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啊嘞嘞~??是我搞错了吗?我记得谁好像昨天还自信满满的告诉我今天就能见到她的?”
镇里的街道上,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在房屋的阴影下漫步前行。
望走在我前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这并不妨碍我用各种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的语调来刺激他。
但是他对此毫无反应,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样子也压根没有丝毫歉意,在我稍作停顿舒缓余焰未散的肺部时,他才辩解了一下。
“我们这不正在走去见的路上吗。”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
咳。
我其实是个很冷静的人,即使是在受到某种刺激做出些夸张反应的同时,脑子里也是清醒的不得了,而且更多时候只是顺势而为。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今天来到街上没见到千烁其实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而更大一部分则在于……
——
“……”
视线。
当我这个名叫“苍渚”的个体出现在有人活动着的地方时,就立马感受到了视线。
有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寻常人走在街上感受到视线很正常,更别说我这个难得从外面来的外乡人。
但我确信这与其他时候感受到的视线完全不一样。
或许那些人一开始只是一撇,但是在观测到我后,视线中所蕴含的感情就完全变了味。
无需回以疑问的目光,我自觉得佝偻起身形,但这个时候连最靠谱的隐匿技能也失效了也就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出乎了我所能接受的预料。
我暴露在人**裸的、充斥着我没办法理解,也不愿意去理解的目光下。
并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脱离对方的视线吼才会消失。
然后,在某个巷子的深部我强行稳住颤抖着的身体,努力思虑了异常发生前的昨天经过的所有事。
最后把目标锁定在我原本就打算去的望的店里。
结果是我猜对了。
……
“混蛋你干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静!冷静冷静,啊——别扯,要坏了啊——?!”
面对如此悲愤交加的我他竟然只关心被我扯住的领子。
如果我有州长或者强森的力气,我一定要把他的上衣直接撕成条,然后扔外面去,让他也感受一下我经历过的痛苦。
“那你倒是解释啊?!为什么他们都用一种怜悯,惋惜和一丝丝带有不屑意味的眼神看我啊!!?”
“啊啊啊你不是说过可以制造谣言塑造形象开脱吗?”
“我是要摆脱众矢之的的地位!或者让误会解开!!就算你做不到,那真让他们以为我是从外面躲过来的恐怖分子也好啊!我宁可被人畏惧一时最后被逮进监狱盘问也不想被人用一副看可怜小狗一样的表情啊!!!”
“啊哈哈……就传谣这一点不是很成功吗?”
“我要被逼的社会性死亡导致想一死了之的话我第一个要来找你陪葬——
所以趁我还没掐死你之前先把你传了什么出去给我抖出来。”
“呃……因为家人去世而自暴自弃,成为社会上的底层人士靠着非亲非故的妹妹辛苦赚来的钱挥霍无度,结果又欠下无数债务房子被回收还被人追杀,最后不得已跟这种情况下还愿意陪着你的妹妹逃到了这种偏僻的地方苟且偷生,而千烁是你十年前在这里拉钩做好以后结婚的约定的女人,但是你因为无法照顾她而强行打破约定,使致千烁晕过去撞到了脑袋……
嗯,这种设定不是很应景吗。很符合你形象哦~”
我的理智差不多被磨损光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喔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
我狠狠的把昨天还愿意当成朋友的人按在地上摩擦,还没爽够就被突然冲进来的镇民控制住了。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有愤怒也有悲哀,我打人这件事也似乎是有所准备一般。
于是,我停止了思考。
既不因此感到愤怒,也不为此感到恐惧。
只是把目光转向被人扶起没什么外伤的望身上。
“啊啊,没事没事,你们放开他吧,这件事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避免之后的麻烦我还是解释一下吧。”
他跟我对视一眼就莫名露出了笑容,他很聪明的没有耍别的花样,老老实实交代了事情的所有过程,也澄清了我的清白。
但也隐瞒了自己就是谣言的传播者这一项,一边为我风评被害这件事感到悲疼,一边痛骂着虚构出来的别的谣言散播者,导致在场的镇民有好些都羞愧难当。
以至于最后,镇名轮流,拍拍我的肩膀道歉什么的。
我除了在心里对他的行为冷笑外并无别的举动。
最后店里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气氛之间僵硬无比的我们在望自觉的提议下选择去医院看看千烁的情况。
然后,路上怒气仍未散尽的我有了了这章一开始的表现。
……
“要保持平常心哟,我们这是去探病的不是去催命的,老是大动肝火对身体不好。”
“我刚刚经历过的原本不需要经历的体验已经对我的精神造成了极大伤害。为了支付恢复带来的一系列费用问题,我考虑到你的经济实力或许不支持支付,所以我会大发慈悲去把你的店洗劫一遍,你做好心理准备。”
“是是……”
他对自己的店会遭遇什么貌似完全没有兴趣。
“到了。”
“……”
不知不觉就到了某栋建筑前面。
一家二层楼的小型别墅般的……诊所?
厅内墙上挂着蛮大的电视机,木质的等候长椅靠着对面的另一堵墙,因为过道不宽,即使长椅坐满了人也不会妨碍到中间通过人。
算了,比起那个只是学了个声音的面包车,这个看起来还不算太离谱。
“这里就是医院吗。”
“别看这幅样子,这里的人一般出了什么问题都回来这里看病哦?”
“需要动手术的也是?”
“需要动手术的也是。”
“……”
我没话说,他们觉得好就好吧,不过稍微有些担心千烁的情况呢。。
“藤本叔,千烁怎么样了?”
“哦,望啊,还有,呃——”
“我是苍渚,苍奶奶的孙子。”
“哦哦,我知道,嗯……”
被叫做藤本叔的男人一身白大褂,看上去五十多岁了,他拍了拍我的肩,露出了跟早上那群人无异的眼神。
“要多做好事哦~?”
“……”
我机械的把头转向望的方向,他背对着我的身子抖了一下,接着便拽着藤本叔的胳膊肘往里屋里走。
“望?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叔我跟你说件事……啊对了,”
他回头看向我。
“渚你上去吧,我就不了,我跟老伯聊几句。叔你告诉他千烁在哪吧?”
“噢,哦……话说他不是已经……”
“啊啊啊!那件事情我会跟你解释的所以你告诉他千烁在哪就行了!”
“就在上去后右手第三个房间。”
说完后,望回头给我竖起一根大拇指。
我嘴角抽搐着,压下了在医院伤人的冲动。
然后朝着楼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