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凌晨四点。
楚夏趴在地上,像小狗一样刨着泥土,因为她看见了希望。
在一个被腐蚀得完全褪色的金属盒子里面,躺着两枚生锈的戒指。
或许是有人把它们从排水沟捡出来放在了一起,但觉得不值钱就又丢在了角落里,没人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
但楚夏眼含泪水地捧着这两只戒指,轻轻地说:“是上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的。”
她想起了曾在小说中看到的仪式。
剪下自己和对方的头发,在盛着融合的血液中燃烧,他们的灵魂就会永远纠缠在一起...
她下了决心,要去做一件改变他们关系的事情。
几分钟后,她站在了季宇歌家的门口。
手抖着拿出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配的钥匙,她打开了季宇歌家的门。
进入曾经常来的房间,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幸福地嗅了嗅,激动地浑身颤抖。
过了一会儿,她将脏掉的雨衣和鞋子留在玄关,只留下一件白色吊带裙,轻手轻脚地往季宇歌的房间走去。
透过门缝,她看到了躺在被子上睡得香甜的季宇歌,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男生的沐浴露香气充满整个房间,浓烈得让她感到头晕。
楚夏抱着书包走了进去,站在季宇歌的床边,他睡得很沉,似乎听到一些动静,但也只是哼唧了一声后翻了个身。
楚夏痴迷地望着他熟睡的模样,时间让他们的身体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长高了这么多,这张床都快要装不下他了。
“阿嚏...”
季宇歌忽然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接着手脚蜷缩了一下。
楚夏担忧地弯下腰,帮他拉了拉薄被。
如此近的距离,楚夏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她望着季宇歌长长的睫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贴在他的脸上。
好烫...
她的手心冰凉,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温暖,她很想把脸也贴上去,可她怕弄醒了他,只好依依不舍地把手拿开了。
她不舍得睡觉,只想把丢失的六年里没有看够的画面看个够,她钻进衣柜里,从缝隙里望着季宇歌的睡脸,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两个小时后,便是季宇歌打开衣柜看到的那一幕。
............
“厘儿,起来了,已经7点了。”
“唔嗯...”
钟月厘睡得浑身大汗,他被母亲叫醒,只觉得嗓子又干又痛。
糟了,这是感冒的节奏。
“好像发烧了,要不要我给你请假?”
宋颖探了探儿子的额头,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在家休息。
钟月厘撑起酸痛的身体,摇了摇头,下了床去洗漱。
走到浴室的一小段距离就让他觉得头晕目眩。
“你今天就带一把伞到学校去备着,也不要骑摩托了,高三了你要注意身体,一生病会耽误很多事的。”
“知道了...”
钟月厘哑着嗓子答应道。
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昨天那么装逼,今天感冒发烧,真是可笑。
宋颖给他收拾好了书包,知道他顾不上吃早饭了,就给他装在了餐盒里,让他带去学校吃。
“妈,我走了。”
“今天别骑车了,不舒服就请假回来,听到没?”
钟月厘不想多说话,点了下头就下楼了。
“对了,记得叫一下小宇,打个电话给他!”
唉...知道了...
他在心里应了一声,做了个手势。
他家住在十楼,季宇歌家在隔壁单元的九楼,等电梯的时候,他打了通电话。
那小子能自己起床就是奇迹了,钟月厘就没有抱过希望。
手机通了却没有人接,钟月厘疑惑地看了看手机,这时电梯也到了。
烦死了,天天都要去叫那憨猪起床。
钟月厘忍着头疼到了季宇歌家门口,他晃了一下神,总觉得门垫上的泥巴有些古怪。
难道他昨晚跑出去掉泥坑里了吗?
钟月厘没有在意,敲了敲门,嗓子疼的喊了两声。
果然没有回音。
“妈的。”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掏出钥匙开了门。
奇怪的是,他使了很大的劲才把门推开,他原以为是肌肉酸痛的原因,结果进来一看,是被一坨堆在门口的衣服和鞋子挡住了。
“这是什么?”
钟月厘用脚踢了踢那堆衣服,好像是件透明的雨衣,上面全是泥,那双鞋是...
“!!”
女生的皮鞋?!
钟月厘脑子嗡的响了一下,他开始产生不好的预感。
“季宇歌?阿宇...?”
他小心喊着季宇歌的名字,警惕地往卧室走去,连习惯性的拖鞋都没有换。
气氛越来越诡异,钟月厘不禁随手拿了一本书。
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他往里面瞄了一眼,看不太清楚。
床上好像有人,还在睡觉吗?
不可能,就算钟月厘脑子烧糊涂了,他也不觉得现在的情况下季宇歌还在睡觉。
钟月厘用书顶开门,逐渐放大的视野里,床上的那一幕让他惊的瞳孔震颤。
“阿宇...!”
只见季宇歌被绑在床上,嘴上贴了胶布,眼睛也被布条给蒙住了,只穿着一条西裤,上半身还是裸露着的,怎么看都是一副被绑架的样子。
虽然理智告诉钟月厘不应该贸然冲进去,但他此时此刻还是丢失了冷静,不管是因为发烧也好,还是因为别的,他还是冲了进去。
季宇歌听到钟月厘叫他,焦急地晃动着身体,嘴里只有呜呜的声音。
“怎么...!?”
钟月厘刚要来到床边,话还没有说出口,只感觉后腰上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接着浑身一麻,正要倒下去。
然而却没有听到碰的一声,原来是楚夏扶了他一把。
在钟月厘失去意识前,模糊的视野里看见了那张令他恐惧的面孔。
“楚...夏...你...死定了...”
钟月厘艰难地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