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水晶内的光影变幻，现下呈现出的景象已然和红霓碰触时有了极大的差别。
我惊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拿开。
“别动！”
红霓低声喝止了我的动作，又道：“……再等一会儿。”
我只好继续用手贴着水晶。
说实在的，尽管水晶里的画面不停变化，但我的手掌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感受，一定要说的话——
可能就是，把它捂热了一点？
故而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我便只是以好奇而欣赏的心态对待着这块圆滚滚的奇异球体。
球体里的蓝色越发浓郁，甚至犹如波涛起伏一般翻涌起来。
我看得越发入神，不由压低了脖子，想要进一步看清里面的变动。
待到我凑近，竟发现内里又是一番新的变化。
躁动的蓝色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则是新生的，宛如初阳的金色。
红霓忍不住发出了赞叹：“这真是难得，难得啊。”
我不知道红霓为什么会这样说，我只觉得这金色十分好看，温暖，柔和，仿佛天地间出现的第一缕阳光，着实令我移不开眼睛。
在这之后，水晶持续发亮了一盏茶的功夫，直到它的光芒一丝一丝地变黯，我和红霓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
红霓一敛眉目，嘴里兀自地重复了几遍“不可思议”，像是沉浸在了某种情绪里。
到了这时，我才将手从水晶上拿下，随即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是什么难得？……又是什么不可思议？”
约莫是我的话唤回了她的思绪，她的眸光闪了闪，便把目光正对着我。
“你，难得的是你，不可思议的也是你。”
她用极其肯定的口吻这样说道。
不得不说，对方的答案非但没能解除我的疑惑，反而使我更加的不明就里。
红霓瞥了一眼桌上的水晶，沉吟着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去碰这块神巫的水晶吗？”
我自然是不清楚的，唯一知晓的，就是我的手一接触到它，它就会发出很漂亮的光，而且还会变色……可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老实摇了摇头，口中道：“还请女使解惑。”
她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拾起掉落一旁的盖布，重新盖上水晶，手却停留在它的一侧，摩挲了几下。
这样过了一阵，她终于再度开口：“初选中，最重要的便是触摸水晶的这一道关卡。”红霓说话时，两只眼睛始终专注地盯着水晶，“神巫的水晶可以告诉我们很多东西，你的资质，或者品行……都休想瞒得过它。”
我有些诧异，“它真有这么神奇……？”
“没错。”红霓不假思索地一颔首，显然是极其信任水晶的力量。
“就在方才，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资质，以及心性。”说到这儿，她慢慢地转过头来，神色笃定，“水晶从不会说谎，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分辨出人的心，这也是为什么，从没有心怀叵测之人能够浑水摸鱼，混进圣女坛的真正原因。”
我边听边若有所悟地思索起来。
原来如此，这个圆滚滚的水晶居然这么厉害，还能分辨人心，以此排查出心里有鬼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不和谐分子。
……呃，这样说起来，不是对我很不利？
之前水晶球里持续发生了那么多变化，我想，也许每一丝细微的变动都有它代表的含义，遗憾的是，我完全看不懂水晶它表达了什么。
难不成，我的那点小九九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被这位红霓女使悉数得知？
眼下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吗？
我顿时惴惴不安起来，但依然抱持着些许侥幸，姑且压制住忐忑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同她说话：“那，女使看到了什么？我的心性，还有资质，符合圣教的要求吗？”
她似乎发觉到了我心中的不安定，竟然冲着我微微一笑，“你无需这么紧张，这道初选本就是所有考验中最容易通过的一关。而你……”
我屏住了呼吸静待着她之后的话语。
“自然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因为……”
因为什么？
我越发听得仔细，丝毫不敢大意。
“你的心性和资质都是极佳，堪为可造之材。”
听到这儿，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这就是表示，我身上没什么大问题的意思吧。
等等，我忽然反应过来，她……
是不是说了我心性和资质极佳？
这怎么会？
师父和掌门他们……完全不是这样说的。
虽然不至于将我数落得一文不值，偶然也有夸奖，可——
这样的评价，确确实实是从未有过的。
该不会，红霓的评语，其实是所谓的“反话”？
我小心地观察起对方脸上的神情，却毫无所获。
红霓的面色平淡，唯独看向我的双目充满异彩，那里面，甚至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欣慰？
她的眼神，居然真的就像是一名前辈看着后辈那样的欣慰。
这，莫非她是认真的？
我越发糊涂了。
不等我理出头绪，红霓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不仅如此，你还是罕见的‘延阳之体’，这样的体质，加上你本身的资质，修炼起镜之圣女的‘镜魂谱’来，一定是事半功倍。”
“延阳之体？镜魂谱？”
陌生的名词一个接着一个毫无征兆的出现，我根本无从应对。
除了无意义地出声反问，我一时想不出其他的话。
红霓解释道：“自古以来便有阴阳，月为阴而日为阳，天为阳而地为阴，夜为阴而昼为阳，男为阳而女为阴。
是以但凡男子体质便偏于阳，女子则偏于阴，通常而言，男子属阳，女子属阴。”
话到此处，她若有所指地望了过来，一字一句地道：“而你，是延阳之体，也就是说，你的体质表现出来的属性是——阳，这种体质，一般情况下只在男子身上体现。”
我禁不住失声道：“——阳？！”
这一句我算是听懂了，我被检测出了男子的属性。
脑袋里“嗡”的一响，我顿时勃然变色。
题外话：
改了上一章的敏感词，居然是浑|圆╮(﹀_﹀”)╭，这个词到底有什么问题……
浑|圆的不一定是胸或者臀，也可以是水晶球啊(认真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