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义母大人觉得……拉拉娜应该再好好想想教皇大人的处境呢。”太太如此说道。
幸亏两只布丁没真的赌出去。
诚如太太所说，人参牛之前刚刚自称了教皇，要是大圣女轻易答应婚约，就好像他那边才是正牌教会似的，确实有点问题。
嘛，本来那段“婚约吗？本喵有兴趣喔，向前检讨一下吧”人参牛再傻都知道里面有鬼。稍微修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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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塔楼型的巨大书库里漂浮着无数半成品魔法阵，散落的符文字符与一段段边框花纹充斥满每一个角落。
自逃出恶魔埋伏那一日以来，杜尔卡拉丁一直在这里全力改写神化者术式。
其中怎样让人类越过生物藩篱、获得力量，怎样令世界误以为神化者是为真正神祗这两部分最为关键。与那两部分有关的阵式稍微改动一点，几乎所有术式魔法阵都必须跟着重新调整。如果换成其他神祗进行改写，单单这十二三日的改写量就要花掉数年时间。
对于杜尔卡拉丁来说，编写这样的大魔法能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与众不同，摒弃一切杂念编写期间比任何时候都要愉快。
但是，听到战争与荣耀之神·卡尔玛尔斯的雄壮声音时，这份愉快便烟消云散——
“杜尔卡拉丁，之前你让那家伙专心拓展影响力对吧？他马上和比利特布雷夫的小丫头扯上了关系。”
“……霍金斯·克里斯塔做了什么？”杜尔卡拉丁不得已暂停改写术式，合起眼先回应。
“他通过外交渠道向比利特布雷夫的棋子小丫头申请婚约。”
“呼唔……”杜尔卡拉丁虽然瞬间感觉有点诧异，但在脑海中飞快组合起各种逻辑关系后便平静下来，“哪一边的外交渠道？”
“萨利拉王国。”
“这一步棋不算坏，卡尔玛尔斯大人。首先比利特布雷夫的棋子小丫头与教会不可能答应这桩婚约，既然霍金斯·克里斯塔是通过萨利拉王国的外交渠道申请，被拒绝之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转问萨利拉王国唯一的公主，克莉丝缇娜·萨利拉能否缔结婚约呢。”
“向那个异界之神转生的小丫头？”
“世人可不知道这一点呢。最近萨利拉王国名声异常鹊起，但这一切都是棋子小丫头带来的，自身国力并没有增强。在世人眼中，超强大国向如同暴发户一样跃起的小国申请联姻，如果萨利拉王国强硬拒绝便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国内也会因为克莉丝缇娜·萨利拉究竟花落谁家产生混乱。此外……霍金斯·克里斯塔还能利用申请婚约赠送聘礼这一过程，向其他国家展现跟随克里斯塔能得到多少利益。”
“比利特布雷夫通过萨利拉与圣安东尼实现计划，不会坐视其中一国陷入混乱吧。”
“如果比利特布雷夫读到了霍金斯·克里斯塔后面那一手，恐怕会让棋子小丫头设法与教会沟通，假意答应婚约……”
杜尔卡拉丁才说到一半，卡尔玛尔斯便打断道：“对了，杜尔卡拉丁，之前我忘记告诉你，不久前那家伙自封为教皇。”
“……什么？”
“霍金斯·克里斯塔在全力恢复大统一王朝时代习俗，模仿一二代皇帝自己兼任教皇。”
“尽干蠢事……”
杜尔卡拉丁在心里狠狠地砸了一下舌头。霍金斯自封教皇，除了令自己看上去像似风光无限之外，没有其他好处。
在大统一王朝分裂后两百五十年间，世人习惯了将圣安东尼教国当做宗教中心，不可能一朝一夕之间发生改变。霍金斯刚成为神化者便自封教皇，否认圣安东尼教国宗教中心地位，这只会让世人潜意识里产生对抗意识。
“所以我认为你说的，比利特布雷夫让棋子小丫头与教会沟通，假意答应婚约这条路大概是堵死了。即便是假意，大圣女答应婚约等于认同霍金斯·克里斯塔那边才是真正教廷，比利特布雷夫不可能自废一臂。”
“卡尔玛尔斯大人，圣安东尼教国方面对霍金斯·克里斯塔自封教皇有什么反应？”
“距离那家伙自封教皇才过去九天，圣安东尼方面仍在争论。主张与大羽帝国断绝往来那一派认为只要霍金斯·克里斯塔答应教廷依然设立在圣安东尼的条件，可以让他以教皇自居，现任教皇转称代理。现任教皇瓦恩辛·沃尔德斯一派对此顽固拒绝。”
“您知道哪边占据上风吗？”
“等我问问……原教旨主义派占上风。”
原教旨主义派，最初特意扶植他们，是为了防止外来信仰在大统一王朝人类中拓张影响力，与诸神不相往来的生命女神艾修莉尔正是首要防止对象。
“唔……以我之见，比利特布雷夫非常有可能指使棋子小丫头，让教会开出教皇之位与婚约二选一的条件。一边把焦点从萨利拉王国上面拉开，一边引起原教旨主义派不满。如果原教旨主义派按捺不住对棋子小丫头实施攻击，教会方面有口实要求霍金斯·克里斯塔负起责任辞去教皇一职。”
据以往经验，杜尔卡拉丁估计，比利特布雷夫对霍金斯的反击会比他想象的更加激烈。
“唔嗯……当真如此该如何应对？”
“卡尔玛尔斯大人，您不必太过在意。霍金斯·克里斯塔如何应对都无所谓。对诸神而言，尽干蠢事的棋子有害无益，克里斯塔只要能取代克烈贞德成为萨利拉王国的压力即可。”
“让可能性之种从那家伙身上获得功绩，方便潜到比利特布雷夫真身旁边？”
“不单如此，卡尔玛尔斯大人。菲利亚娜杜兰被夺取了权能，单单除掉比利特布雷夫并不能使权能回到她身上，需要一位新的大神祗从世界那儿接受权能。但是，能成为新大神祗的可能性之种究竟是靠术式骗过世界，如果世人普遍怀疑他成为大神祗的正当性，世界很快会做出反应。”
“因此可能性之种必须要有超凡的名声，让世人觉得继任大神祗之位者非他莫属。另外，绝不能暴露被除掉的伊格德拉·龙云·萨利拉是比利特布雷夫……”
“正是如此。如今比利特布雷夫忌惮着诸神的实力，不敢公开与诸神决裂。而且他本体是萨利拉王国第三王子，一旦表露身份，不管他愿意与否，地面都会再出现一个像大羽帝国那样的神皇朝，所有信仰集中在他身上。比利特布雷夫很清楚，这是我们的红线，因此不会主动暴露真身。”
一旦世人信仰全集中到大神祗身上，诸神只能与之决战，否则一旦比利特布雷夫公开否认诸神的正当性，便再没有任何生物愿意听从诸神号令，诸神只能永远死守在神域里面。
杜尔卡拉丁暗暗期望着那样的未来不会发生，再叮嘱卡尔玛尔斯：“不用诸神干涉，霍金斯·克里斯塔也可以借助神化者身份存在相当长时间。怀恩布鲁斯大人预测到的事件不是尚未发生，便是被比利特布雷夫利用殆尽，必须由诸神替可能性之种制造事件。假如比利特布雷夫能把霍金斯·克里斯塔塑造成欺世之徒，倒是可以帮省去我们不少功夫呢。”
“原来如此。”
“卡尔马尔斯大人，请您安下心欣赏接下去的展开。据菲利亚娜杜兰报告，可能性之种即将抵达大羽帝国，对方已经准备好了让他恢复原状呢。”
“可能性之种能赶得上吗？”
“请您相信菲利亚娜杜兰的手腕。”
“杜尔卡拉丁，可能性之种不会像那家伙一样总出意外吧。”
“绝对不会。”杜尔卡拉丁眯细双眼仰望布满书库的魔法阵向卡尔玛尔斯保证，“库兹涅尔·塔西萨恩是最为理想的人类。”
没错，一旦失去诸神指引便蹒跚难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