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闻人含踱到了近前，玩味地瞟了我一眼。
我收敛了心神，摇头回应道：“没什么，呃，你今天怎么……”
这样说着，我终于注意到了她这过于日常风的打扮，在圣女坛这种地方也可以打扮得这么随便的吗？
她抬手一撩拢在肩窝的长发，不甚在意地接了一句：“打扮得这么随意？”
我：“……”
对，我就是想这么说来着。
不过对方已经抢在我前面开口了，我能做的就只有……
颔首默认了吧。
于是我咽下了没来得及说完的后半句话，无声点了点头。
提拉一看见她出现，眼角眉梢便自然而然地散发着喜悦。
闻人含招了招手，她就跑了过来，孺慕地喊了声：“含姐姐。”
我待在一边，无缘无故的，竟觉得这声“含姐姐”叫得似乎比那声“阿景姐姐”来的更动听，更加富有感情。
心情忽然有点复杂。
不，等一下，性别写作男的我貌似没有必要纠结这类问题。
闻人含面上带笑，如同上一次那样伸手揉过了提拉的脑袋。
“我瞧着你们交手有一阵儿了，如此上进，想来你们对明天的初试是势在必得了？”
提拉先是用力点头肯定，稍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大力摇头否认。
“没，没有，我只是尽力而为。阿景姐姐才是……”
她有些害羞地捧着两颊，一边回答着闻人含的问话，一边状似不经意地瞥向我的方向。
闻人含一转视线，重新把关注点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提拉对你的评价倒是不坏，适才的切磋，你也未使出全力？”
尽管用的是疑问句，可她眼中的笃定毋庸置疑。
闻人含是个很有气场的女孩子，她的眼神亦有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穿透力，得知她观察了我们一段时间，我多少是有点不自在的。
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结论没错，我确实没使出全部的实力。
……其实我并没有特意隐瞒什么，只是发挥出能对提拉起到锻炼作用的实力，换成她的说法，怎么就好像我故意藏拙，而且还被抓包了。
“阿景，你的确是人不可貌相。”闻人含审视了我片刻，叹道：“初次见面时，我只当你温吞柔弱，与其参加遴选，不如安心在家做个端庄淑女。今日一看，你的功夫还不算太差。”
在闻人含毫无自觉的毒舌下，我忽觉膝盖“刷刷刷”连中数箭，个中滋味极其酸爽。
温吞柔弱。
端庄淑女。
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这样形容，我是打心底里的五味杂陈。
不过往积极的方面看齐，我这样实际上挺安全的，嗯，各种意义上的安全。
总之，别想那些不好的。
什么缺乏男子气概、身高低于平均线什么的，通通丢到脑后。
“……你过奖了。”我干笑了两声，姑且把她的话解读为了褒奖。
闻人含促狭地一笑，刚要再调侃我几句，眸光却斜视另一侧的台阶下方，宛如察觉到了什么。
出于好奇，我也循着那个方向往下望去。
曲折的山路间，数十个洋溢着青春朝气的少女正娇笑着抬步前行，她们的身后，还连接着许多影影绰绰的人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