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我也差不多准备去休息了。
正当我准备起身，突然感受到身后让人脊背发凉的恶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就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艾玛？不对。
“你是谁？”
“别动！”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我挂在腰间的枪就被她熟练地收走了。
“三秒之内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来这座岛干什么？”
我顿时明白，身后的这个女人不是泛泛之辈。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杀掉我，而是问我问题，说明我暂时还有活着的价值。
没有办法反抗，说谎估计也会被第一时间拆穿，只能先稳住她。
“我是木卫二来的普通人，来这座岛是来自杀的。”
“木卫二？”
不知道木卫二？难道是地球原住民？
艾玛在岛上呆了十多年，那就肯定不是岛上的居民，难道是‘拾荒者’？
“木卫二是人类的移民卫星之一。”
“所以说，你是其他星球来的？”
“没错。”
“地球不是被你们放弃了么？你来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我是来自杀的。”
“自杀？哪里不可以自杀？为什么非要来这座小岛？”
“因为这里很漂亮。”
“那你有在这座岛上遇见一个十几岁大的小女孩儿吗？”
我心头一颤，这个人竟然知道艾玛的存在。
“你是知道‘艾玛’吗？”
“连名字都知道了！快说，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我说出‘艾玛’这两个字，她的刀狠狠抵住了我的脖子。虽然行为过激，不过从她的态度来推测，至少是一位在意艾玛的人——不是敌人。
“我没把她怎么样，她现在正在休眠。”
“带我去见她，我要亲自确定情况。”
“好吧。”
我顿了一下，答应了她。
虽然我不愿在这个素未谋面的女杀手面前暴露艾玛的位置，但是艾玛就在旁边的飞船中，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我领着她来到了休眠舱内，理所当然，艾玛正处在睡眠模式中。
“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你看她的样子像是遇到危险了么？”
女人的语气半信半疑，她推着我来到艾玛身边，趁我不注意，触碰了一下艾玛的皮肤。
“醒醒，艾玛姐姐。”
难以置信的是，艾玛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
原来唤醒艾玛的条件是触碰!这让我想起昨天拖着她到休眠舱上——好家伙，原来那晚这丫头在装睡！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无聊事情的时候。
“夏目先生！”
看到我被刀架着脖子，艾玛立刻站起了身，然后她惊恐的表情转为了疑惑。
“莉莉，你在干什么？”
“艾玛姐姐，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你快把刀放下，很危险的！”
“这个人……没有危险吗？”
“是的，你快把刀放下。”
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渐渐收了回去，我得以安然地舒了口气。
“哦对，算起来今天确实是你回来的日子。”
艾玛思索了片刻说道。
“那么，艾玛，她是谁？”
我转过身，发现背后站着的是一个年龄比我稍大一点的女人。棕色的皮肤十分符合这热带岛屿的特色，一头飒爽的短发配上凶厉的眼神，仿佛是在警示着所有潜在的冒犯者。但神奇的是，她看向艾玛的时候却似乎怀着几分晚辈一样的弱气，这样的反差感让我吃惊。
迷彩色的衣服、裤子还有随身佩带的匕首枪支，毫无疑问，比起女人这重身份，她得先被定义为一个猎人，猎杀动物包括人类在内的人。
“莉莉，拜托了，你和夏目先生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我的能量实在没办法维持活动，得进入睡眠模式了。”
“诶，艾玛姐姐，平时这个时间你应该还能坚持一个小时才对。”
“今天有些玩过头啦，抱歉，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说罢，艾玛就躺在休眠舱上，又进入了待机状态。
我有些担心艾玛的机体情况，但我现在更在意这个像豺狼一样随时都可能取人性命的女人。
艾玛是怎么和这么危险的人认识的？
“那——这位小姐，我们出去说吧。”
“嗯，你是叫夏目对吧，刚才抱歉了。”
“没事，这是这里必要的生存技能吧？”
“原来你知道地球的生态啊。”
“嗯，略知一二，”我走到桌前，“你喝酒吗？”
女人看了看我的藏货，眼睛一亮。
“哼，这种好玩意儿不是当然的吗。”
女人不屑的一笑仿佛是以为我在瞧不起她。
我扛着最后仅有的一件啤酒和这个女人走出了飞船。
“知道吗？现在在地球上，我们要是在其他地方遇到，仅仅因为这件酒，我就会杀了你。”
身后的她冷不丁地冒出了句寒气逼人的话。
“其实要是无人管辖区的话，所有星球都一样。”
我也淡然地说道。
“是吗？看来现在这个世道，在哪里生存都困难呢。”
“是啊。”
说着，我递了一瓶酒给她。
“我叫莉莉，那么，咱们谁先来？”
“女士优先这种道理我还是懂的。”
“哦？竟然还有这种礼数，其他星球的女人可真幸福啊。在这地球上，只有活人和死人这一种分类。”
“哼，其他星球，”我拿起酒闷灌一口，回想起我曾经见过的那些惨无人道的画面，我的心中猛地激起一股恶寒。
“在其他星球，人类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玩绝种。”
莉莉愣了片刻，随后豪迈地笑了出来。
“啊，已经这么可怕了吗——那这么说，我得庆幸我当初没离开地球，还有了这些能让我活下去的家伙。”
莉莉漂亮地比划了下她握在手中的刀。
“喂，你真的是来自杀的吗？”
“骗你干嘛。”
“因为什么？”
“不太清楚。不过像我这种残疾人，活着肯定只有痛苦。”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你一旦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其他野兽会立刻寻着血腥味来撕咬你剩下的身体。
现在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和野兽没什么区别了。
“诶——其他星球的人真脆弱呢，不过就断了条胳膊嘛。我认识一个人，他被砍了四肢，宁愿给别人当狗也想要活着。”
我无法反驳她，只能装作在喝酒，哑口无言。
“你有跟艾玛姐姐说起过地球外的事吗？”
“说了，不过都是我编造的美好谎话。”
莉莉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豪放地笑道：“看来咱们是同道中人啊！”
“你也觉得艾玛姐姐很纯净吧，就跟小岛周围的海一样。要是她死了的话，我一定会恨透这个世界。”
“虽然说现在也恨。”
说罢，酒已入喉。
我看着她的表情，我知道，那是真话。
“莉莉小姐，你明明比艾玛大，为什么叫她姐姐呢？”
“叫我莉莉就好了，别加‘小姐’什么的，听着怪恶心的。”
莉莉接着反问我道：“你不会还不知道艾玛姐姐是人造人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
“那你应该明白，艾玛姐姐她要是按正常人类来算的话，比我俩年龄都大。”
“嗯——好像是这个道理，不过平时艾玛表现得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所以没想那么多。”
“那是因为艾玛姐姐根本没有成长的机会啊。”
莉莉看着自己手中的酒瓶，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人，心智怎么会成长？我对她隐瞒了所有关于外界的事情，所以，艾玛姐姐只能通过图书室的书本了解知识，那些是没办法让她像人类一样成长的。”
“所以，她才会始终保持这样的内在。”
这么说来，确实有道理。
“那莉莉你又是通过什么方法认识艾玛的呢？”
“其实，我是唯一一个小岛上和艾玛姐姐一起留下的原住民。童年靠着种植的作物和海产被艾玛姐姐抚养成年，然后借着居民们留下的太阳能游艇，去其他地方四处拾荒，然后找到那些异星来的收破烂的人来换生活物资。”
“顺带一提，我是个年幼就死了双亲的孤儿，战争没开始的时候就在岛上吃百家饭。后来大家都走了，但那时的我却不想走。因为，当时想一直守着妈妈。虽然现在看来就是一块破墓碑罢了。”
“你变化真大。”
“哈哈，在这个世界要是不能像打了激素般成长，就很快会死掉。”
“看来你也非常的不容易啊。”
我把酒瓶侧过去，想和她碰一下，但却没有收到她的回应。
“不容易吗……我觉得，至少不能用程度这么轻的词吧。”
“当时我第一次出海拾荒，到达附近的大陆后，就被一个陌生男人俘获了。那时的我，只是一个十七八岁不谙世事的少女，哪知道小岛外已经成了灭绝人性的地狱。被俘的第一天，我被五个男人**了一整晚，然后被当作**一直养了三个月，每天从早到晚我会被十几个男人轮番**，期间怀过一次孕，然后胎儿很快就死掉了。后来我终于找到一次机会，杀掉了他们中的一个，跑了。”
“然后，为了能活下去，我开始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杀了很多人，跟杀野兽一样，多到我都数不清了。顺带一提，这副女人的身体出奇好用，不管多么强大的男人，在高潮的那一瞬间，都是一样的脆弱。”
“莉莉……”
我的心脏从她回忆过去起就开始疼痛。虽然我已经见惯了世间百态，但真听到当事人绘声绘色的讲述，心里仍然像刀扎了一样。
我想说点什么让她好受一些，但我知道一切安慰的话都显得那么傲慢无礼。
我又沉默了一段时间。
“为什么后来不在岛上和艾玛一起隐居呢？”
莉莉的身体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僵直，我顿时明白自己无意识的话触碰到了她心中的雷区。
沉默，良久的沉默。
她举起一瓶啤酒，喉咙飞快地将酒送进胃里，但还是有几滴像眼泪一样从嘴角溢了出来。
“我已经被污染，回不去了。”
莉莉突然转过头，十分认真地看着我。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从来没有对艾玛姐姐说过的话。在她面前，我一直在装乖孩子。所以，要是你对她告密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放心，绝无可能。”
我也郑重地承诺道。
莉莉痴痴地望着夜色茫茫的海，又停顿了很久。
“那是我离岛半年后第一次回来。在那之前，我凭借着各种方法在废墟中生存了三个月，杀掉的人更是数不清了。但同时，我也掠夺到不少好东西。然后，厌倦了，突然就想回去。回到岛的时候，我才知道，艾玛姐姐一直在等我。她扑过来抱着我，连眼泪都是那么纯净，她说她好想我。”
“然而，你知道那时我在想什么吗？”
我不敢说话，我看到莉莉那痛苦的表情，我大概能够猜到。
“我在想，自己是多么肮脏，已经不配和艾玛姐姐说话了。除非——把艾玛姐姐变得和我一样，这样我就可以像曾经一样对她诉苦了。”
“还好，我的理性撑了下来。但那一瞬间我已经明白，我成了地狱的一部分，不配再呆在这座岛上。”
“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样的我，一定会伤到艾玛姐姐，哪怕是无意识的。所以，现在我一般一个月左右回岛一次，确认艾玛姐姐的生活情况，顺便给她送一些必要的物资。”
沉默比海边的寒气还浓稠，我知道莉莉心底的这些话要靠着很多酒精的填补才能吐露出来。
“别跟我道歉，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拼命地活着。”
似乎猜到了我会说什么，莉莉提前打断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我只好尴尬地咳了两声，把那句“对不起”咽了回去。
“那——莉莉，我能否再冒昧地问你一句，”我有些忐忑地接着问道，“现在是什么支撑着你活着？”
“真是直言不讳的问题啊。”
“抱歉，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
“我要离开地球，然后去净土看看。”
“所以我需要攒两笔数额巨大的钱，一笔用来离开地球，一笔用来买去净土的资格。”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哼。”
莉莉突然冷哼一声。
“怎么了？”
“你这人非常地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想法，你是想表达‘我不可能完成’吗？”
“我……”
莉莉说得没错，所以我顿时哑口无言。
离开地球需要付出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想要买到进入净土的门票，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我从来没离开过地球，所以对其他星球还有那什么‘净土’都不太了解，但我听异星上的人说过，净土是一处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所以，无论它多昂贵，我都觉得很正常。”
“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给我说说看。”
莉莉语气平淡地向我问道。”
“确定吗？”
我很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令人绝望的真相。
“怎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这么磨磨唧唧的？”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世界上，能去净土的人早就已经去了，现在还能去的，都是那些战争游戏玩累了的疯子，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那群人居然敢骗我。”
莉莉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肯告诉我真相，我可不想活得跟艾玛姐姐一样。”
我能够看得出来，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虚伪的成分，是真心实意地对知道真相感到开心。
我不明白。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你能如此淡然地面对这种真相？”
“一条路走不通再换另一条路呗。人生本来就没有目的，需要自己去寻找。哪怕只是单纯地‘害怕死掉’、‘讨厌痛苦’也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况且这样的人我还见过不少。”
“简而言之，没有目的的活和毫无意义的死我都一样讨厌。”
“自己找目的吗？哈哈。”
不知为什么，我也笑了出来。
“我懂了我懂了。正如你所说，像我这种人，可能是对活着太挑剔了。”
我转了转手中的酒瓶。
“不过还好，我现在找到活着的目的了。”
“是吗，那恭喜你。”
“莉莉，现在的你，怎么看待艾玛的？”
“哦？”莉莉放下了手中的酒，一脸好奇地看着我，“你似乎想说一些很奇妙的话啊？”
“假如，你和艾玛两人必须有一个人死去，而另一个人则可以永生。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你会怎么选择？”
“那不是废话吗？当然是让艾玛姐姐活下去啊。嘿，你别说，能这样死掉的话，我的人生就太棒了！”莉莉不假思索地笑道。
“是啊。”
知道她和我是同样的人，我也笑了。
“那作为交换，我也给你讲一个我心中的秘密吧。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答应我别和艾玛说。”
“视情况而定。”
“呵呵，我懂你的意思。”
我也放下了酒瓶，望着月亮，爽快地说道：“我想把艾玛送去净土。”
“送去净土？”
“你的话应该明白吧，这个世界，除了这个无人小岛外，已经没有安全之所了。艾玛和我们不一样，她是人造人，寿命很长，要是一直呆在小岛，就像那些被判终身监禁的囚犯一样可怜。所以，她一定要去别的地方。”
“嗯。”
“但对我们来说，先不说谎言能不能一直瞒得住，就光是保护艾玛，你或我都做不到。”
“艾玛是人类最后幸存的人性了，所以我希望能有一个地方，能让她生根发芽。这个世界上，唯一满足条件的，就只有净土。”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你不是说过，去净土就是天方夜谭吗？”
“其实，我有一张去净土的门票。”
“你从哪里搞来的？”
“我父母就是净土的研发人员，那是他们前往净土前留给我的。”
莉莉似乎很兴奋，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她顿了顿，然后严肃地对我说道：“虽然你想法很好，但艾玛姐姐是不会跟你去的。”
“为什么？”
“她一直在等待，等待村民们能回来，等待她的制造者来接她。”
“那些人都不会回来了。”
“你说什么！”
“艾玛的制作者，还有这天水岛的村民们，应该都已经死掉了。”
“真的？”
“真的，我昨天晚上在网络上搜索到了。她的制作者因为某种原因自杀了，而这片区域的难民船——在离开地球后不久就被击毁了。”
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悲伤，莉莉良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这对艾玛姐姐来说实在太残酷了。不对，这就是这个世界很普通的事。”
我点了点头：“因此，我骗了她。”
“艾玛在见到我的第一天，就向我提出要求想要上传数据。但是，因为飞船燃料不足的缘故，我没答应她。”
“我已经我飞船总部联系，几天后，飞船的回收人员将会把飞船和我们一起回收。届时，我会以上传数据为由，让她进入净土。”
听到我的想法，莉莉又顿了很久，她突然看向我，问道：“那你做的这一切有考虑过艾玛姐姐的感受吗？”
我楞了片刻，然后不解地反驳她：“说什么呢，只要艾玛进入到净土，那她所有的梦就都能实现。”
“净土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莉莉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随后叹了口气：“你这个人，还真是自私啊。”
“自私？”
我站起身，火气和酒气一起上涌：“现在，艾玛就是我人生的目的，我能为她献上一切！”
莉莉盯着我愣了片刻，然后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抱歉抱歉，我刚才怀疑你了，是我不好。”
我的火气刚要消退，莉莉的语气却骤然一变。
“看来你真的是来自杀的啊。”
“你什么意思？”
“为爱而死吗……嗯，这个理由不错，搞得我也想试试呢。”
她的语气中充满着**裸的嘲讽。
“你又懂什么！”
我情绪失控了。
“你才是别装作一副很懂的样子，毛头小子！”
莉莉也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她虽然比我矮上一大截，但气势却丝毫不输于我。
“我跟你讲，我绝对不会把艾玛姐姐交到你这种人手里，绝对不会！”
“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我还以为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人。”
“不，我们不一样。”
“不管怎样，我都要让艾玛活下去，这就是我活到现在的意义。”
“啊啊，你真是有够讨厌的。你知道吗，比起那些像畜生一样活着的人，我更讨厌你这种傲慢到自以为是的家伙。”
酒精同样把莉莉的情绪点燃。
“说白了，你死或者不死，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艾玛她说过，她会修好我。所以，我要报恩！”
“艾玛姐姐也是个笨蛋，你这种懦弱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说着，莉莉把刀拿了出来，对着我。
“算了，就当是为了艾玛姐姐吧。”
“明天，艾玛姐姐被我征用一天。虽然一天的时间很短，但你给我好好体会体会她在岛度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以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好了，再去找她。”
“你什么意思？”
我不解地向她询问道。
“你脑子短路了吗？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自己去好好体会。”
酒局不欢而散，然后莉莉当着我的面，把艾玛从抱走了，枪到最后也没有还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