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岌岌可危
“我吃饱了。”阿格莱亚用餐巾擦了擦嘴，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看了一眼卡尔，红着脸地离开了座位，匆匆忙忙地跑上了二楼。
看着楼梯上的背影，卡尔不由得叹了口气。之前一直给主人完美的印象估计单凭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而被磨灭得一干二净吧……自主人赏了我第二记耳光之后至刚刚她说自己吃饱之前的这一段时间内，她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平时主人不是这样的，平时主人会在这段时间里跟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也会或多或少地抱怨我哪里做得不好哪里令她不爽，总之就不会不说话。现在她一句话都不说，估计已经不想理会我了吧……
听着二楼传来的关门声，卡尔情绪也也随之低落下来。因为在平时，阿格莱亚在睡觉之前是不会把门关上的。在卡尔的眼中，阿格莱亚现在把门关上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是一种抗拒他的行为。
收拾洗刷好餐具后，卡尔站在一楼的楼梯口往上看了看，本来已经踏上了一个梯级的脚却收了回来。
正所谓“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在平时，卡尔在洗刷完餐具之后，就会询问阿格莱亚是否外出散步。阿格莱亚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久而久之，她和卡尔就养成饭后散步这个习惯。
现在已经到了饭后散步的时间，但是阿格莱亚并没有下楼告知卡尔自己去不去散步，相反依然依然将自己困在闺房之中，不踏出房门一步。
卡尔觉得现在阿格莱亚连话都不想跟自己多说，怎么可能会跟自己出去散步，于是他只好把原本已经踏在梯级上的脚收了回来。
心情不好的卡尔有点自暴自弃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他把整个身子都陷入到沙发之中，双手无力地摊在身侧。
不知为何，卡尔觉得今天过得特别累，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的双眼，却不听使唤地闭了起来。
“当，当，当……”足足十二下的钟声响彻于卡尔所在的整个大厅。
卡尔猛地睁开双眼，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睡过头了。卡尔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然后又活动了一下那僵硬的脖子，自言自语道：“要是一直这样睡下去，那今晚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卡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楼梯口后，径直走出了客厅，关好内门和外门后，孤零零地站在家门口。
卡尔抬头望了望住宅，发现阿格莱亚的房间的灯还亮着，不由得摇了摇头。
主人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啊……
这么想着的卡尔掏出了手机打算给阿格莱亚发一条让她早点休息的短信，但是当他编辑好短信准备填写收信人的电话号码的时候，他盯着屏幕，手指并没有滑动，最后他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退出了短信界面，然后按了一下电源键，顷刻间，手机的屏幕如同黑夜一般寂静。
凌晨的街道上，几盏孤零零的路灯还在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线，不经意间，会发现黑暗之中有一些手拿着一大叠纸的人在墙边鬼鬼祟祟地干着什么。夜色之中，偶尔有几个路人行色匆匆，只是卡尔不在其中。
“嘿！干杯！”街角的一处传来干杯的吆喝声。
夜市大排档，由于其天然的平民性，深受大众喜欢，尤其是盛夏夜晚，邀上三五好友，一碟小炒螺，几瓶冰镇啤酒，还真是消夏纳凉的好去处。
“啪啪啪……”卡尔身后传来一连串东西掉在地上的响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一辆满载着纸板的小板车因为超载的缘故导致纸板洒落一地。
“哎哟哟……这可怎么办啊……”推着小板车的老伯一脸愁云地望着掉在地上的纸板说道。
“我来帮你吧。”卡尔一边捡着地上的纸皮一边说道。
“啊？真的吗？谢谢你啊年轻人，你真是个好人呐！”
“不用谢啊，帮助有困难的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当我们真的有困难的时候，你们什么时候帮助过我们？”老伯站在一旁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呢？老伯？”
“啊？没说啥，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待会能和我一起把小板车推到去废品收购站吗？”
“噢，没问题啊，那那个废品收购站在哪呢？”
“就在这里直走啊，在那个十字路口右拐后就能看见了！”
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右拐有废品收购站的吗？怎么之前我没有留意到？
“这样啊，那待会你负责带路吧。”
“没问题！”
数分钟后。
“你说的是这里吗？老伯。我好像没看见有废品回收站啊？”
“哎，那废品收购站在里面呢！”老伯指着一条昏暗幽深的巷子说道。
接着月光，看着漆黑一片的巷子，卡尔奇怪地问道：“这么晚了，废品收购站还在开门营业吗？”
“嘿嘿，那间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很晚都不关门的。来来，快点帮我把小板车推进去啊！快点啊！”老伯看着卡尔有点兴奋地说道，“这巷子可黑得很呐，我眼力又不好，每次推小板车进去都磕磕碰碰的，这次有你在就不用担心了！”
虽然卡尔还是有点疑惑，不过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卡尔总不能把车搁在这里然后让老伯自己推进去这么没品吧？
“没问题，小事一桩！”卡尔说着就开始把小板车往巷子里推去。
因为巷子比较窄，只能容下一辆小板车通过，所以不能一人在小板车旁边帮忙按着纸板一人推着小板车通过。
真的难以想象会有人把废品收购站开在这鬼地方，卡尔一边小心翼翼地推着小板车一边这样想道。
推着推着，卡尔就把小板车推到了巷子的尽头，但是一路上却看不见有废品回收站，卡尔不由得怀疑那个老伯指错了地方，于是回头问道：“老伯，这里……”
然而，老伯并没有出现在卡尔的视野之中。
“诶？这老伯怎么这么奇怪啊？怎么突然间不见了踪影呢？”卡尔放下小板车，转身朝着巷口走去。
“老伯？老伯？”
“我在这里呢……”老伯幽幽地回道。
“哪里啊？”卡尔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感到十分奇怪。
“这里呢！”
突然，一股凌厉的杀气从卡尔的头上直逼下来。
卡尔下意识地在往后跳一步的同时从腰后拔出了手枪。
“呵呵，我真是幸运呢，居然遇上Vampire Hunter了。”
出现在卡尔眼前的正是消失在巷口的老伯，只是此刻的老伯口中多出了一对锋利的獠牙，双手的指甲也变得细长锋利起来。
“想不到老伯你居然是个吸血鬼呢……”卡尔举着手枪直指老伯说道。
“我也想不到你是Vampire Hunter啊，早知道你是Vampire Hunter，我就不会让你帮我捡那些纸皮了。”
“利用人的善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真的没问题吗？”
“人的善心？人有善心的吗？他们只不过是整天生活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皮囊罢了！”
“谁说过人是没有善心的！你一个吸血鬼有资格说这些吗！”
“哦！我是吸血鬼所以我就没资格说这些了？那你呢？难道你是人吗，难道你就有资格说这些吗？”
“你……”
“哼，你们这些Vampire Hunter简直就是不伦不类的存在，只因身上有留着人类的血就高举保护人类的旗帜，难道你们就没想想你们身上也留着吸血鬼的血吗！”
“这……”
“你们这些Vampire Hunter仗着身上有着人类的造血功能而不用靠吸血维持生命，试问你们有体谅过过我们这些吸血鬼吗！我们不吸血可是会死的啊！你以为我们真的很想吸人血吗？难道你们就因为看不惯我们维持生命的方法而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胡说八道！总之你们伤害人类就是你们不对！”卡尔怒吼着的同时扣下了扳机。
“砰！”伴随着枪声高速飞出的子弹直射老伯而去。
然而老伯仿佛看穿了子弹的轨迹，一个闪身避过子弹后，伸出利爪朝着卡尔扑来。卡尔也不是吃亏的主，一个转身避开老伯利爪的同时再次朝着老伯身后打了一枪。而老伯也是料到卡尔有这一手，在自己扑空的下一刻瞬间向前加速避开了卡尔的子弹。老伯助跑一段距离后突然纵身一跃，左脚蹬在墙上，借势右脚又在墙上一瞪，瞬间将自己升起。
站在地上的卡尔估算好老伯最高上升高度后，就朝着老伯连打两枪。然而出乎卡尔意料的是，这两枪他是打空了，因为老伯升起的高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卡尔看着老伯升到半空中后转了一个身，然后朝着自己的方向甩出了一些不明物体。凭直觉，这些不明物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卡尔急忙后跳几步离开那些不明物体的攻击的区域。
然而当那些不明物体洒落在地上发散成烟雾的时候，卡尔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障眼法！
大片大片的烟雾瞬间充斥着卡尔所在的位置，本来巷子中的视野就很差，依靠着吸血鬼夜视的能力才勉强看清周围的卡尔一下子迷失了方向。
而身在烟雾之外的老伯却清楚知道卡尔身处的位置，只见他稳妥地降落在地上后，双脚同时发力，朝着卡尔所处的位置发起突进！
身在烟雾之后的卡尔也是突然感觉到烟雾之外有一股强大的杀气直逼自己而来，于是慌忙地朝有杀气的方向连开两枪，可惜，老伯凭借着烟雾的掩护轻松地避过了卡尔那两发子弹，高速穿过了烟雾，瞬间出现在卡尔面前，然后一个甩手打落在卡尔的手腕之上。
手腕吃痛的卡尔被迫丢下了手枪，老伯看准了机会，在卡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打在了卡尔的腹部！强大的力度直逼卡尔倒退两步，老伯自然也是乘胜追击，继续出拳朝着卡尔打去。底盘未稳的卡尔勉强格挡老伯两拳之后立即失守，腹部和胸部相继中了一拳。老伯看着空门大开的卡尔，又是一脚飞踹，将卡尔踢飞到停在巷子尽头里小板车上。
小板车遭受撞击之后，一下子撞在了墙上发出“轰！”的一声。小板车上的纸板随之也散落一地。
“哼！Vampire Hunter也不过如此……”老伯弯下身子把卡尔丢在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
“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还怎么保护人类啊，简直就是自作多情……”老伯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卡尔走去。
卡尔挨坐在小板车上看着步步紧逼的老伯不由得心急如焚，但是传遍全身的痛楚实在令他难以起身反抗。
这时，老伯已经走到卡尔的面前了，只见他举起了手枪，指着卡尔的头部说道：“据我所知，你们这帮Vampire Hunter所用的这款手枪每个弹夹都只有七发子弹，刚刚你朝我打了六发，现在还剩下一发。不过这一发足以打爆你的头了。”
老伯俯视着卡尔，仿佛此刻的卡尔就是他脚下的一只蝼蚁，要卡尔死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的事情。
“本来我是打算将你的血吸干净后丢在这里，留你一个全尸。可是谁曾想到你是一个Vampire Hunter呢？你们身上流淌着那种半人半鬼的血我真的是提不起一丝兴趣……虽然我不会吸你的血，但是我也不会给你活命。所以，你还是世界的另一边，继续保护你的人类吧……” 说着，老伯就要扣下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