的法器一样，有着奇妙的能力。
素裳拎起轩辕剑，定定地痴望着它，若马非马所言是实，自己的轩辕剑为何没有変化？
难道，那虚无缥缈的灵感，亦非剑意真身？李素裳也忘了自己的伤势，她连忙问道，但是因为伤势，她的声音还有一点结巴。
“我……我的”
马非马看了一眼那柄金色的长剑，他点了点头：“嗯，你的轩辕剑仍是原样，说明剑意未成，待你领悟了意蕴，它也会変个形貌的。”
李素裳有些失落：“原来......未成......”
自己的师傅说过，要自己去杀了那个鹰，经过试剑，这样自己才能领悟剑意，在生死之间，自己以为自己已经领悟了，但是事实却没有……
稍微有点遗憾......但，这也是事实吧！
李素裳咽一口苦血，将失落，羞愧，愧怍与悲伤吞没。不要紧的，素裳啊，眼下不正是二度试剑的时机吗？
李素裳勉强挺直背脊，仗剑在手。
李素裳：“你也用剑！这......公平！”
她的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双腿尤甚。可她的眼晴，她的目光坚定不移，那是在燃烧的人们所共有的眼神。
李素裳拱了拱手：“自在门李素裳！再请师叔赐教！这是，试剑！”
这次试剑和之前不一样，尤其是心态，之前的她就像是在玩乐，以为就是一场公正的比试，还吃下了封锁内力的药，还自己进入了黑牢里面。
而现在的她是完全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一剑生，一剑死。她已经看出来自己的师叔脑子不正常了，这一剑挡不下来也许就是死。
马非马轻抚鼻梁上那道赤色的剑疤，感到微弱的暖意渗入指尖。
啊，这样的感觉，这样的火光。他还活着，他又找到了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
完美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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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菊残RU，HWNDHG，SCP0559Q的吐槽。
感谢：汐月34的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