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江秋有三个假设。
假设一,狼人出于她语言的陷阱,没有动手,平安夜。
那么拖一天,狼人失败的可能性就更多一些,猎人方胜算更大。
可是如果那个人是狼人的话,她是绝不会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中的——江秋非常肯定。
这个假设成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一晚只能杀一个人,如果不利用好每个夜晚,狼人就没有胜利的可能。
假设二,狼人识破了她语言的陷阱,今晚攻击她。
那就正和她意了。
只要是争斗,江秋有着必胜的信心。
如果狼人选择的攻击对象是她,她会让她们尝尝什么叫没被打死的恐惧。
假设三,狼人杀人诬陷她。
事实上在她的预测里,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在基地的训练生中,没人不知道她江秋的武力值高,毕竟她曾经在一次游戏录制中一打十。(迫真)
出于收益考虑,狼人一定会从剩下的人里挑一个干掉,然后白天栽赃自己,借以逼迫自己表明身份。
因为最有效的自证办法,就是用道具说明——她的枪可是还没用呢。
如果自己是猎人,那么下一个狼人暗杀对象一定就会是自己,如果不是——那么剩下谁是猎人就很明显了。
但是这样一来,指正诬陷自己的狼人第二天必然会牺牲。
也就是说,胜负手其实是在今晚——是狼人成功压对猎人干掉一个,还是猎人找出除了隐藏在表面之外的另一个狼人。
就看她们今晚会选择谁了。
江秋满怀期待地闭上眼。
会是她推导出的那个人吗?
……
一夜闭眼即过。
当狼人的暗杀时间过后,强制睡眠状态在清晨消失,江秋几乎是瞬时睁开了双眼。
她一跃而起,迅速环顾了一圈床铺。
阿尔忒弥斯不见了。
果然……
她唇角极快地上扬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江秋径直走向洞穴外。
在离洞口不到一米的距离处,象征阿尔忒弥斯的人偶静静地倒在雪地里,身下是积雪也没能掩盖住的殷红。
站在洞口,江秋没有再向前,以免破坏可能残留的痕迹。
她蹲下身子,隔空用一根树枝在阿尔忒弥斯身上翻动,露出致命伤处——和韩亦冬如出一辙的心脏掏空。
除此之外,她的手腕有不明显的淤痕,左手成拳,紧紧的攥着,好像随时会打架。
动手了么。
江秋探出手,将阿尔忒弥斯紧攥的拳头一点点打开,看到里面还带着凝固血液的小刀。
这正是昨晚她递给阿尔忒弥斯的小刀。
如果有个糊涂侦探的话,说不定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犯人吧。毕竟这死亡讯息也太像在暗指自己了。
江秋反而微笑起来。
成了。
她返回洞中,把还在睡眠中的几人一一叫醒。
“阿尔昨晚死了!”江秋慎重又严肃地宣布道,“我也已经知道狼人是谁了!”
“你没动现场吧?”沈流光直接开炮,她已经完全不掩饰对江秋的不信任态度。
“自然不会。”江秋毫不愧疚,甚至还耐心道,“因为阿尔给我们留下了很重要的线索。”
当然,什么用树枝戳人偶啦,摆弄拳头啦,看小刀啦,种种操作,江秋完全没做过。(重音)
“线索?”卫疏月兴奋道,“是告诉我们谁是狼人了?写在哪里?”
“怎么可能是写下来呢?”江秋带着她们走到了洞口边沿,指向阿尔忒弥斯倒下的方向,走到沈流光面前:“沈姐姐,能告诉我,你昨晚的道具放在哪里吗?”
沈流光眼神一动,不动声色道:“放在睡袋边。”
“为什么不是道具栏呢?”江秋笑问道,“道具栏保密性不是更好吗?”
“……你在怀疑我?”沈流光无奈地蹙眉,“我只是觉得有东西在手边会有安全感一些。”
在场的没有人是傻瓜,江秋这针对意味强烈的话语立刻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是吗?”江秋逼问道,“你是把道具握在手上睡觉?”
“不,是放在一边。”沈流光摇头。
“所以说,为什么要放在并不保险的身边呢?”江秋蹲下身挽起人偶的袖口,露出被捆绑过的淤痕。
“你可不要说,这是在哪撞出来的啊。”
除非有第二根绳子类道具出现,否则这种只有捆绑过才会出现的淤痕就将沈流光的嫌疑无限扩大了。
沈流光的神色里愕然夹着愤怒,尽显被冤枉者的无辜:“为什么我要被那么低级的手段陷害!说不定有人私藏了道具呢?”
“行叭。就当是那样。”
江秋并不打算停止,她继续把人偶手中的那把小刀露出来。
“那么这个呢?”江秋一本正经道,“阿尔告诉过我,她这把小刀被她用打磨石附加了猎人的追踪术,只要被小刀隔中,那么不管到哪里,都会显示痕迹。你敢让我查验一下吗?”
“现在都是你在说,如果把主动权全部交给你,你却是狼人诬陷我,怎么办?”沈流光的话语力度变得微弱,这种始料未及的证据能力让她有些错愕。
“这样吗?”江秋歪头一笑,“那我给你看看证据?”
她手掌一翻,一支泛着莹莹蓝光的火器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猎枪!”春日轻呼了一声,脸上涌出喜悦的神色,“你是猎人呀!太好了!”
她有种找到主心骨的安心感。
“既然是猎人,就没问题了。”沈流光爽快道,她走向江秋,“那你检查一下……”
话没说完,她身形一闪,一道血芒如闪电般猛地向江秋划去。
在这猝不及防的刹那,江秋早有准备般身子一侧,双管猎枪枪口微抬,爆发出一团耀目的火光。
“轰!轰!”
两声爆响之后,沈流光完全扑倒在了地上,只能用手撑住地面,因为她的两条腿的膝盖已经分别被江秋精准的两枪打出了两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窟窿,丧失了行动能力。
“白天狼人不能杀人,但是打伤没问题;猎人虽然没有致命武器,但是打残也没问题。这个游戏的规则真奇妙,不是吗?”
江秋神定气闲地微笑道。
沈流光手腕上那只泛着紫光的血红色腕爪还闪耀着,她已经坚决地闭上了眼睛,什么话也不说了。
Ps:有时候感觉自己虚度光阴。控制力太差。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