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
完美至极！
马非马兴致大起，他大喝道。
“听好！”
“我只用一招：开剑山崩。”
李素云点了点头，正在她点头的时候，她的耳边又传来了那遥远又熟悉的声音。
“活下去。”
声音在李素裳的心湖回荡。湖面停滞，平波止水。
“好好地活着。”
声音在心湖回荡在小湖，清风住歇，无尘无埃。
“答应我。”
声音回荡。
心湖如镜，映照天地。
剑意何以未成？不再疑惑。
剑意何以未成？不再懊悔。
剑意何以未成？不再执著。
烦恼的事情俱都抛却，只专心于剑吧。
用剑，这杀人器。
剑术，这杀人术。
杀死敌人，活下去。
素裳的念头，仅此而已。
多么讽刺啊，目的是如此简单，可她却绕了很远、很远的路。她手指握住剑柄，顿觉安心。
这把古剑轩辕，便是她此刻唯一的凭依。她拭去眼角的血液，擦去嘴边的血沫。
在此刻，她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了一丝不同，具体有了什么变化？很玄妙，说不出来有了什么变化。
少女持剑在手，没有摆出任何剑式，但。
启，化，守，开。（分别对应下面四行）
残月，断海，裂空。
飞鹘，玄隼，雨燕，藤雀，云鹰，月鹭。
垂柳，幽兰，劲竹，墨菊，净莲，青松。
岩破，乱雷，霹雳，山崩，瞬尘，震风。
（敲了敲小黑板，要考的）
太虚四形二十ー式，仿佛从心所欲，在手中鸣唱，呼之即出。
马非马又说话了，似乎是在强调：“听好！”
敌人虽近，声音却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遥遥传来。
“我只用一招：开剑山崩。”
李素裳不动声色。
“只有一招：开剑山崩。我不会留手，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应招吧。”
应招？
马非马的嘱咐滑过素裳的脑海，她已不在意，毕竟，一切尽归于一剑。
赤绝影，剑长五尺九寸，古剑轩辕感应剑意而化，乃是马非马所持有，世间独一无二的神剑。
山崩，太虚开剑形第四式，左手五指收其二，作守剑式兰，右手持刃于肩，剑发寸劲，威力直可破山碎岳。
但，这一式是有缺陷的。毕竟十全十美之物难以存在，即使是仙人所创的太虚剑气也是这样。
即使以马非马的绝顶修为，从剑形完备到出手之间，亦需要极短的蓄劲时间。
寻常的武林高手发现不了，也捕捉不到这瞬息的破绽。
然而同为太虚剑心的修习者，李素裳能否捉住空隙，仍未可知。
但马非马既不回避，亦不掩藏。也不会转为化剑，不会变招守剑。
一言九鼎，说一招开剑山崩，只一招开剑山崩！生死与胜败再不是烦抗，马非马只活在此刻。
此心中，只余一式：山崩。
毕竟，一切尽归于一剑。
剑出！
巨剑赤绝影挟崩山之势，卷起沙龙旋空。
剑出!
素裳的轩辕平平递出，竟是瞬尘！
不是守剑，不是化剑，而是开剑！
开剑对开剑！
剑出非虚，出剑无悔！
赌命相搏，坐死而生！
素裳似已决意与马非马同归于尽。
然而，并非如此。
以开剑相拼的念头，是在被震风所伤时产生的。
在一片黄与蓝的诡异螺旋之中，李素裳与罗刹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罗刹人
一对绿眼空空荡荡，却坚定不疑地注视着自己就在那一刻，李素裳完全而彻底地相信：罗人一定会出手，而一旦罗刹人出手她就绝不会输！
剧本就在这个念头中成形，又来到这决胜一刻。
两个全情投入于剑的人身后，罗刹人抬起左手。黄金十字形在他手中凭空具现，爆燃般地消失，这是天命派三大至宝之ー：犹大誓约！！！
虽然是上古宝物，但是罗刹人知道这是上个文明科技的结晶！！！
上古神人遗留的法器于拟态再现！无形的锁链朝着马非马飞去，将之禁锢!
目标指定!
能量封禁!
故景又重现，恰如三日前的那个夜晚，李素裳与老鹰的决死之战。
陡然间，马非马胸中激荡，真气荡然无存。马非马震惊，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咦？发生了什么？
电光火石间，马非马心念急转，已知缘由所在。
罗刹鬼！！！
被强压下的期待与快意突然炸开。
“你终于出手！！！！”
“好！！！”
马非马厉声喝道。
“来啊，这才有意思！”
他松手，这变故没有让他愣神，也没有让他犹豫，他果断弃剑，没有丝毫贪恋！
山崩之势已成，何须人力辅佐？真气封尽亦无妨！
赤绝影大剑前冲，势重力沉！
同时，马非马左拳打出，竟也是开剑山崩！原来他弃剑的原因是为了出拳。
虽然是出拳，但这并不意味着比剑的伤害低，虽然他做不到使万物皆如使剑，但是对于自己的拳头他还是有自信的。
要知道太虚剑气并不意味着要用剑来施展，虽然他做不到万物皆可施展太虚剑气，但是凭借自己的拳头还是可以做到的。
即使内力全失，他也是太虚第六剑，身经百战的马彦卿全凭肌肉发力的一拳猛击轩辕剑身，将之推向上空。
轩辕擦过马非马天灵，削下几缕长发。
赤绝影飞过素裳身側，巨大的吸力将她幼小的身躯拖拽向后，摔倒在地。
她的左肩离赤绝影太近，被卷入砂流之中，伤可见骨。新陈痛楚一并涌出，窜入少女的颅脑，令她昏死过去。
马非马胜了，他确只用了一招山崩。马非马也败了，他用了山崩，却不止一次。
李素裳的决胜剑瞬尘，是速度最快，精度最高的一式开剑。
若非瞬尘，素裳在赤绝影的山崩面前绝无可能对马非马造成威胁。
但也正因是瞬尘而非震风，马非马才能用纯粹的蛮力将之偏斜。
运气吗?
并不尽然。
见招拆招的精巧，看似玄妙的恰合，终究归于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这是又一次迈过生死之间的决斗。
马非马缓缓转身，因为，他的身后还有一人，这是又ー个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
不远处，罗刹人站立不动。他的笑意尽褪，已不复先前的从容。
“你出手了。”
“你出手了吧？！”
马非马的语气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他却非常确信这个人出手了。
啊，真是太好了！他并不是一个无情无泪的人，偶在这块看似冷峻的寒冰之中，也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马非马的喜悦就在此刻攀升顶点。
“啪！”
不带分毫内劲的一拳轰向罗刹人的脸颊，即使已察觉到意图，罗刹人仍不及抵挡，他的身躯摔倒在沙地上。
罗刹人跌跌撞撞地站起，看起来很笨拙。
马非马对他很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可以杀掉自己的人怎么会这么弱？
“那是什么功夫？居然锁住了我的真气。”
大汉向金发的男人走去，他质问道。
“我知道西南古疆有一门奇功玄天化炁，但显然不是你的路数。离我那么远，怎么可能封得住呢？难道是毒？唔，你在什么时候对老子下了毒吗?”
马非马问道，但是随即他就不在意了。
“哎，算了，老子不在乎。重要的是，你已用行动下了战书。”
马非马在罗刹人面前停步，亳不掩饰地打量着这个男人。
细砂刮擦出的伤痕混着鲜血，让他的俊脸显得极是狼狈。但他缓缓起身，背脊挺直，一双奇异的绿眼审视着自己。
罗刹人没有管脸上的伤痕，他问道：“不取回那把剑吗？”
马非马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他不认为自己杀这个罗刹人还要武器。这不是他自傲，而是他的自信。
“嗯？不妨事，需要的时再拾也来得及。”
马非马：“再说，你能封锁真气，过于仰仗赤绝影恐怕反而对我不利。”
这也是他没有拿剑的原因之一，毕竟他也不是有勇武无谋之辈，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活这么长时间。
马非马顺着罗刹人的目光向后瞥了眼，忍不住笑道。
“老子知道你担心什么，别怕，小姑娘好着呢。”
“你现在不必忧心她，也不必想什么脱身办法一只管拿出你的压箱底本事，把我杀了就万事大吉。喂，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罗刹人沉默，似在思索。
“那，你可敢领我一剑？”
马非马一愣，他感到不可思议，这个罗刹人身体虚弱，步伐浮需，一看就是没有锻炼过的样子。他呼吸短促，速度也很不均匀，也不像是有修炼过的样子。
“哈？”
马非马随即大笑，随即他就调侃道。
“哈哈哈，领你一剑？口气不小！有意思！好啊，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的武功，你要用何剑？小姑娘的轩辕？我的赤绝影借你也无妨。”
罗刹人眼帘垂落，叹了一息，似乎心中有了什么决断。
“不必。”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马非马的笑容就凝固了，不是因为对罗刹人话语的愤怒，而是他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他眼睛缓缓睁大，口也不自觉地张开。
这……正是极度惊讶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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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汐月34的吐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