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看啊,这一切都是洛莫那个家伙,继承了他的父亲恶魔的血脉,对,对,肯定是他,那个混小子,蛊惑诺依曼出海,最终害死了他。”
“哦哦,可怜的诺依曼,他可是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啊,要让这样的孩子受苦受难啊。”
“何塞老爷子,我建议你不要只是在一旁看着洛莫那个小子,还要好好管一下他,不要让他祸害其他的人。而且......”
话没有说完,何塞站了起来,他的起身很艰难,先是将双手的力气移动到了手杖的上面,以手杖为支撑点,然后,后背向前抬升,最后双脚抖动着站了起来,不过,并没有艰难吸的样子,他的气息很平静,像是一个没有呼吸的死人。
何塞慢慢走动着,移步,最后离开,鳅他们三个人把这当成了自己的胜利,他们动摇了何塞,这是他们认为的,毕竟,那可是何塞啊,曾经单杀了暴走的死神的家伙,而做到这个战绩的时候,何塞甚至连审寂眼的力量都没有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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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塞走后,战战兢兢的三人终于淡定了下来,褐色头发的枯说道:
“这打击不了他们,路安德家族一直都是备受尊敬的望族,仅仅是这样的一件小事,还无法动摇他们的地位,更何况,这次死去的孩子阿尔卡蒂奥的亲生孩子,要是别人家的孩子倒是还能拉动别的家族,但是,看来这也只能但做一次滑稽的闹剧,最终我们还是只能成为他们眼中的小丑。”
而奥克并没有因为这个现实的失落,看向了一旁的鳅,鳅露出了险恶的宛如是阴谋得逞的表情,然后大声笑了起来。
“一切已经办好了,那一切不过是前菜,真的的大菜还在后面,这次,一定会直接动摇路安德家的根基。”
“就按计划进行。”
奥克点了点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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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应该就是这样平淡的过去了,亚卡那斯的很多人并没有因为这种言论,而忽视了阿尔卡蒂奥的功绩,他们为诺依曼举办了葬礼。
洛莫这已经是被禁足的第三天了,他望着自己的叔叔偶尔在窗外走过,感受到了无比的痛苦。
阿尔卡蒂奥并没有责怪他,也没有询问相关的具体细节,就只是把这当做了无法改变的事情,他没有追究洛莫的责任。
(或许只是没有想好惩罚自己的方法。只要想到合适的办法,我一定会......)
抓着椅子的把手,不断的摇着头,比这个,他更在乎的是,诺依曼的离开,那都是他的错,洛莫是这样想的,是他,带着诺依曼离开的。
明明知道外面很危险,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到了浓雾的外墙边缘就发生了这样的不幸。
看着不远处的棋局,泪水流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这场游戏,如果是比谁能活下来的话,我不愿意赢你啊,诺依曼,我只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而你还有阿尔卡蒂奥叔叔。)
想不通,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时候,阿尔卡蒂奥救下的人是自己,明明,阿尔卡蒂奥那么厉害,为什么,会在那种时候,做出了这样错误的选择呢?
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想止住泪水的洛莫,用手捂着脸,超乎想象的之外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根据前一天来看望自己的霜所说,今天,是诺依曼的葬礼。
这还是,这个岛上的第一次葬礼。
透过了指尖的间隙,满是泪痕的视界,有一个人,正站在眼前。
那个人伸出手,洛莫害怕地回避了。同在了空中的手因此而停了下来,洛莫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那并不是阿尔卡蒂奥,而是伊露维塔。
轻轻的接触了洛莫已经凉透了的手腕,一股无形的温暖,袭上了洛莫的心头,而这,也只是缓解了洛莫的畏惧,洛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对周围的人都产生了恐惧,他害怕别人会怨恨他,他知道的,活下来的人不应该是他。
“洛莫。”
伊露维塔的声音很温柔,像是一股阳光透过了洛莫的心扉,伊露维塔使用了自己的异能【摇篮温室】,这种能力的效果是给人缓解精神负担。
“洛莫。”
再次的呼唤。
洛莫站了起来,呆滞的望着伊露维塔。
“你该喝口水冷静一下,洛莫,今天是诺依曼的葬礼,你必须要一同参加。”
“我,还有资格吗,害死了诺依曼的人是我啊,我是罪人!”
挣脱着,想要摆脱那一只紧紧铐住了自己手腕的手,然而,那一只手用更强力的力量,让洛莫无法挣脱。
“这不是你的错,洛莫,诺依曼他是个好孩子,这一切不过是意外,你需要一同去参加葬礼。”
“可是,阿尔卡蒂奥叔叔允许这件事?”
伊露维塔松开了手,在一瞬间,空气变得温暖了起来,并变得像是夏日的正午一样敞亮。
“这就是阿尔卡蒂奥叔叔的要求,他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囚禁你只是因为想让你冷静下来。”
伊露维塔将全部的黑色消息都带来给了洛莫,洛莫很是不解,为什么会有路安德是这个种族的灾祸的说法,不过,得到了阿尔卡蒂奥和绝大部分的同龄伙伴并没有怪罪他的消息,洛莫很欣慰,于是,在伊露维塔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了葬礼的现场。
白色的纸花在空中舞动着,像是飞雪一样,在这种消沉的环境中,洛莫也感染了悲伤。
这是村中的小广场,在正中央,有一个白色橡木的棺材,洛莫知道的,里面没有诺依曼的尸体,但还是问了伊露维塔是否找到了诺依曼的尸体,伊露维塔摇了摇头,又立马沉浸在了黑色的环境中,低下了头。
橡木棺材的盖板上,有刻写的人像,那是诺依曼的画像,虽然很拙劣,但是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出来,那是诺依曼的画像。
何塞在远处坐着,年迈的何塞已经无法做到长时间的站立。
“接下来,请各位为诺依曼献上葬花。”
自从洛莫到了现场,阿尔卡蒂奥从来没有正视洛莫,只是在主持这葬礼。
阿尔卡蒂奥,首先第一人,走到了棺材的附近,单膝跪下,用白色的纸花送到了棺材的上面,然后,亲吻了棺材。
“永别了,我的孩子,对不起,我没有带你去看海,也没有实现我对你的承诺,带你见识阳光的世界。”
说完了简短的告别,阿尔卡蒂奥站到了一旁,接下来是贝克利特,贝克利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愿你在另一个世界永生”后,就离开了,很多人开始涌了过去,为诺依曼献上了礼花,整个空气,成沉浸在了悲伤之中,而其中,哭得最厉害的人是诺依曼的妈妈——丽贝卡。
在海风中哭泣着,他的长发融合泪水,在风中舞动,她只是抽泣着,这场葬礼禁止巨大的声响,因为,诺依曼就是在雷声中离开的。丽贝卡甚至哭着哭着,跪倒了下来,旁边的安卡坦扶住了她。
丽贝卡是这个岛上第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最后,一直站在棺材附近的阿尔卡蒂奥也亲手去抚着爱人离开了。
在肃穆中,洛莫隐隐约约能听到,阿尔卡蒂奥的话语。
“回去休息吧,回去休息吧,不要在看着那个棺材了,里面并没有我们的孩子。”
洛莫觉得像是有一种针刺攻击了他的心脏,剧痛席卷全身。
旁边的伊露维塔知道洛莫再次陷入了自责,她刚想要搀扶洛莫,却被一把推开了。
“不要靠近我!”
发出了巨大声响,阿尔卡蒂奥直接走过来,扇了洛莫一巴掌。
哭着,泪水不断从洛莫的下颌滴落。
“求你了,不要过来!”
巨大的痛楚在洛莫的身上绵延,那是死亡的气息,但是,没有人能够看到。
同时,在场的全部的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落寞的身上。
枯脊穿心,那是难以忍受的剧痛,洛莫呼吸不过来了,张开着嘴巴,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下,双眼这在这个时候变成了血红的颜色。然后,魔力暴动,冲击瞬间将在场的人弹开了。
洛莫手指曲折到了奇怪的地步,身上的血液能够透过皮肤看见,洛莫在变的透明化,阿尔卡蒂奥赶紧命令在场的人后退,离开,洛莫感受到了死亡,那是死亡的界限,洛莫无奈的,伸出了手,望着这一个只要接触就能转入那个世界的界限,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
我是个罪人。
然后,剧痛像是无数的毒虫一样,啃食着落寞的指尖,并不断的蔓延。
大脑像是要被撕裂,精神像是死水一般浑浊,在现实中,洛莫能看到自己的骨头,他的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异变。
那是,宛如魔神的诞生,黑色的魔力像是铠甲一样依附着洛莫身体的表皮,洛莫的身体开始巨大化,在变化的过程中身体的全部的物质变成了液体,透明的液体。
“我,到底是?”
揣怀着最后的疑问,洛莫失去了意识,只剩下一个只会杀戮的恶魔,留在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