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这是一路上被蒙着眼绑在后车厢里的楚萤最为直观的感受,除了马车的车轮碾过碎石所发出的吵闹声响之外,自然还有蒙脸二人组兴奋的讨论声。
楚萤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测他们在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如何将自己卖个好价钱以及之后怎么奢靡的过活,自己已经一连三天没有进食了,他们偶尔会拿下防止咬舌用的咬子,粗暴的将水瓶塞入自己嘴里,每次都会呛的楚萤不停的咳嗽。
深知这副贫弱的身体根本挣脱不开绳子,早就被看成商品的自己也没有资本跟他们讨价还价,被绳子勒住的手脚有些发紫,几乎失去了知觉,与其徒劳的浪费体力,不如安静的等待机会,虽然她也不清楚能不能等待逃脱的时候。
即使自己逃脱了,也应该会迷路吧,人生地不熟的小家伙,不会有需要这种无力年纪又小的孩子做工,最后也一定会饿死在外或者重新被抓走吧。
坐在马车前的小弟在跟大哥聊天的时候,眼睛几乎就没有离开过楚萤,那贪婪的目光仿佛要把她从头到脚舔上一遍。
“这小东西…生的真不错啊大哥,要不咱们卖出去之前先……”口水都快流到裤子上了。。
回答他的是狠狠的一锤,大哥恨不得一拳把这个色皮的榆木脑袋打进胸脯里。
“还想不想赚钱了,你脏过的,还能卖好价钱吗?等拿了钱,老子带你去玩更好的。”
捂着脑袋上的二弟似乎觉得有理,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楚萤身上移开。
距离老板家最近的城镇是塞莱斯,不过即便如此坐马车没有意外的话也需要三天以上的行程,不过这塞莱斯是出了名的法制之地,想要在哪里贩卖奴隶是不太现实的。
虽然不能直接贩卖奴隶,但是却可以作为一个“仓库”,将所需要的奴隶以最快的方式发往全国各地。
没错,就像是送快递一样将活生生的奴隶大包塞进包裹里,并且商家还会很“贴心”的提醒买家,(运输过程中意外死亡不包赔哦),暴力运输的方式使得很多奴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活生生被闷死或者直接饿死在包裹中,很多买家到手的甚至都是已经有些微微腐烂的尸体。
虽然听上去很不人道,但是从盛行奴隶的尼哈来讲,这一条黑色产业链已经是必不可少的经济来源了,全国各地“仓库”的奴隶,绝大部分都会发往尼哈,再由尼哈发往客户手中。
而兄弟二人的目标就是将楚萤卖到塞莱斯的“仓库”里,之后的事情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只需要躺着数钱就好。
道路逐渐宽敞,塞莱斯高大的城墙呈现在道路的尽头,还没能进入城内二弟就开始兴奋的掏出某种通讯设备联系线人,显然这已经不是兄弟二人第一次干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了。
“喂!是我,听我说,我俩这次拿到个大货,你可得把钱准备好咯。”
设备那头是不屑的男声:“哟,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破烂兄弟吗?这次又拿到什么破烂给我了?”
“艹,早就说了别用那种怪外号,你就瞧好了吧,保证吓你一跳。”
“行,那我就准备好几个铜币等着~”男人阴阳怪气的挂了电话。
“怎么了?”
“没事大哥,那家伙还是老样子。”
经过了三天半的行程,马车终于抵达了塞莱斯坚固的木制大门前,身披全身甲的看守伸出长矛将马车拦在门外。
“例行检查。”
“嘿嘿,大人请便。”
看守掀开马车后面遮蔽用的布,看到了大小一致的木桶整齐的排列在马车内,同时散发着浓烈的酒香味,这是兄弟二人常用的伎俩了。
“五铜币,进去吧。”
随着大门打开,大哥讪笑着驾车驶入城内,一进城就调转马头,驶入一个小胡同内,安顿好马车后二人抬着一个木桶就下车步行。
在旁人看来就和平常运酒的工人没有什么区别,兄弟俩一连拐了好几个弯,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人偶店停了下来。
仿佛就是为了刻意不让客人发现这里一般,这家人偶店挤在小巷子的里的阴暗处,就好像在招牌上写满了“别来”一般。
踏入店内,大小不一精致的人偶摆满了货架,容貌十分漂亮,看起来栩栩如生,就像是10:1的手办一般,有着异色的双瞳,以及垂及腰间的银白长发。
但可惜,所以人偶长的都是一个样子,稍微有些单调。
柜台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红发男子正专注的缝制着人偶,他正小心翼翼的将人偶的头部与身体连接起来,当然这个人偶与货架上的并无二致。
听到了有客人踏入店内,红发男子扶了抚单片眼镜,抬头就看见了满头大汗的兄弟二人,一进来就将木桶重重的摔在地上。
“嘤~”
“哦?听起来是个好货?想不到破烂兄弟也能找到些好货。”
大哥大口的喘息着,毫不客气的抓起货架上的人偶擦起汗来。
“行了,别阴阳怪气的了,赶紧验货。”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随便乱动我的人偶。”红发男子核善的微笑着。
“不就是块破布吗?一会从出金里面扣就行了,赶紧的。”
红发男子扶了抚额头:“都说了不是钱的问题。”只见他单手举起木桶走进内间:“稍等。”
不多时,男子面露笑容的走了出来,手中提着沉甸甸的袋子。
“的确是稀有货,一千五百金,拿好。”
兄弟二人盯着袋子眼睛都直了,有了这些钱,自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潇洒快活了。
可袋子还没落入兄弟二人手中,红发男子就像是逗猫玩一样收回了手。“先别急,能告诉我是从哪里搞到这小家伙的吗?”
二弟自然沉不住气,仗着自己健壮一把将袋子抢到了手里。
“要你个假娘们管?走了大哥。”
看着提着木桶逐渐离去的兄弟二人,男人摇了摇头,回到柜台停止了手头的活,开始提笔在一张羊皮卷上写着些什么。
“真是有趣…这小家伙不是已经死去了才对吗?”
男子将羽毛笔放回墨水瓶,将一枚钥匙塞入信封中。
“真期待他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啊,嘻嘻。”
男人清秀的脸孔上所摆出的是与其容貌极其不相符的猥琐表情,红火的头发就好似燃烧起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