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水凛镇，格外热闹。
水凛门弟子修复城镇和门派建筑之余，还在门派中搭了一个大大的擂台，四处张贴通告，各处百姓都来凑热闹。
程风一晚上没睡好，都在想灵纱的事，一早上起来看到门派这么热闹感到很奇怪，他想去找灵纱，却没找着她的影子，既然镇上这么热闹，她肯定是去玩儿了。
“程掌门……”
程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喊声，他扭头看去，凛音正拄着拄拐徐徐走来，她水蓝色的瞳孔混合了别样的冷酷和温柔。
“凛音？”程风应道，不知道为什么，凛音总给她一种清爽的感觉，好像夏日的甘泉一般。
程风又问道：“你好点儿了没？”
“托师父、掌门师兄和副掌门师姐的福，凛音好很多了。”凛音说道。
“副掌门师姐……”程风疑惑道。
“我听姐妹们说……是副掌门师姐昨日替我疗伤……”
“哦……你说灵纱……”程风醒悟道，昨日正是灵纱答应他帮助任青叶和凛音疗伤的，而如今她却不知道又到哪里去了。
“程掌门可有什么疑惑……？”凛音问道。
“你知道灵纱在哪吗？”程风问道。
“不知道……不过昨日夜晚我看见副掌门师姐回来时脸上似乎带着泪光，我正想过去向她道谢，看到她似乎会不方便就作罢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凛音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程风不好意思说，他难道要说跟她吵架了？这倒是还好，可要是问起来问什么吵架，难道他要说是因为他不肯承认自己是灵纱的相公？
而且对于包括凛音在内的很多人来说，他们都不知道他们这一层微妙的关系。
不好说，不能说。
“凛音……其实我老是搞不明白一个问题来着。”程风抓了抓脑袋问道。
“凛音不才，不知道能否解答程掌门的困惑？”凛音突然好奇地看着程风。
“要怎样才能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程风问道。
其实他是想问“怎么才能知道一个女孩子在想什么”，而本质上他其实就是想知道灵纱在想什么，但是碍于面子只好这样表达。
“人心总是难测的，这或许是世界上最艰深的问题……”凛音答道。
“好吧。”程风尴尬地笑道，其实这本也是个愚蠢的问题，一个愚蠢的问题又怎么能得到高明的答案？
但程风想离开的时候，凛音却又接着说道：
“不过，或许有一个办法管用。”
“什么办法！？”程风赶紧激动地问道，甚至兴奋地抓住了凛音的手臂。
凛音被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镇定下来，程风的手抓得她有一些疼，她轻轻咬着贝齿，抬起头，用她那水蓝色梦幻的瞳孔凝视着程风的眼睛。
“这样。”她说道。
“这样？”程风不解，这个少女只是看着自己，一言不发，仿佛试图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额头没有被头发遮住，而是自信且亮丽地展现出来，独立非凡的气质一览，无余额头下的青眉小巧而干练，而那水蓝色的大眼睛则是这幅画卷最惊鸿的一处，她凝视着，仿佛能看到一整个世界，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灵魂。
可程风还是不明白，这样到底是怎样？
“你怎么了？为什么说不出话？”程风焦急地问道，他以为凛音出啥事了，凑上前去问道。
凛音又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她再次后退，然后低下她的眼眸。
“没事。”
“所以是什么方法？”
“就是刚才那样……”凛音撇过头去略感羞涩的说道。
“刚才？”程风问道。
“看着眼睛。”凛音说道。
“看着眼睛……”程风开始思考了起来，原来凛音所说的方法是看着她的眼睛。
“如若有心，一眼便知深情。如若无心，即使交换了一千次眼神，也无法拉近一点点的距离。”凛音说道。
程风想着这句话，却不知道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只是想起了昨晚和灵纱在床上的对视，她的眼睛几乎能吸收灵力，在她的裹挟之下任何能力都无法施展开来。灵纱问她“能不能喜欢她？”，灵纱调皮地掀开自己的被子，灵纱娇羞又神气喊自己“相公”……
凛音看着程风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绝自感失落，如若有心，一眼便知深情，这其实是她的自嘲罢了。
我在想什么啊……像我这种人，又怎么可能被程掌门在意呢……凛音如此想道，然后继续说道：
“程掌门可知道今日镇上为何如此热闹？”
“对了，这是为啥？”程风问道。
“今日是师父的比武招亲。”凛音说道。
“比武招亲！？”程风觉得惊愕，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而且还是任青叶的比武招亲。
“是的，此时原本是绝密的，但是知会了江南郡的东林派和其他一些大家君子，原本水凛门遇到昨日的劫难应当推迟此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任掌门却还是如期召开。”凛音说道。
“可是任掌门到底为什么要比武招亲啊？”程风问道。
“任掌门是出色的女人，不能比武招亲吗？”凛音却反问道。
“不是不是，我是说她还很年轻吧，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程风问道。
凛音四处看了看，水凛门的弟子都因为比武招亲而四处忙碌去了，因此偌大的水凛门只有他们两个人。
程风立刻觉察到这似乎是什么秘密。
“其实这是因为东林派的逼迫。”凛音说道。
“这又是为什么？”程风问道。
“其实三年之前东林派的少公子就像娶任掌门了，但是任掌门却不肯，他们就以并派相逼。”凛音说道。
“他们哪能这样随便的就并派？”
“其实水凛门一直以来都是勉强度日，任掌门坚守传统，挑选入门弟子十分严格，因此水凛门也无法招收到太多的弟子充实门派，而另一方面，任掌门几乎不收税，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但是东林派却恶意对来水凛镇的商人加收重税，还封堵水路，导致水凛镇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所以……”
“所以任掌门妥协了，但是必须以比武招亲的形式，约定在三年后的今日进行。”凛音说道。
“所以他们势在必行？”程风问道。
“东林派毕竟是两大派之一，实力总算是不容小觑的，加上任掌门的伤还未好……”凛音担心地说道。
程风立刻义愤填膺地说道：“我能帮上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