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叶立刻高喊道：“水凛门弟子……”
“不用叫她们。”程风打断任青叶，“你想让她们来送死吗？”
任青叶这才冷静下来，这些都是千年的妖兽，水凛门弟子连一个水妖兽都对付不了，如何对付这些可怕得多的怪物。
“逍遥老贼，你关了我们一千年，现在到你还债的时候了。”蛇妖说道。
“不是我啊！”程风辩解道，为什么他们都会把他错认成逍遥子，难道他们真的长得很像吗？
“别狡辩了，你成仙也好还是化成灰也好，我都认得出你来，你现在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会信！”
“别说他说的话了，就是他放的屁我也一口都不会闻！”老鼠妖说道。
“别说他放的屁了，就是他拉的屎我也一口都不会吃！”蟑螂妖说道。
灵纱则忍不住了，说道：“好恶心……”
“说我们恶心，就先拿你开刀！我最讨厌最讨厌女人啦！！！！！！”那蟑螂妖径直向灵纱冲来，其他的一些妖怪也化成黑雾围了上来。
“天啊，我才不要和这么恶心的怪物打架！”灵纱吓得后退了几步，然后伸手一挥，仙气四起，向四周震荡而去，将围上来的怪物悉数弹开。
“吗的，她是仙。”蟑螂妖说道。
“那敢情好啊！把她抓来炖了吃，吸收她的仙力，倒时候我也能成仙了。”蛇妖说道，还伸了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干嘛这么讲究，生吃不好吗？”老鼠妖说道。
“生吃多不卫生。”
“难道我们很卫生吗？”
“不。”
“哈哈哈哈哈！！！！”一群妖怪笑成一团。
“这样，我们分了吃，我要她的头，你要她的手，其他人就……”
蛇妖正兴致勃勃地讨论如何吃灵纱，一把飞剑嗖嗖而来，径直切断了她的尾巴。
“唔哇啊啊啊啊啊！！！！！！！”那蛇妖大叫道，用手抓着自己出血的尾巴。
“我猜你的蛇尾巴一定很好吃。”程风说道。
“吗的，是逍遥老贼，把他杀了！”众妖高声喊道，然后一齐冲了上去。
程风飞剑射出，如同幻影残流，剑诀之所指，飞剑之所向，一下子刺穿了好几只妖兽，他们伸吟着倒地，但妖兽的数量实在太多，每一个都是千年的修行。
“啪”的一声，程风剑断成两半。
“总归是质量太差了。”程风说道。
“哈哈哈，没想到过了一千年，你居然变得这么弱，一点成仙的样子都没有，而我们可是都有了一千年的修行，你知道一千年被关押的痛苦意味着什么吗！！！”老鼠妖说道。
“意味着无尽的愤怒。”蟑螂妖说道。
“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能被这么多女人喜欢，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她们都不喜欢我呢？”蛇妖困惑道。
“我们要把你的手脚都砍断，然后抓住你的女人，在你面前折磨她们，折磨一千年！！！！”
妖兽们几乎都要集体高潮了，他们一窝蜂地向手中失去了剑的程风冲过去，黑雾弥漫，几乎要把一切都吞噬。黑雾旋转，盘旋，仿佛一团狂暴的龙卷风，将程风彻底包裹住，没有任何东西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
光。
那是一束光。
一束光从风眼里射出，然后向四周散射开来，光的力量将龙卷风硬生生地撑开，强大的能量撕破了空气，将四周水凛门的建筑都全部摧毁。
一个浑身迸发出刺眼光芒的少女漂浮在空中，她四周还环绕着几把透明的剑。
“灵纱……！！！”程风喊道。
“该死的娘们，我们的事你最好不要多管，这是我们和逍遥老贼一千年的债。”妖物说道。
“他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灵纱说道，眼神凌厉而坚定，“但如果他是，那他一千年的债，我来还。”
“你还不起！！”
说罢，群妖化作的黑雾和灵纱的剑光相交，高速的能量波动使空气发出音爆，震耳欲聋，所有人都看不清楚他们的攻击是如何变化的，黑暗和光芒的舞蹈如同纷繁交错的雨珠，波动所及之处就剩下灰土和尘埃。
他们一路打到了天上，好像持续不断的闪电链在天上绰绰约约，若隐若现。
程风担心地看着天上，他不会飞，手中也没有剑，根本帮不了灵纱。
灵纱和众妖酣战之际，一个黑影落下藏经阁。
那是一个黑衣女子，她全身裹着黑色的紧身衣，脸上蒙着面巾，身形窈窕，脑后只露出一个马尾辫，她手中拿着短剑，想立刻窜进藏经阁内。
“不能让她进去！”任青叶说道，想要阻止她，但她的伤还没有好，没办法行动。
“美女！”程风赶紧喊道，那少女竟然真的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
“你这样也太不光明正大了。”程风说道，边说边往她那走。
“我若是要光明正大，干嘛还要穿黑衣蒙面？”黑衣女子反问道。
“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你和那些妖兽有什么关系？”程风问道，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
“程掌门，你是不是很好奇是谁解封的锁妖塔？”
“是谁解封的？”
“是你。”黑衣少女说道，然后右手抽刀，立刻划伤了程风抓住她的手。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黑衣少女说道，然后回身走去。
该死，程风失策了，他以为他的色诱术会管用的，现在手还被划了一刀。还有脏手是什么鬼啊！他可是很讲卫生，饭前都要洗手的。
正当黑衣少女要进入藏经阁的时候，程风肩上的水妖兽释放出妖术，阻止了她。
“你说谎。”水妖兽说道。
“女人说的话，本就是不能当真的。”少女说道。
那么她说程风的手脏也不能当真了，程风长呼一口气。
“你说了很多谎，你利用了他们，也利用了我。”水妖兽说道。
“没脑子的东西都是工具，工具只能被人利用。”少女说道，然后莫名一笑：“水妖兽，纵使他们没有脑子，但你是最没有脑子的，你记住了萧水凛一千年，可是她却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对被关在镇妖塔内的你不闻不问，她赋予你形体，不过也是把你当成工具。”
“你说谎。”水妖兽说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这就是事实，你自以为痴情，只不过感动了自己。女人就是这样的，对丑陋的东西就连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你真的觉得你一千年的思念，一千年的痛苦，一千年的孤独会被她在乎吗？”
“你不要再说了……”水妖兽痛苦地低吟。黑衣少女说的话刺激到了她。
“我要说。我来告诉你吧，萧水凛从来喜欢的，就是那个自称是逍遥子的男人，她赋予你形体，只是为了能让他得道成仙，你觉得你很特别吗？你只不过和他们一样，只是丑陋的妖怪而已。”
“你骗人！！！！！”水妖兽终于被整破防了，他小巧的身躯释放出强大的能量，但这股力量微不足道，黑衣少女一刀就弹开了。
“哼。”黑衣少女嘲讽道，“痴情的男人都是废物。”说罢看了看程风。
“看我干啥，我应该……不算痴情吧。”程风说道。
“滥情的男人都是贱货。”黑衣少女补充道。
好吧，程风无话可说。
但是水妖兽释放出的妖力似乎得到了藏金阁内的某种呼应，藏经阁的经文四散飞出，蓝色的幻光冲地而出，一瞬间藏金阁塌陷，只剩下那股诡异的光。
那是萧水凛吗？众人都静静地看着。
不，那是一把剑。
一个焕发出蓝光的剑，直直地插在藏金阁废墟的地上。
突然，程风感应到某种力量的呼应，那把剑似乎认识他，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是他却想不起这是什么。
但是有一点他十分确定，那是他的剑。
程风继续凝气剑诀，蓝色的剑飞出地面，蓝光的剑气四溢，程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剑气。
“萧水凛……”水妖兽说道。
那是萧水凛吗？那不是萧水凛，那是一把剑。
一千年，水妖兽凭借着这微弱的感觉活了下来，但他最终找到的是一把剑。
那把剑在程风的操控下飞旋自如，程风看着天上灵纱和妖物缠斗的云团，立刻御剑飞去，蓝色的光芒划破天际。
水妖兽记得，萧水凛的颜色就是蓝色，那把剑就是她。
程风的剑穿透了云层，将妖物的妖力能量结构一下子刺破，妖怪们仿佛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全都从空中跌落。
剑的力量远不止如此，那些妖物失去力量之后竟然被剑散发出的奇异能量扯了进去。
“唔啊啊啊啊啊！！！！别关我，别关我啊！！！”
妖物们大喊，但那把剑却听不到，它将那些妖物一一碾碎成妖力，然后尽数吸收进去。
之前目中无人的妖物现在却毫无还手之力，那把剑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他们的伸吟都还未发出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不在程风的掌控之内，那把剑是他的，却又好像不是他的。
一会儿风起云涌，一会儿便又风平浪静。任青叶看着，水妖兽看着，程风看着，其他水凛门弟子也看着。
剑和灵纱慢慢跌落，
程风接住了灵纱，剑则独自插入地下。
灵纱身上有伤，就算是身为剑仙的她，面对这么多千年妖兽也显得有些狼狈。
经历了一场大战，灵纱虽然显得很疲惫，但是她还是很开心地两只手臂抱住程风的腰，享受着这一刻的公主抱。
“别松手。”她说道。
她的身体很轻，就算这样一直抱着，抱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觉得累，程风答应了她。
而水妖兽默默地跳上前去看着那把剑，那把剑的蓝光也没有那么耀眼，精致的剑身也清晰可辨。
任青叶上前去，也凝视着那把剑，剑身上刻着字。
“逍遥如剑，柔情似水——水凛剑赐君。”
萧水凛终归还是死了，但她留下了一把剑，这也是水妖兽能感知到她的原因。
万籁俱寂，深秋的落叶纷飞，藏经阁附近全是瓦砾和废墟，任青叶感叹着世事无常，如白云苍狗捉摸不透，而灵纱在程风怀中却感到温暖幸福，只期盼时间停滞。
程风和水妖兽看着那把剑。
没人知道一千年里水妖兽经历了什么，他忘了什么，又还记得什么，因为在场的人，就连灵纱也没有经历过一千年的孤独和痛苦。
“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程风问道。
“我不记得了。”水妖兽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