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在这之前……
你是谁啊？
居高临下，不知道为什么从现在凌尘的眼中能让我产生这种感觉。
这不像是凌尘，不如说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人可以产生的氛围。
那是一种好像更加悠久的，更加经过沉淀后千锤百炼的目光。
而沉入无我境界中毫无保留的长锋所挥斩下的斜斩就在这样的凌尘脖子上停下了。
这不可能！
人类怎么可能用脖子挡住剑的斩击！
而且我的剑身可是神铁制的，一般的钢剑锋利度根本无法与我相提并论！
但为什么……
这时我才注意到，事情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看上去确实好像是凌尘用脖子挡下的，但事实并非如此，不过是这个场景太过惊异让人不住地往那边想。
轻轻地，凌尘好似不经意般抬起的右手食指在脖子之前以指甲顶住了我的锋刃。
不不不，这也不可能做得到吧！
虽然比起皮肤来说指甲算是硬物了，但是……
“！”
正是因为这一个无法让人理解的画面，一瞬间似乎让长锋恢复了思想。
糟糕！无我境界要……
一旦产生杂念，无我境界就会自然的崩坏。
为了阻止事态进一步的恶化，我以灵魂魔法强行地从长锋身上取走了这一丝惊愕的情绪。
多亏发现的早，总算是在溃散边缘将长锋拉回了无我境界中。
在复原的瞬间，长锋脚步瞬间变化带动借由腰间的力量带动整个身体在原地连续三度旋转，同时伴随着每一次的离心力，以上中下三段位进行的三次斩击。
叮叮叮！
凌尘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动，面无表情地以指尖挡住了这三次斩击。
之前他也用过类似的招数，可那时候是避开了剑锋点在侧面上使其偏离轨迹。
但这一次他居然是以指甲盖正面弹开了剑锋！
一般来说这么做的话手指会被斩断才对吧！
然而别说是斩断了，他的食指指甲上连半点划伤痕迹都没留下。
这不可能！
之后虽然长锋也数次发动了攻击，但全部都无功而返。
就在这时，凌尘突然闭目叹息，以一副长辈的口气说道。
“你这小子还不错，不过可惜了……”
你一副了不起的模样想说什么？
从一路上我们与凌尘之间的局势中根本无法推测这句话出现的理由，还是说他另有所指。
面对着即便是无意义却依旧猛攻的长锋，凌尘一边以左手食指弹开他的斩击一边把之前自己掉落的长剑从地上拔起。
“真的是太可惜了……”
说罢，强烈的剑意从凌尘身周轰然爆发而出。
这一刻，即便是我这个不懂剑术的原魔法师都仿佛能够看到，场地中的九十九块石碑在同一时间飞出大量剑型虚影。
顿时无数剑影环绕在凌尘的四周空中，好似在对他朝拜一般散发出臣服之意。
“这……究竟是……什么啊……”
这一现象强烈地震撼了长锋的心灵。
即便我有意地将这些情绪转移，但很快更多涌来的负面情绪终究还是冲溃了无我境界。
咣当。
瞠目结舌，面对此景的长锋丧失了全部战意，连手中的我也握不住放任坠落地面。
不好！分开的话！
在我与长锋脱离的那一刻，Evolution（仿造勇者）的效果也同时结束，立刻警觉到事态失控的我连忙大喊。
[长锋！还不能放弃！]
就好像听不到我的话一样，看着漫天剑影的长锋眼中再无半点生气，装满了无力的绝望。
过了好一会才他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缓缓地扭过头看着跌落在地面上的我。
“原来是这样……”
[别放弃长锋，先脱离这里之后我们在想办法！]
“艾格斯……”
[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我们浪费！]
“凌尘……他……就是勇者，对吧？”
[……]
预想过长锋可能会说一些消极的话，但我没想到长锋会在这时候突然问起这个。
你让我该怎么回答你好呢？
是啊，从这些表现来看凌尘是勇者，九成九是。
但……然后呢？
这毫无意义吧？
不管凌尘是什么人，我们现在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先逃再说了。
[是不是都无所谓吧！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逃……我们到底该往哪里逃？这股力量别说是我们了……就算是我青家老祖也不是对手，我们真的能逃得掉吗……”
[如果不试试的话！]
“本来……勇者就是要拯救世界的吧……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和他作对，应该去协助他的才对吧……”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想呢？
因为是勇者，所以大家都必须协助他。
忤逆勇者就是背叛人类，为什么大家都会这么想呢？
拿勇者的世界观来衡量正确与否，你们真的有为这个世界想过吗？
这不管怎么说，明显很奇怪对吧？
[长锋！！别乱想了！]
“啊……是这样啊……所以才会让我们不要与勇者为敌……”
[长锋！听我说……]
“这种怪物根本不可能赢得了！！”
突然间长锋第一次打断了我的话，深深地被哀伤缠绕着悲愤带着迄今为止的回忆纷纷化作怒吼。
“我不明白啊！！艾格斯！你告诉我啊！为了家族，为了友人而战斗的我，迄今为止的这一切全部都做错了吗？！”
[……]
“反抗他的我们！我们……难道就是故事中应当被勇者消灭的恶党吗？！”
[……]
“打败他……我也想这么做啊！但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变得比上次更强，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追上了我数年的努力，而现在……他居然一下子连跨了数个大境界！！”
[……]
“这种事情到底怎么样才能做得到啊！这不是我们这一辈的炼体境或是炼神境，而是再之上的通天境……不，说不定是人类的顶点登仙境，这些都不都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也需要花费几乎全部的人生才有可能在暮年最终到达的境界吗？！”
[……]
“为什么他一瞬间就做到了啊？！为什么啊！艾格斯！我不明白啊！！”
[……]
“我……我们一族是注定要作为恶党要被他消灭的吗……”
咆哮过后，从心而起的无力感化作悲伤掩盖了一切，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才能安慰跪倒在我身边痛哭的长锋。
明明之前被我们那么紧追不舍，这一刻的凌尘却面无表情地静静观赏着我们凄惨的败姿。
而后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剑缓缓地指向了我们的方向。
“如果不是与我们为敌的话……真是太遗憾了……”
遗憾遗憾！
嘁！又是这句话！
不过是仗着女神祝福的力量才做到这些事的！少给我得意忘形了！！
即便他并不是对我说的，但也让我由心而发地感到生气。
可在不快之余一丝违和感却突然涌上心头，不过还没等我将它抓住，弄清楚它究竟是什么，那空中那漫天的剑光率先将我们淹没了。
啊……到底为止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