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稽这边。
大街上,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行走,眼中满是轻蔑。行人不由得侧目相看。
甲:“他这么嚣张,不怕被打吗?”
乙:“我看他这样子病得不轻,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丙:“我看他这是行为艺术。”
丁:“他来了,我们快闪开。”
那人行走的路径,行人都自觉的让出一条道,避免靠近这个人。
看起来,大家都避开这个人,像是给这个人让道,显得这个人是极其重要的人物。在一众人群的簇拥下,走向约定好的地点。
这时候,一辆车在这里停下来,出来一个人,脑满肠肥。他腆着肚子,昂首挺胸,眼睛仿佛一直在看天上,对人从不带一丝注意。他身上挂着大金链子,手镯,一臂的手表,口里叼着雪茄,一身的西装。这个人,看上去也不太正常。
坑坑坑坑——一辆摩托车急速奔驰而来,仿佛开车的人不要命,只要刺激。在高速行驶的残影中,看不清他的形状,突然,摩托车紧急刹车,完成了一次漂移,在二人面前停下车。这时看清了他的模样,这是一个染黄毛鸡窝头的不良青年,脸上和手臂似乎带着纹身,全身都是破洞衣服。
风衣男对围观的众人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众人在这一声怒吼中纷纷离开。但少不了闲言碎语。
“真是沙雕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哥几个故意的吧。”
“生活不易,沙雕且珍惜。”
在众人的目送下,三人以各自不同的姿势,大摇大摆走进大饭店。
风衣两条腿大岔开,用跨走路,手配合节奏大幅甩动。
西装身体上下摇晃,肚子大幅抖动,甚至可以看出其中的波纹。
鸡窝则抖肩很夸张,左右肩一前一后,相互交替运动。
保安大叔看了实在忍不住,冲上去询问:“你们干啥?”
“吃饭的,咋地。”
“我看你们像闹事的。”
大堂经理很快过来,把他们放过去。
把保安拉到一边:“别管他们,只是脑子有病而已。”
“hiahiahiahia……”
“kengkeng……”
“xiexixixie……”
包间内,三人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发出,笑得前仰后合,拍桌蹬脚。
“你看那些人,被我们地出场惊呆了。”
“就你那衣服,多少年前的,还能穿吗?”
“你这造型不咋滴,都上个世纪的造型了。”
“这道具是地摊淘换来的吧,一看就这么假。”
这都只是朋友之间聚会的正常礼节,不要惊讶。
“怎么有钱请我们吃饭,发财了?”吴稽道。
“哪里?还和以前一样穷。”老肥回答,“来两杯?”
洁净的高脚杯中倒入了无色的液体,随着细流的注入,液体从杯壁滑过杯底,又因为惯性从另一端跳起,再次跌落杯底。
液体的流动不正像人生一样起起落落落落落落,最后留在一个地方,动也动不了。
吴稽小口品尝着雪碧,仿佛尝出人生百态。
一杯杯下肚,即使是再清醒的人也免不了沉醉其中,当他沉醉之时,发现雪碧喝太多有点饱,而菜还没有上。一旁的二人在此时展开学术讨论。
“木兄果然独居慧眼,众网站中得一站,内里集百家学术之长,不乏内容磅礴之大作,阅毕令朱某激情勃发。”
“朱兄才是见闻广博,一硬盘里收千篇,其中含大师心血之果,满含情感充沛之佳句,观后使木某神智清明。”
“木兄,看看此作如何?”
“妙极!大师笔力果然强悍,仅凭一支笔,便让众人拜服,叹为观止。”
“吴兄,近来可阅过名作?”
“名作不乏,只怕是不合两位的胃口。”
“何也?”
“诸君所阅,描绘栩栩如生,角色欲从纸上跃出。而吾所喜,恰恰就在纸中,描绘虽不动人,可细细品味却能尝出其中的哲理。”
“惜乎,若吴兄与吾等同钻研,治学必更上一层楼。”
“为学益精,而所学却无用武之地,不亦悲乎?”
“深有同感,吴兄一语道出几多学者胸中郁结。”
“吴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不如将此杯中物一饮而尽。”
“干了。”
靠,又喝了杯雪碧。
吴稽感觉肚子有点涨,去厕所小解。
回来时偶然一瞥,看见街边有一个认识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嗨,美女,外面可冷了,不陪我到里面坐坐吗?”
任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从椅子上站起,背对着他离开。
吴稽两步追上:“是有人惹到这位美丽的小姐生气了吗?要是这样,我吴某人一定把那个人打一顿给你出气。”
“那你先把自己打一顿再说。”任静说完就狂奔着离开。
“论速度,你是比不过我的。”
吴稽扭扭脖子,拉伸一下筋骨,揉了揉指节,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上任静。
“抓到你了。”
“放开。”
“不放。”
任静一口咬下,咬到吴稽的手掌。
吴稽吃痛放开手,任静趁机跑出去,吴稽只能在后面追。
“你这样跑,容易出车祸的。”吴稽追在后面说。
这句话刚说完,任静就要横穿马路,事出突然,吴稽反应不过来,由于他不能这么莽撞地过马路,只能在马路边紧急停下,即使如此,面前一辆车行驶而过带起的风还是吹过他的脸颊。
这一时刻,他看不清马路的情况,也是这一瞬间,意外发生了。
一辆超速行驶的超载大货车,行驶过来,不管是任静还是货车司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速度,更何况货车司机压根没看见有个人挡在他面前,没有做任何措施。
货车与任静相撞,任静直接被撞飞,落地后又在地上翻滚几米。
货车司机仿佛还没有什么概念,原速行驶着,货车撵过任静的身体,直接吧身体压成两半。
吴稽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路上就只剩下两半身体。
任来凤成功地失去了她的妹妹,吴稽久久凝视着任静的肉块一动也不能动。
“不,这不是真的。刚才还在我面前的鲜活的人,怎么一瞬间就——”
这当然不是真的,作者要敢这么写怕不是嫌命长。
任静没有吃午饭,肚子里空空的,自然容易体力不支。吴稽虽然也没吃午饭,但他肚里好歹还有两瓶雪碧,这些能量总比没有好。
任静实在跑不动,吴稽还有力气。
伸出手到她面前,吴稽说:“别跑了,先吃饭吧,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任静有些犹豫,想要把手放上去,可又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他,权衡再三,还是把手轻轻搭在上面。
吴稽用力一拉,任静就站起来。
“今天我朋友请客,你可以随便吃,不用照顾我的面子。”
任静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低头看地。
一阵小风吹来,吹得任静打了几个哆嗦。
此时她感到一阵温暖从她的后背蔓延,稍微一看,是一件黑色风衣。
“大冷天出门不多穿几件衣服。出去给谁看呢?”
“要你管。”
走着走着,很快就到大饭店,吴稽推开门。
“老肥,我带一个人来蹭饭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