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偏偏跳过了闻人含和其他候补，选择了不那么起眼的我和提拉……
再往深里思考，同为被动接受挑战的一方，看似实力最强的闻人含接到的指名最少，提拉次之，我……意外的成了受到挑战最多的那个。
我思索着，眸光在提拉、闻人含的面上转了转。
与我相反，这两人倒是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只有提拉对我手上厚厚的一沓圆形木牌显示出了恰如其分的担忧。
她们的态度仿佛给了我些许提示，我蓦地醒悟，这样的现状，说不定才是最合乎常理的。
强者对战强者，与强者对战弱者，前者固然可以酣然一战，胜负却难料；后者赢得轻松不说，胜率也大大提升……
我好像明白，她们为什么都选我了。
觉得我比较弱，好对付。
觉得闻人含很强，避其锋芒为上策。
……就木牌数量来说，在这些参选者眼里，闻人含实力最高，提拉排在第二，我无疑是最弱的。
最弱的，最弱的，最弱的……
领悟了这一点，我默默地捂住心口，以此缓解被现实打击到的内心。
紧接着，我听着提拉跟使女又略谈了几句，厅内便归于一片寂静。
确认过所有人都没有疑议，使女当即宣布挑战正式开始，众人抓阄决定挑战次序。
此后，使女向我们大致说明了对战时的规则。
比试将以室内的平台作为场地，每两人划分为一组，展开一对一的较量。
规则允许在比武时给予对方一定程度的伤害，但不得致其死亡、残疾，半个时辰内将对手打落至台下，即算作获胜。
若是时间限制内并未分出胜负，则损耗较轻的一方获得胜利。
这解说简单易懂，众人即刻了然。
由于规定里限制不能将对手致死致残，降低了相当一部分的危险，如果没有意外，到挑战结束为止，大家顶多是受些皮肉伤，最多休养个把时日就是了。
事实上，这样的规则让我心底安定了不少，我并不担心闻人含，唯一不能放心的，自然是提拉了。
她的立场似乎极其微妙，很难融入到人群里，比起我这个实际意义上的乔装者，提拉更易受到旁人的冷待。
她虽然努力，但只是近半个月来增加了锻炼武学的时间，日常的累积仍然相对薄弱。
数日前的吸铁石事件，令我意识到提拉的处境。
有了规则的保护，应该不至于有谁刻意去为难她了。
抓阄时，我抽到的顺序在闻人含和提拉的后面，因着厅里只设置了两方平台，最多只能同时进行两场比斗，我暂时无法上场，索性放宽了心，姑且在台下当起了观众。
在使女的引导下，闻人含、提拉，还有她们的对手们很快登上了台。
我与其余的少女们交替望向两边的平台，四名少女个个身姿若柳，神态郑重。
尽管还没有开始交手，散发的气势已然影响了周遭。
当使女摆上滴漏，扬声宣布开始，两边的台上同时有了动作。
左面，一名肤色偏黑，眼神亮得惊人的少女挥舞着双拳，兴奋地向闻人含攻去；
右面，提拉双掌虚握一对玉刀，罕见地采取了主动，接着将弯刀交叠横斜，朝正对面的绿衣少女发起了攻势。
视角的左边，闻人含悠然立于原位，下巴倒仰躲过了近在咫尺的拳风，下一瞬双掌凝实击出，击中对手的腹部，对方登时站立不稳疾退数步；
视角的右边，绿衣少女袖中飘出两束素白丝帛，打偏了提拉的刀锋，提拉临机应变，刀刃刺进布帛，将其洞穿，一截白绸掉落在地。
比试不过堪堪开头，双方便各显身手，斗得十分精彩。
闻人含的对手赤手空拳，也许是为了公平起见，她的鞭子始终别在腰际，没有取用的打算。
即便这样，她依然长期处于优势，她的对手属于越战越勇的类型，连着在她手下吃了几次亏，浑不气馁，反而如同上了瘾似的屡败屡战，励志非常。
反观提拉，和那绿衣少女有进有退，攻守有度，两方实力相当，短时间内大概很难分出输赢。
我津津有味地观察了有一炷香，闻人含终于动了真格，一下子发了狠，抬起穿着软底缎面绣鞋的脚，冲着她那顽强的对手回旋一踢。
黑皮肤的少女不防她这一招，下一刻便倒飞了出去，冲倒了台子边缘的兵器架，结结实实地摔到了一丈开外的地上。
我观察到那少女的肋下有一小片下凹，猜测闻人含可能踢断了她一根肋骨……
伴随着哎呦哎呦的呼痛声，闻人含施施然地拂了拂袖摆，踏着悠哉的步子走了下来。
使女见状上前，扬声宣告闻人含胜出。
同一时间，厅门忽然打开，两名使女带着担架进来，把倒在地上再起不能的少女放上担架抬了出去。
我不由得想到，做闻人含的对手，就要做好让人抬出去的准备……
断一根肋骨，确实不会致死致残，只是会很疼。
而且，闻人含显然事先花了心思，她穿着的不是那双重量级的铁鞋，而是普通的软底绣鞋，不然，就不是断一根肋骨这么简单了。
有两个人下台，就意味着将有两个人上台。
闻人含下来了，下一个便轮到我了。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仍然与一抹绿色身影缠斗的提拉。
她的额发有些凌乱，额角汗湿了。
和她对峙的绿衣少女亦然，俏脸浮出了汗水。
水绿色的衣裙多了许多刀刃划出的痕迹，殷红的血色沁出外衫，仿若点点梅花。
表面上，提拉看起来不像她那么狼狈，我却知道，对方的攻击曾不止一次地落在她的身上，恐怕抽出了不少淤青，只是衣物挡着瞧不见罢了。
她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运用得格外认真，偏偏无法一击即中，只能在要害以外的地方留下一道又一道无关紧要的创伤，这样的小伤积攒得多了，乍看上去就平添了几分惨烈。
照此下去，她们根本不可能在半个时辰里斗出结果。
但就规则而言，提拉获胜的机会明显更大。
题外话：
提前祝大家端午快乐|•'-'•)و✧，多尝试几种馅的粽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快点推进情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