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六年过去了。
曾经瘦小的钟月厘长到了一米八,初二那年他近视了,戴上了眼镜。
他不爱运动,身上没太多晒黑的地方,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皙,手指纤长,眼神总是很慵懒。
如果用一种植物形容他,那便是梨树。
高高瘦瘦、白白净净。
一副绝对不会说脏话的邻家哥哥形象。
...........
早上7点钟,钟月厘打开了季宇歌家的门,就像回自己家一样,熟练地换上他放在这的备用拖鞋,然后走进那只憨猪的卧室。
接着用晾衣杆狂戳季宇歌的后背。
“起来,快点。”
没有反应。
他又使劲戳了一下。
“起来,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奇怪,怎么唱起国歌来了....
“咳咳,快点给老子起来啊憨猪!”
钟月厘使用晾衣杆发动了秘笈·千人杀!
就见季宇歌大喊一声“我靠!”,捂着菊花弹跳而起。
“搞毛啊你,杀人啊?”
季宇歌边喊边掏出枕头下的手机,眯着眼睛瞄了一眼。
“靠,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我...”
钟月厘说着就想再给他一棍。
“帮我收一下书包,在阳台晾着,还有拿两片面包,你吃早饭了吗?”
季宇歌冲进卫生间洗漱,一边刷牙一边探出脑袋和钟月厘讲话。
“老子是你爹吗,要帮你做这做那。”
钟月厘虽然抱怨,不过还是取下了书包,把季宇歌桌上的书一股脑全丢进去。
“哈啊~神清气爽。”
季宇歌吹完头发,回到卧室准备换校服。
钟月厘看见他那头灰蓝色的长头发,冷哼一声道:“你还没把你那狗头染回来?”
“文明点,什么狗不狗的,又看不出来。”
季宇歌脱了个精光,只留下一条内裤,露出一身匀称的肌肉,皮肤是阳光的小麦色。
他套上运动裤,故意转过身来穿上衣,就为了给钟月厘秀一秀他暑假刚练好的腹肌。
“想不想要?”
季宇歌挑了挑眉,对自己的身材颇为自信。
“你想要的话,哥可以教你啊。”
“我要尼玛,都要迟到了还墨迹!”
钟月厘发出一句祖安咆哮,把收拾好的书包甩给季宇歌,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等等!我车坏了,带我一下!”
季宇歌拎起书包和校服外套,跑到餐桌旁叼了两片面包追了上去。
车棚里停着他们的小摩托,季宇歌的那辆坏了一个暑假,他也懒得去修。
“明天我不等你了,天天陪你迟到。”
钟月厘看了眼手表,已经7点45分了。
今天还有开学典礼,想起来就想骂人。
季宇歌叼着面包,抢过钟月厘手里的车钥匙,发动车子,让他到后面坐着。
“你叼尼玛的面包片啊!别毁了青春美少女在我心中的形象好吗拜托?!”
“赶紧的上车,爷带你抄近路。”
钟月厘骂骂咧咧地坐了上去,在季宇歌疾驰出去的时候,口嫌体直地帮他扣上了头盔。
风吹过石牌桥,空气中还有夏天的味道。
自从没有了童年黑梅楚夏的压迫,这两位少年就像顶破了土壤的种子,一路高歌猛进,生长得枝繁叶茂。
唯一让他们感到烦恼的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比他们父母谈恋爱的时间还长。
小学六年,初中又是一个学校,这就是九年,现在高中又是同校,甚至是同班,比隔壁邻居家的双胞胎还夸张。
所以,他们在高三开始的动员大会上发了毒誓,“谁再报一样的大学谁就是狗。”
............
季宇歌一路狂飙,风驰电掣,害得钟月厘以为他坐上了86。
冲到校门口时也没有减速,直接咯噔一声压过大门,直奔停车棚。
“站住!你们哪个班的!校园里禁止骑车!”
值班老师的喊话被淹没在了上课铃声里。
可他季宇歌又不是什么遵纪守规的好学生。
车停稳后,钟月厘只想赶紧溜。
“怎么样,没迟到吧。”
季宇歌一脸得意地摘下头盔,甩了甩那头长到脖子的秀发。
“你聋啦,没听到打铃?”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他们拌着嘴往高三教学楼快跑。
气喘吁吁地到了班门口,果然一个人都不在,除了阴气沉沉的班主任。
胖老周站在门口,拿着把戒尺,面露微笑,笑不露齿,齿...
“耻辱!高三开学的第一天就迟到!你两还打不打算高考了,啊?”
“对不起周老师。”
“还知道对不起...哼...”
胖老周拎起戒尺,上下打量了一番二人,接着用尺子挑了挑季宇歌的头发。
“季宇歌,你留这么长头发,打算卖钱哪?还有这灰不拉叽的,掉水泥坑里了啊你?”
“扑哧。”
钟月厘没忍住笑了出来,季宇歌立刻不爽地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你笑什么?钟月厘,我让你看着点季宇歌,你就这么给我看的?还带头迟到,你是觉着我老了啊,还是你飘了啊?”
“没有周老师,您不老,是我飘了...不是,是我错了...”
“哈哈哈哈哈。”
季宇歌捂着肚子一顿狂笑。
结果就挨了老周啪啪两尺子。
“还笑?还不赶紧把书包放下参加开学典礼去!”
“是周老师!”
两人如蒙大赦,摘下书包丢在桌子上,正要转身出去时,他们注意到教室有一些异样。
“是不是多了一个课桌?”
出了门,季宇歌嘟囔道。
他们班正好是40个人,两人同桌桌子是对齐的,现在他们两的身后却多了一张课桌。
“可能是复读的吧。”钟月厘猜测。
“有可能,只要不是那个留了好几年还没毕业的神棍就行。”
想到那个传说中的学长,他们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