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商,角,徵,羽。乃为古曲五调。
没有多余的华丽修饰,只有最为简单的五个乐音。但却成为了华夏延续了数千年的曲调篇章。
在如今这个重金属音狂鸣的时代,华夏古曲就像一缕清风,平平淡淡,却悄然消逝……
“来,就像姐姐以前教的那样,将你心中的所想,都表达出来吧。”
皇甫霺微笑着向着古筝面前的洛羽瓛投过一个鼓励的眼神,少女坚定地向她点点头,吞咽下一口唾沫,调整好情绪后,将她那修长白皙的十指搭在琴弦上,接着…开始。
没有多么华丽,只有最为简单的乐音。
例如角调,乃是灵动的音节。似有一泓清泉自山涧岩隙中徐徐流出,激荡在野芳与草木之间,涤荡听者的心灵,净化那灰黑的浑浊。
再例如商调,乃是威严的音节。坚毅中带着凌厉。恍若在觥筹之间,宛若招来八面来风,冲刷尘世间的浊气,带来朴实的宁静。
……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如私语……”
在洛羽瓛的伴奏下,皇甫霺伸手轻轻打着节拍,吟唱着大唐诗人白居易的《琵琶行》。
虽然用古筝来弹奏诠释一首描绘琵琶女的长诗,但同为华夏流传下来的古乐器,聆听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落玉盘……”
琵琶,古筝。本为两种不同意义的乐器。但洛羽瓛借此所诠释的情感,连皇甫霺本人也不禁为之动容!
琵琶女在繁华落尽后的失意,独守空闺的凄凉哀伤…一切的一切皆无人知晓。只得借助她那相依如命的琵琶,转轴拨弦,来诉说内心的情感了……
突然之间,宛若黑云翻墨白雨倾盆,在洛羽瓛的那一双巧手的拨弄之下,那急促的琴弦声,悲凉凄苦的颤音,时而似怒涛奔流!时而似雪暴将倾!时而却又似柔肠百转!
但,直觉敏锐的皇甫霺却能体会到洛羽瓛本人的内心世界……
【羽调深沉,宛若冰泉冷涩,凝绝不通。中调高亢,好似银瓶乍破,刀枪铿鸣……】
【小瓛表面上似乎是在塑造琵琶女的形象,实际上是在诉说内心的孤独与迷惘啊!可怜的姑娘,你的悲伤,姐姐又怎么不知道呢?】
……
我究竟是谁?
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小岚…似乎是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忘记的…人?
古韵的琴声时而悠扬,时而哀婉。这就是现在洛羽瓛的生活,在不断的肯定与否定中,重新尝试追寻最为真实的自我……
……
“姐姐?”
洛羽瓛声音中带着疑惑不解,满头问号地看着愣愣地注视着她的皇甫霺。后者很快便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强笑着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后,不由分说地将洛羽瓛一把搂入自己温软的怀抱里。
“小瓛,不要迷惘,你明明不是孤单一个人。”
感受着皇甫霺身上那淡淡的体香,洛羽瓛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有些懵,不过她很快便冷静下来了,轻轻地从皇甫霺的怀里挣脱出来。
“姐姐,我没事的……”
似乎是内心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开来,洛羽瓛只是礼貌的对着皇甫霺行以一礼,就逃似的离开了古韵社,徒留下皇甫霺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教室,无声地叹息着。
洛羽瓛,尽管年龄只相差三岁,却也是她唯一的得意门生。
不像那些只为增添一件光鲜外衣的富家子弟,只是为了在他人面前炫技而并非追求华夏古乐器所蕴含的真谛。洛羽瓛这姑娘身上有着无与伦比的闪光点——她不愿被世俗所侵扰,醉心于古华夏的各色文化。她师从皇甫霺并非是为了学习而学习,而是在那简单的五音中,去感悟其中的奥妙,在其中寻求心灵的慰籍。
为什么要寻求慰籍?是因为心灵的彷徨。
皇甫霺因见到少女那近乎无用的自我救赎而感到心疼,她想要拯救她,想要给孤独的洛羽瓛…一份温暖。
“小瓛啊小瓛,你究竟何时才能接纳姐姐呢?”
……
“呼……”
吐出胸中那浓厚的积郁之气,洛羽瓛这才感觉能好受一些,她并非是要拒绝皇甫霺的温柔,而是因为处于迷惘中的她注定要孤独,对于近在咫尺的温柔乡却只能拒绝。
“对不起…霺姐姐……”
她回头望了一眼古韵社那古色古香的桃木大门,毅然决然地离去了……
……
“哇!是洛女神!”
“洛女神好像在看我耶!”
“瞎了你的狗眼!洛女神明明是在看我!”
……
洛羽瓛自古韵社出来就在学生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许多自认为“正人君子”的男生哈喇子都淌了一地,一脸痴相。不过他们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洛羽瓛饱满的胸口,圆润的大腿和白皙的脖颈——这都无所谓。洛羽瓛依旧淡然处之,冷静面对。很快,洛羽瓛就到达了竹韵书院里最为重要的地方。
A班。
竹韵书院A班一直以来为华夏培养了无数强大的能力者,是军队能力者的指定生源供给基地。这里没有废物的容身之地,咸鱼不可能在群龙当中苟且偷生。所以这里要么是惊世骇俗的能力怪才,要么是华夏世家大族和老牌势力的优秀子弟。
不过,这些家伙往往都是眼高于顶,恃才傲物的骄纵之人。
“喂,平民出身的姑娘,你究竟考没考虑好要做我的女人?!”
一个染着一头黄毛戴着夸张的大金链子,鼻孔朝天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的青年半倚在教室门口,故意将双手插在风衣衣兜里,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向着走来的洛羽瓛“暗送秋波”。
这家伙让人一打眼就能看出是个富二代或官二代,他身上的衣着乍一看就价格不菲,但这故意炫富的风格也让他沉入了庸俗的泥潭。见到洛羽瓛站在原地盯着他不说话,他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后向少女走来,一双卡其色的马丁靴将地面踏得“啪啪”响,最后还“无意”地晃了晃那条大金链子,弄得洛羽瓛的俏脸上金光一闪一闪的。
这个臭屁的家伙叫做杨文昊,他的父亲是华夏原子能科研集团的总裁。平日里花天酒地,不过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当洛羽瓛刚进A班时,这家伙就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雪茄凑了过来,很直接地说道:
【喂!平民,你来当我的女朋友吧!】
结果可想而知……
“我拒绝。”
回答简洁有力,冰冷冷的感觉很符合洛羽瓛的作风,她直接绕过了杨文昊,就要走进教室。
“洛羽瓛!只有你才配的上我!你给我站住!”
杨文昊似乎急眼了,他作势要伸手去抓洛羽瓛纤细的藕臂,而少女只是轻轻一个侧身便闪过了他的“咸猪手”,并伸出两根玉指轻轻一搓……
一个小小的火星浮现在她的指尖,虽然很小,却是极致的黑……
杨文昊瞬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他很清楚,即便洛羽瓛有着使用过量异能就会头痛这一弱点,但她的异能依旧是那么霸道!
洛羽瓛压根儿没有搭理狼狈的杨文昊,径直走进了教室。
杨文昊就那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眼中的光芒却更加炙热。
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姑娘这么痴迷过!
“等着吧!我一定要让你接受我!我一定要娶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