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不是作为正道弟子的我应该有的想法。
可——
这感应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而我，也全无丝毫抵触，只觉得奇异。
在这种情绪里沉浸了一阵子，等我回过神来，马车已顺利通过牌楼，悠悠驶进前方的那片浓雾里了。
我放下帘布，再一回头，却见提拉一手支着下巴，两眼一眨不眨地注目着我。
这一动作，恰好和她的两道目光直直相撞。
我稍稍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提拉反而小小的惊呼一声，如同受了惊的小动物般……
一头把脸扎进了手掌。
因为用力过度的关系，她前额的发丝有一缕垂下，脸与手接触的同时，还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啪”的一声。
那一部分没有被手掌遮挡住的面部迅速变红，脖子根也涨得越发得红。
“……”
这孩子真的是太容易害羞了啊。
提拉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容易害羞的人了。
要不是我明明白白的知晓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做过逾矩的事，不然，我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对她做了某些不该做的事。
总之，先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吧。这么继续下去，说不定她就用体温把自己的脸烤熟了。
我尽可能表现得自然，若无其事地转回了脑袋，这果然减轻了提拉的压力。
她很轻很轻地呼出一口气，慢慢挪开了覆住面皮的两只手，嘴里吐出微弱的声音：“抱，抱歉，我刚才……”
“没事没事，你不用道歉的。”我赶忙回话，摆手示意她不必惊慌。
虽然，我完全不清楚她向我道歉的原因。
看我不似生气，提拉的眉头舒展开来，继而解释道：“……因为你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所以，我就也…盯着你看了，啊，这样，会不会很……失礼？”
我耐心等待着她把话说完。
她说起话来依然不够流畅，但好歹是把一句话完完整整的说出来了。
我当即就有所了悟。
“……”
她认为像方才那样盯着我，是对我失礼的举动。
这，这……
我感慨一番，这孩子实在是太守礼了。
上次体会到这样的风气，还是跟着师父他们去某户高门深宅做法事的时候。
那户人家规矩森严，不比我们这些江湖人，家里的女眷无一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记得那家的小姐当时藏在屏风后面偷偷窥视，并用团扇挡住口鼻。
在将头探出屏风后，不慎与我四目相对，她便羞恼地瞪了我一眼，重新隐回了屏风后方。
那家的主人以为女儿失礼，事后竟向我拱手赔礼，着实令我惊慌了一番。
现在想想，倒是和那时的场景重合了。
只不过，在民风十分开放的西域，遇到提拉这样的人，倒是更让我觉得新奇。
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养出这么样的一个女孩子？
我一边暗暗称奇，一边回答她道：“怎么会，这怎么能是失礼呢？能被你多看几眼，说明我长得不难看。倘若你一眼也不愿意看我，那我可要郁闷了，那就说明我一定难看得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