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姐姐?呃,为什么死宅也在……”
“啊……嗨~”
面对她超嫌弃的表情我只有超尴尬得招手示意。
……
屋内,客厅里。
千烁脱掉雨衣放在玄关的台上,我将收好的雨伞也放到了一起。
家里除了我们三人外没有其他人,屋内的装潢在我看来难以置信的平庸,请允许我用难以置信这个词,因为跟千烁的形象对比来看,作为千烁家的格调确实与她自身格格不入。
沙发的规模本不算大,桐坐在沙发上后还留了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位置,我差点就顺水推舟的挨着她坐了,真的是差点,要不是被千烁恶狠狠的目光盯住后反应了过来。
于是我站在了桐的身后。
结果桐对此也没做任何表示。
面对坐在对面的千烁,桐开口道。
“千烁,为什么忽然就出院了。”
“咦,啊……因为身体已经好了所以就出院了,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上午还是迷迷糊糊的说不舒服?”
“午觉后就觉得好多了,所以……为什么桐姐姐要生气?”
千烁小心翼翼的问道,仿佛成了做错事的孩子。
在我面前千烁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在桐面前就温顺地像只幼崽了。
同时在我们两个面前的话……就变成了一边小心的放低姿态一边趁桐不注意狠狠瞪我了。
“但是千烁不睡午觉的。”
“所以说是因为累了……”
“明明是拿到漫画宁愿熬夜也一定会看完的千烁?”
“唔嗯……”
千烁回避着视线,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不过这并不是对桐的问题感到不满,反而是因为别的原因造成了什么疼痛所致。
她无言得用手摆弄着头发,深蓝色的直长发十分漂亮。
我是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在短短一天之内洗掉红色的卷发再烫染成蓝色的长直发,不过桐对此并没有多大反应,我也就不好过问。
但是除此以外,要问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微微倾斜下身子,用双手轻轻按着
桐的脑袋以制止她继续在这件事上追问下去。
我换了个问题,向她提问道。
“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下午我还会回来看你,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不想和我见面,那为什么还要送我那本漫画?”
“哈?谁跟你说好了啊,我为什么要送你漫画,还有你为什么要那么自然的占桐姐姐的便宜?”
“诶?”
我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她。
她却丝毫没能顾及我的感受继续说道。
“啊,原来如此呀,是你偷偷拿走了吧,那本《夏色恋曲》,还给我。”
有什么不对劲,不,现在看来已经是很异常的状况了。
然而在这种异常状况下,我忽然想到的人却是望。
因为他上午说过的话吗。
从中午离开到下午我去医院,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做任何事了。
我皱着眉继续问道。
“你今天有见过望了吗?”
“家里蹲?我为什么要见他啊。”
“那你有见过我吗?”
我忽然想问道。
“你真的没问题吗?现在你正站在我面前说话哦?”
“我是指在这之前,在医院。”
“没有啊,还有我为什么要见到你!”
……
这就十分诡异了。
要么是我出问题了,要么就是千烁出了问题。
但我的状态很好,今天的所有细节我也记得一清二楚。
不好的,疑点重重的只有千烁一个人而已。
“千烁,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进医院的?”
“当然是……你这个笨蛋害的!”
她在说道一半忽然犹豫了一下,接着再肯定的将责任指向我。
“具体一点呢?”
“好烦……为什么我要一只回答死宅的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啊。”
“千烁,告诉他吧。”
桐也冷静了许多,在她的请求(?下,千烁说出了与我亲眼见到过的完全不同的回答
“唔呃,还不是因为这个笨蛋,滑铲什么的……撞到了脑袋。”
听完,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那一记滑铲确实有把她铲倒,但我可不记得她有撞到过头。
“那我们来捋一捋吧……你认为所经历过的事。”
“昨天你因为我的原因撞到了脑袋,被镇上的救护车送到了医院,早上桐来探望过你,还给你带了漫画,一直到中午吃完藤本叔做完的午饭后,感到睡意就睡了一觉,起来后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就出院了,是这样吧。”
“为什么你要知道这么清楚,好恶心……”
“那么你是多久发现漫画书少了一本的?”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
一边说着千烁就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那么,你的漫画书是如何在,除了桐以外没有人进来,自己又还没睡觉前的那段时间,跑到了我的手上?”
我从袋子里抽出那本漫画,放在了桌上。
千烁拿起桌上那本漫画,毫无疑问,在确定那是她的东西之后她的理解就起了分歧,到底是她一直坚持着的东西是正确的,还是摆在面前已成事实的证据是正确的?
如果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没有理由的,毫无征兆却又在意料之中的……
她捂着头发出呻吟。
“呜呜呜……”
“千烁?”
桐立即注意到她的异常情况走上前去。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想知道不想明白啊啊啊啊啊!!!”
一边重复着拒绝的词汇一边用力按住脑袋。
她很痛苦,我即使是意识到了这点也无能为力。
我无法左右她的思想,语言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毫无用处,唯一能帮上忙的或许只有被她视为姐姐的桐了。
千烁在混乱中逐渐开始落泪,跟不断安抚她的桐紧紧抱在一起。
这不该是我这个外人应该见到的场面,我自觉退出到玄关之外,顺带把门关好了。
看着外面下着的雨,我显得十分惆怅。
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千烁哪里出了问题。
原因未明。
能尝试的方法只有等她是否能自行好转,不过说到底我对她还是知道的太少,她的症状或许是来源于疾病?又或许是某种阴影。
认识被强行改成别的样子,又没发现已知的任何强烈刺激。
那么,从我回去到她出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否还真的有别人同她接触过?
值得怀疑的东西甚至包括她中午吃过的饭,看过的漫画中的情节……
无用的猜测理所当然得出的是无用的结果。
不过在那之前,
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作为前提思考。
我开始审视自己。
[问:我真的有必要帮千烁吗。]
[答案是:?]
我或许有不经意提升过好感的时候,但既然我没有选择她,那么好感降低,认知有所变化也根本不妨碍我的生活。
比起现在这样,让她回想起之前的那些事对我来说还更加麻烦。
咦?这不正是对我来说更好的事吗?
我为什么要想着去帮助她?既然他对我的好感已经清空了,那我也清空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那么现在的答案是——
“?”]
依旧是〖?〗
我整理着我持有过的一切数据,在用归类的方式将某些特性重合到千烁身上,最后得出结论……
“咦?因为千烁是朋友所以想帮助她。”
不可能……我作为苍渚这个个体从未渴求过“朋友”。
那种建立在一时的自我满足和互相忍让才得以进行的关系早在小学时就已经被我否定了……
但是——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之前我为什么会理.所.当.然的称望.是.我.的.朋.友。”
“因为十年前就是朋友。”
那么我认定他是我的朋友时我还没有真正否定这种关系,但是这之后得出的结论难道无法影响相隔十年之久的关系吗。
不仅是千烁不对劲,连我也开始感到混乱。
得不出答案。
我不得在雨中颤栗起来。
啊啊,我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的思考不自觉走进了雨幕。
反应过来时已经湿透了全身。
“呵呵呵……”
我不自觉发出冷笑,讽刺的对象理所当然是自己。
别说帮助千烁了,我连当一个能让怜子不操心的好哥哥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