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粮都吃光了。”看着存放食物的柜子,空空如也,吴稽打算出门买点食物。
顺手把家里的垃圾提出去丢,就这样,他手提一个黑色塑料袋出门。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居民小区,现在正是下午三点左右,天空中出现了太阳,给寒冷的冬日提供了仅有的温暖。
今天,吴稽没有什么事需要做,本想一天在家里睡觉的,可没有食物让他不得不出门,他现在只想买完快点回家。
他快步走向了垃圾站,一边自言自语:“一个小区,连垃圾桶都没有,丢垃圾都要跑这么远。”其实小区里有些住户把垃圾直接丢在楼道下,等别人清理的,可这样就导致楼道里有一股异味。吴稽觉得自己是个文明人,不屑于像这些人一样乱扔垃圾。
垃圾站里堆积着大量的垃圾,什么种类都有,它们就这样露天放置,旁边还有一间小屋,管理垃圾的运输。
“走你。”吴稽用力一甩,把手中的塑料袋抡出,飞入垃圾堆中。“快点走吧。”垃圾堆实在是臭,他快速离开,按原路返回。垃圾站到小区还有一段距离,这一段是荒地,只有杂草。
吴稽没有发现,垃圾袋丢入垃圾堆中的声音不太对劲,原本该是物体与物体相撞、摩擦的声音,这个声音却小了很多,更像是物体与肉体相撞的声音。
吴稽走后,垃圾堆里出现了奇怪的东西,一个像是人的生物探出头,乍一看,全身乱糟糟的,衣服破的看不见一块好布,头发就像是钢丝球,纠缠成一团。若是仔细看,还可以看清楚一张脸。这张脸上表现出呆滞,看上去像是被遗弃的低智力小孩。
这个生物被垃圾袋一砸,出现悲伤的表情,无声地抽泣,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吴稽要前往超市买点吃的,说来也奇怪,就在吴稽离开的半道上,天上下起了雨,冬天的雨是很冷的,而且还不容易干,沾上一点就能让人不舒服一天。吴稽不想淋雨,便快速跑回家里。
这次出门不仅没有买到食物,还把衣服弄湿,真是倒霉。吴稽不满地抱怨,可也没有办法,只好把湿衣服挂起来,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撑伞出门,又突然想到一件事。
家里好像没有笔记本了,一会还要再买一些。吴稽平时有写写画画的习惯,所以都要定期买笔记本。刚才出门前把一堆涂鸦过的本子顺带丢进垃圾袋中。可随后,他想到一件不得了的事:刚才好像把他写下的手稿同时丢掉了,那些是近几个月来费心思写下的经验总结。
吴稽大骂自己的马虎,把写下的手稿和摸鱼画出的涂鸦混在一起,还就这么丢掉。赶紧回到家在书桌前一看,果然,自己的笔记已经不见,桌面上只有几本书籍,较老的笔记已经封存在柜子中,真正的废纸一张也不剩。
无奈,只好回到那里捡回来。
冰冷的冬雨中,一抹黑色的身影正在移动,那抹身影打着一把宽大的雨伞,在雨中疾行,转瞬之间就只剩下道中的脚印宣示那人曾经走过。
又到了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小房子,熟悉的荒地,当然还有那熟悉的臭气。
在如山的黑色塑料袋中,要找到之前那一个是谈何容易,更何况现在还下着雨,但是不找又绝对不行,毕竟那些是好不容易写出的,意义很大。青年独自一人站在黑色的海洋中,任凭风雨吹来,他依旧在寻找那一点点的可能。
“我好惨啊!”吴稽没有想过今天竟如此倒霉,先是家里没有食物,出门又淋雨,回家还发现手稿丢了,现在还在垃圾海中闻恶臭。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可总是觉得不舒服。
吴稽感觉踩到一团软软的东西,顿时失去平衡倒地,在一声巨响之后,就与黑色的海洋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瞬,黑色的海洋中,一坨黑块在运动。吴稽艰难的爬起,脸上的表情已如死灰。其中的操蛋情绪不言而喻。
竟然被垃圾绊倒了,还摔了个狗啃泥,这种感觉已无法形容,就像在被逼吃了一盘馊菜后拉肚子,拉得虚脱至全身没有力气,站起来还掉进粪坑里。这已经让他无力吐槽。
老天似乎感动于他的悲惨遭遇,泪水哗啦啦流下,在这倾盆大雨中,已无法分清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水。
刚才那一摔,手中的雨伞已经骨折,变成坏掉的雨伞,全身已经沾上雨水,并带上恶臭lv5附魔。怕是没有人敢靠近他了。
“呜呜——”,吴稽模糊听到有哭声在耳边飘过,在无处可逃的雨声中显得更加凄厉,“这附近不会有鬼吧!”吴稽立即被冒出的这个想法震惊了,这里是荒地,能来的人只有定期来一次的垃圾回收员,当然还有一个丢垃圾跑这么远的不正常人类。
吴稽缓缓转头,看到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那是一个能辨认出人形的东西,但要说是个人又有点牵强,它全身没有一块完整的布料,从破碎的布料中完全无法辨别这件衣服原先是什么款式,颜色和材质,下着可以辨认出是裙子,但依旧是破得不成样子,裸露的肌肤中辨不清本来的肤色,只能看见黑色的污渍,两只手像是废的,耷拉在两肩,身材单薄几乎可以看出骨架。最不正常的要属这张脸了,嘴唇微张已经控制不住口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是一块面具,那眼神中透露着彻底的绝望,绝望中带着麻木,已经无法从这个眼神中找到一丝光芒,看起来它就是失去思想的行尸走肉。
那行尸走前一步,空洞的眼神盯着吴稽。它似乎在哭,之前听到的声音就是它发出的。二者在雨中对峙,他们都被雨打湿,像是雨中的树,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你是什么人?”吴稽试图交流。他觉得若这个东西有智慧,应该会回应他。
回应他的是沉默。
“你的家在哪里?”
依旧没有回应。
“得了。”既然问什么都不回答,那这家伙八成是个傻子,如果不救很快就会死掉,而救了也只能成为社会负担,终其一生只能在他人的照顾下生存。
对于这种人,吴稽的态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帮助这种人麻烦不说,搞不好还能带来灾难。
最重要的一点是,吴稽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只有堆成山的垃圾,什么手稿,全都不要了,大不了再花几周写回去,也再不要到这鬼地方来了。总之,赶紧离开才是对的。
伞也不要,反正已经淋湿,就这么冒雨走回去。无视那行尸的眼神,吴稽以最短路径离开此地。
赶紧回家,把这身臭衣服换掉,然后再洗个澡,把今天的事忘掉,之后就一切正常,回归以往的生活。带着这种想法,吴稽快步走回家。
小区门口,吴稽遇到了一个朋友,也是住在这里的,名为木谷。
木谷:“嘿!你去哪了,怎么搞成这样?”
吴稽不想理他,径直离开。
“诶!”
回到家后,吴稽晕晕乎乎地洗完了澡,又径直躺在床上,就这么睡着了。
一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