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飞奔的陈泽宇无法停住向前的势头,而巨狼也突然转过了头,对着少年张开了巨口。而这个时候,一支闪着桃红色光华的长枪便凭空浮现,漆黑的枪身上翻腾着桃红色的火焰,然后化为一道粉色的雷火,刺进了芬里尔硕大的头颅。
轰——!!!
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便将芬里尔击倒在地,那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掀起一层尘土,而陈泽宇则被这冲击力撞到,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知道自己再次死里逃生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巨狼的尸体,而更让他吃惊的,则是接下来的常见。
“嗷……嗷呜……”
长枪灼烧着芬里尔的大脑,发出“嗤嗤”的响声,还散发出一股恶臭。还在挣扎地芬里尔发出凄厉的兽鸣,结果被一名从天而降的黑衣少女狠狠地踢在了头上,顿时脑浆迸裂,掺杂着脑浆和血液的液体洒了一地,而芬里尔则抽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已经破碎不堪的黑色裙摆在夜风下飘舞起来,漆黑的长发如同飞舞的火舌。秦霜余就这样踩在芬里尔的身体上,左手一把拔出插在它头上的长枪,收回体内。破碎的衣摆处露出了尚未发育的蓓蕾,如同精致的瓷娃娃般雪白的肌肤上,几道血红的伤口清晰可见。在左臂处,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扯下手臂似地,还能够看清血管与被扯碎的肌肉。
“阿余……?”
而她毫无表情的脸上,如同蛛网,又如同分布在脸上的毛细血管般的黑色线条,令人感觉无比的诡异,却又带有令人窒息的美感。黑色的线条直至同样漆黑的双眸,在双眼的瞳孔处微微泛着漆黑色的光华。
“是阿余吗?”
少女略微颌首。
“你还活着!!!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几步跳上芬里尔的尸体,陈泽宇含着泪水,紧紧的抱住了这具娇小的身躯。虽然一直坚信着,坚信着秦霜余一定能够安全归来,但是路上遇到的各种危机,已经让少年在内心中放弃了那个希望。而秦霜余则略微迟疑一下,缓缓伸出自己纤细的左手臂,抱住了哽塞中的陈泽宇。
“原本还能活下去,现在要被你勒死了。”
“对不起。”
“没事……”
听到了少女的调侃,陈泽宇连忙松开怀中的少女,然后仔仔细细看了看眼前显得狼狈不堪的秦霜余。少女的右手确实没了,而且断口处那显然被扯断的肌肉纹理,让少年能够体会到那份痛苦。这时候,陈泽宇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握着剑急忙冲下去,割开芬里尔的肚子。
秦霜余看着少年的举动,不由问道:
“你在干什么?”
“你的手臂被它吃了。”
芬里尔腹部的皮肤很是柔弱,长剑很轻松的便刺入了巨狼的腹部。也不顾从腹部喷涌出来的鲜血沾在自己的脸上,陈泽宇好不容易割开一道能够将手伸进胃里的巨大口子,刚想伸手进去,却被秦霜余一把拉住。
“没必要了。”
“但是……”
望着她脸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陈泽宇不由看呆了,刚想讲的话全部咽进了肚子里。这已经是少年第二次看到秦霜余成了这副模样,而且每次都是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廖小雅被这样的力量击败的,而这芬里尔,也是被成了这副模样的秦霜余杀死。所以说,陈泽宇心中无法抑制住那份好奇,秦霜余的身体内究竟藏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东西?或者说,秦霜余在竭力隐瞒些什么?这些秘密,真的是已经和秦霜余成为一对的他也不能知道的吗?
所以,少年不由将口水咽下去,然后冷静问道: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不要盯着我看……”
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少女背过身躲着陈泽宇,一会儿才回过头,但方才那些黑色线条却已经全部消失。看着秦霜余恢复正常的面容,还有刚才明显躲闪的举动,少年于是便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然后将视线转移到秦霜余的手臂上。
“你的手臂……没事吗?”
“没事,我已经控制住了血液的流动,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细腻的小脸此刻苍白一片,显得很是危险。而刚才的一击似乎耗尽了她大多数力气,娇小而孱弱的身躯此刻在夜风当中摇摇欲坠。陈泽宇不由走上前,轻轻扶住少女,而秦霜余则有些顾忌地甩开了少年的手。
“怎么可能没事。”
“真的没事……”
“胡说!”陈泽宇不由大声喊道。
“不用担心我……”
秦霜余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衣不覆体的样子,伸手扯了扯破碎的衣摆,遮住了裸露在外的蓓蕾。而陈泽宇则愣在一旁,不清楚该说什么。或许秦霜余是认为自己太关注她的变化,才这样的吗?虽然不免有些自责,但少年一想到秦霜余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便觉得心中很是难过。
而秦霜余则侧过头,凝重地望着漆黑的天空。
东京的上空,依然回荡着沉闷的兽嚎声,如今费劲力气才斩杀一头芬里尔,此时此刻在漫长绵延的战线之上,又会有多少只这种可怕的怪兽呢?对于坚守在东京市的两个仙道众二线军团以及十字军的部队,能否抵抗得住血族这可怕的进攻呢。
陈泽宇很是担忧。他不担心仙道众会怎样,只是担心自己和秦霜余,能否平安回去,担心自己能不能再次见到廖小雅。更担心自己的姐姐陈菲,若是生活在没有自己存在的世界里,又能否好好的活下去呢。
“这次战争,会赢吗?”
陈泽宇拉住了秦霜余的左手,而这次她并没有甩开。
“一成几率,如果没有奇迹的话。”
“看来我们必死无疑了。”
“是啊……看来……”秦霜余看了看自己的右臂,无奈笑道。
这个时候,陈泽宇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刚一回头,怒气冲冲的橘侑子则如饿狼般扑了过来,一把抓住陈泽宇的后衣领,向后连跳几步,迅速和秦霜余拉开了距离。秦霜余立刻唤出了长枪,然后盯着饱含敌意的橘侑子,开口说道:“橘侑子大人,请问您这是做什么。”
“陈先生,我问你,你知道秦霜余的真实身份吗?”
“当然知道……怎么了?”
“你确定你知道?”
面对着橘侑子那副样子,还有他所问的问题,秦霜余突然警惕起来,仅剩的左手握住刚刚召唤出来的长枪,一双漆黑的双眼此时冒着熠熠的光辉。而陈泽宇则心中窜起一个念头,联系这段时期的经过,少年不仅发现自己不是不了解,而是彻彻底底的一无所知。所以面对橘侑子,少年只能非常犹豫地摇了摇头。
橘侑子转过头,原本一直挂着淡淡笑容的脸此刻布满寒霜。说出来的话也似乎含着不知名的怒火,听得陈泽宇觉得很是害怕。而秦霜余也明显有些退缩,或许她知道,橘侑子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如此生气的吧。
“秦霜余,你知不知道陈先生非常喜欢你?”
“要你管……”
“他为了你,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而你却一直瞒着他,你到底是何居心!”
没有等秦霜余作出反应,橘侑子的右手便如同鬼魅般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并狠狠提到了半空中。陈泽宇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而秦霜余则身体蜷起,双脚发力狠狠蹬在橘侑子的手臂上,然后向后一滚,和橘侑子保持着一定距离。
“我和小宇只是正常的尊长与门生的关系。”
“到现在还要狡辩吗?”
“你想干什么?”
秦霜余的样子显得很是慌张,而橘侑子则一脚踢在赶来的陈泽宇的膝盖窝上,不受控制的少年直接跪在了地上。
“议长大人,你……?”
半跪在地上的陈泽宇疑惑地望着一脸愠色的橘侑子,而站在两人面前的秦霜余,苍白的小脸此刻渐渐泛上慌张和紧张,左手也紧紧握住长枪,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而少年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秦霜余。
“阿余,你真的有瞒着我什么吗?”
陈泽宇还是忍不住问了。
“没有!”
“秦霜余,你敢不敢让陈泽宇面对你真实的身份。”
橘侑子拔出淡紫色的太刀,伸手将陈泽宇护到自己的身后,而陈泽宇充满好奇还带有一些悲伤的眼神,更是令秦霜余心如刀割。而此时此刻,陈泽宇的心中也是说不尽的难受,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纠结于秦霜余的过去,可橘侑子似乎要将这个伤疤揭开,陈泽宇也止不住心中那种被抛弃或是被背叛的痛苦,静静地看着秦霜余。
“阿余,难道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不,我……”
“秦霜余,你,其实是。”
“不要……”
少女一脸恳求的摇了摇头,那副可怜的样子的确能博得许多人的同情。不过橘侑子却坚定地望着她,轻启朱唇,念出了她最不愿听到的那两个字。
“宝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