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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里大人，通宵调查、抓捕凶手辛苦您了。请您好好休息后、七钟两小钟时分，再到正殿来一下。”
耐特斯·赫里回忆着早会后拉拉娜·格兰德交代的内容，单手托着头盔，穿戴全幅铠甲通过架桥前往小神殿。
沉重的步子令木制架桥上发出沉闷声响，与此同时，下方云层也传来沉闷滚雷声。
（小神殿下降高度了啊。）
阳光照射在不断翻滚的灰暗云层顶端，放眼望去仿佛一片金灰色的海洋。巨大的小神殿正带着两艘战列舰缓缓下降，再用不了半小钟时间便会潜入这片灰暗“海洋”里面。
应大圣女要求，早会上教会公开了拉安格尔斯·克烈尼亚遭毒杀身亡一事以及调查结果，各国代表自然是一片哗然。
即便全是精神失常的凶手所为，教会也不能完全撇清谋杀嫌疑。为减轻嫌疑，枢机大主教汉森·皮格哈德菲当众承认教会存在监管不力的责任，答应立即对教会人士所有随身物品、行李进行搜查。而大圣女也同意拉安格尔斯·克烈尼亚最后一名随从带尸体回去安葬的请求。
大圣女的表态尤为关键，一旦下降高度放出高速船，就渔鸥被恶魔发现航迹的风险。一些各国代表开始怀疑起整起事件是不是与邪教、恶魔有关的克烈尼亚方面自导自演。
（真相到底会是什么样？单凭从睡梦中听到神谕，凶手会刻意准备出那样的剧毒？）
拉安格尔斯·克烈尼亚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死去，毫无挣扎痕迹，可见喝下毒酒之后他只是感觉轻微不适。正当他走到窗边眺望风景等待不适过去时，毒性才突然发作，瞬间毙命。
如此剧毒没有相当的药理、炼金知识不可能制造出来。然而不管怎么询问，下毒凶手都没有说出从哪里获得，甚至赌咒发誓，那是根据神谕传授的知识自行制作而成。
（果然是受到恶魔蛊惑吗……）
认定诸神不可能下达制毒、毒杀神谕的耐特斯再次得出同样结论。
（从起航初日开始恶魔便一直从中作梗，再结合克烈贞德王国对萨利拉王国的关系……说不定真是自导自演。克烈尼亚公爵以一个不成才的儿子之死为筹码，迫使教国停止介入两国恩怨。）
耐特斯全然不知自己正中了两方势力的思考诱导，顺着明亮长廊一路前行，途中乘上升降机，最后进入安静无人的正殿。
（时间应该正好才对。）
耐特斯抬头望向宽阔神台尽头的墙壁。由一黑一白互相追逐对方尾巴的两只猫组成的徽章悬挂在梅花五环圣印上方。第一眼看上去像是开玩笑般的双猫徽章，凝视得越久越感觉那里面包含着深邃的含义。（其实没有）
——世间一切兴衰都仿佛那两只相互追逐的猫儿，匆匆轮回。（×）
——降临于人们身上的祸与福，也像那两只猫互相追逐着尾巴。（×）
就在耐特斯继续深挖徽章含义的时候，神台正中央闪现出两道白光。身穿黑色缝满白色褶皱礼服的大圣女，穿戴银丝链甲的赛丽亚·沃尔德斯仿佛神使降临般，出现在孤单摆放的神座旁边。
“让您久等了，赫里大人。”
耐特斯急忙将右手放到胸前低头行礼：“圣骑士耐特斯·赫里，遵照传唤而来，随时听候圣下吩咐。”
“嗯。请到神台上来，我想带您去一个、地方。”
大圣女专程用瞬移现身，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想必不是寻常之地吧。耐特斯做好心理准备，再次俯下头：“谨遵圣意。”
正如他所料，登上神台，听见拉拉娜·格兰德说“走？”之后，视野瞬即坍缩成一个点。再度恢复时，仿佛神域核心似的风景在耐特斯眼前铺展开去。
布满明亮蓝色符文文字的大空间，散发着银色光辉，台座似的高塔，以及由无数金色圆环组成，仿佛“世界之理”一词具象化的金色球体。
“赫里大人时间有限，请触摸塔身，然后想着‘注册绑定’。”
清脆的声音唤回了耐特斯几乎要飞走的意识。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向银色塔身伸出手：“……注册绑定，这样？”
“好的，注册完成。”
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的大圣女却满身散发出欣喜气氛，耐特斯不禁提出疑问：“圣下，这究竟是……”
“说来话长……啊，赛丽亚，帮忙解释一下？”
“是，圣下。”赛丽亚上前一步，微笑着代替说话带着可爱口吃的大圣女说道，“赫里大人，这台装置是，比利特布雷夫大人用以培养蕾萨莉亚诸神候补们的训练装置。注册绑定之后，说出正确口令便能进入虚拟的蕾萨莉亚世界。在那里面，被选中的蕾萨莉亚诸神候补们可以学到最基础的世界运行之理。”
“蕾萨莉亚诸神候补？！”
“没错。但只是候补而已，赫里大人。”一把像是由无数人声混合而成的声音回答了耐特斯脱口而出的震惊疑问。
耐特斯转头向脚步声响起的地方望去，除下兜帽露出浅海蓝长发的娜塔莎缓缓走过银塔拐角。
“您应该见过小神殿正殿的布置，只有两位女神的神像。”
“——！！”耐特斯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最初看见正殿的布置时，他已经敏锐察觉到那里面没有任何一尊诸神的雕像。如果是故意而为之，那只能说明——蕾萨莉亚大神祗不承认现今的诸神。
“开门见山地说吧，毒死克烈尼亚的凶手所辩解的一切，恐怕确有其事。”
“不，这不可能。”耐特斯下意识否认娜塔莎的话。
“真想究竟如何，您可以用自己双眼亲自确认。”
“怎么才能确认……”
“梦想与幻想的女神，菲利亚娜杜兰平常附身在您身上观察小神殿动向，唆使凶手下毒的不出意外正是她吧。只要您在我们打出信号时，潜入大神祗大人的虚拟蕾萨莉亚世界，附身在您身上的女神便会显形。”
“神祗大人说，今天要把她除籍掉。”
听完赛丽亚与大圣女的话，耐特斯感觉一阵眩晕：“……将长久以来维护世界运转的女神？”
“现在的诸神是，克拉丽苏时代诸神。恶魔之所以存在、全是为了追杀他们。对于世界来说，招致恶魔继续、盘踞世上的诸神，除了祸害、什么也不是。而且，他们根本、没有维护世界运转，相反、扭曲着世界之理。因为他们的设置，死亡之岛、大统一王朝地界，都会发生重置现象。现象一旦发生，范围内的一切、都将回归到、某个时间点的状态。人类所谓的未来，只有短短一千年、时光。”
“…………”
“赫里大人，请看那边。”
只听见代表蕾萨莉亚大神祗的大圣女一面之词，耐特斯无法做出判断。而就这时，娜塔莎奇特的声音与手势引导他往大空间边缘望去。
一排数十个尖塔状的装置中间一座散发着黄金光辉，以散发光辉那座为界，左手边的所有尖塔全部冒出魔火与青烟，右手边那些仿佛还未启动。
“那些是无敌结界塔，开启期间菲利亚娜杜兰女神无法附身到你身上。为了争取你同意配合，正不断地烧毁着用神金做回路的无敌结界塔。”
“……神金吗。”耐特斯苦涩地望着现在散发光辉的尖塔突然冒出魔火，下一座尖塔随即亮起。
神金在圣典记载中乃是再无之上，只有诸神才配使用的魔金属。
“以大神祗的智慧，瞒骗你带着菲利亚娜杜兰潜入虚拟的蕾萨莉亚世界并不难。”
“啊。我明白。”
为取得一介凡人的自己配合，不惜不断烧毁无上的魔金属……这一切都是蕾萨莉亚大神祗诚意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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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寸头大叔侧身放下头盔，向本喵半跪着宣誓成为蕾萨莉亚诸神之剑之盾。要是平常我老早开骂别搞那么多虚的，赶快下一步，但这只小寸头大叔不一样。
首先能打。以害羞小姐为标准，厉害程度相当于1.2位害羞小姐。其次人品不错，银发萝莉以及教皇大人做背书。最关键的一点，因为不是小帅哥，所以办起事来格外坚实可靠——通宵查出凶手之后又亲临现场、监督检查教会成员的随身携带品与行李，超任劳任怨。能拉他入伙，那堆无敌结界塔烧得不冤。
虽然神金神银确实稀有，不过未来可以拿东西跟狗大户龙神小姐换。顺带一提，现在正在烧的结界塔也是改良版，作用一秒，间隔一秒，启用五分钟后才烧掉。认真连续作用三十秒就报废那种，就算材料足够切号两小时本喵也做不了那么多。
教会小寸头大叔登入口令，随便捏个人，新手任务以后再说。
好的，各演员就位——
小寸头大叔按照指示和害羞小姐一起回圣卡拉马号，与帅气枢机大秃子一起送装着某公爵儿子棺材的高速船离开。不管什么时候，总之小寸头大叔要在甲板上直接喊口令登入，害羞小姐则负责让周围的人镇定以及照看小寸头大叔的身体。而我切成大号，以附身模式跟着银发萝莉登入，提前到圣安东尼教国的战系新手村蹲点。
然而，银发萝莉刚登入蕾萨莉亚OL便跟公主（笑）撞个正着。
“喵……你在干嘛啊？”公主（笑）抬头望着银发萝莉身后，仿佛背后灵的本喵大大叹口气。
“你倒是在树下干嘛？”
“看了不知道？单刷拉怪失败了，刚死回来。”公主（笑）用手指拈起变得破破烂烂的布衣前襟。
呜哇，这版本居然没有圣骑暗牧，白色小背心内衣与事业线一目了然。承蒙招待。
有着诡异直觉的公主（笑）虽然发现了本喵视线，但究竟好奇心比较多一点：“那么，赛丽亚，色喵怎么这副样子？”
“神祗大人那是……”银发萝莉往后看一眼，犹豫着该不该说。
从试验谋划开始我全程没提其他人名字，银发萝莉大概误会成我要跟公主（笑）她们保密吧。
“没什么，我们不过去准备去抓条女蛇。”
“抓菲利亚娜杜兰？！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说一声！！”
“诶……时间紧迫？”
“再紧迫也有说一句的时间吧？？？”
“不，说了又能怎样。”在游戏里连太太都是小号，没等级没装备没技能，过去瞬秒。
“……”公主（笑）沉默着视线在我与银发萝莉之间来回，最后压低声音：“那赛丽亚呢？”
“她只是帮我进来，到位以后一样要撤的。”
因为事先早已说明清楚，女蛇可能会有某些手段对角色造成实际伤害，银发萝莉跟着我的话认真点头：“是的，神祗之间的争斗可能造成意料之外的影响。”
“哼嗯……”
“想说什么直说，别阴阳怪气的让人心里发毛……”
“哼，算了。你怎么想到用蕾萨莉亚OL来抓菲利亚娜杜兰？”
“这魔导版蕾萨莉亚OL服务器是从龙神小姐那儿得到的吧，很明显带着任务道具属性啊？”
“……等一下，喵，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吐糟你那颗游戏脑。”
“别勉强。”
“混蛋喵……”公主（笑）气得举起右拳做出要抽人的威吓姿势。
“好啦，我们要过去蹲点了。”
“不是，喵你现在到底什么状态啊？”
“嗯？开不了游戏系统界面无法登出，无法终止附身模式回到本体，其余和平常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现在你看上去就是本体哟！”公主（笑）终于问到关键点上。
“硬要扯原理的话，首先要从附身模式到底附在哪里说起。”
“现在看来不是简单附在肉体上呢。”
“嗯，如果像灵魂系怪物一样附在肉体上，简易情报窗口就会出现状态。根据那个第三人称视角，我觉得应该是依附到灵魂周围的空间上。然后，根据本大神祗的魔导知识分析，魔导版蕾萨莉亚OL的服务器……”
听到这里，公主（笑）紧张得“咕嘟”地吞了口唾液。
“……其实是利用了世界某处的超高浓度魔力，才构筑出这虚拟世界。我们现在正以灵魂状态在魔力中游荡，所有产生的感觉全是灵魂与魔力接触产生的东西。”
“呜……突然觉得可怕起来了。”
“顺带一提，那个某处是地核。”
“啊啊啊啊——”公主（笑）捂住双耳发出“我不要听我不要听”的声音。
既然做得出这玩意，以前的我们肯定做好了全套安全保险，嘛，突然听说灵魂出窍还跑到地核去SAN值多少会掉一点。话说回来，虚拟现实网游也是瞬时将几G字节数据转化成脑电波混进大脑里吧，那就不可怕？
“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了……”SAN值收到伤害的公主（笑）像颗蔫掉的蔬菜，精、气、神、色一概全无。
“那我去宰条女蛇就回来……”检查一遍在线名单，太太、小萝莉、其他人都不在，不过保险一点。“如果义母大人拉提娜她们登入，记得告诉她们一声千万别来观战，马上登出最好。”
“知道啦，我直接登出去告诉她们暂时不要登入。赛丽亚也要当心哦，情况不对宁可放过菲利亚娜杜兰也要及时登出。”
“感谢爱丽丝大人担心，我不要紧的。”
少女版银发萝莉露出圣女般的微笑，纯粹的光芒几乎闪瞎本喵与公主（笑）双眼。
——“喵，你一定要保护好这孩子哟！”
——“还用你说。”
我与公主（笑）短暂交换过眼神，各自开始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