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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白茫茫的梦境，分不清天，亦辨不清地。

棘立于这片苍白的虚无之中，意识却无比清醒。

明知梦境却无法唤醒自己。

环视四周，正前方有个人影，此外别无其他。

视觉上，人影在向站定的自己浮动。

行为上，双腿不受控制地向静止人影前行。

究竟是谁靠近谁，抑或是二者相遇，在感官上难以分辨。

最终，二者相遇了，人形似乎是个极为精致的【人偶】。拥有【人偶】的一切特性，却看不出嗜血的“疯狂”。拥有人类的所有特征，却不曾透露出“情感”。祂——拥有着世间万物不曾拥有的，难以名状的优雅，华丽与傲慢。

棘觉得祂很像琳，但很多地方又不像。棘有时又觉得祂像雷【人偶】化的妹妹，袭击自己的【春樱】核心，霞。

“你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对吧？”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甚至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这样的存在面前开口，可是却无形之中觉得这样很合理。

“你很聪明。”祂，或者说是那个形如绝美少女的人影给出了回复。

棘并没有看到祂开口，有没有听到祂的声音，却收到了祂的回复。

“我们见过了，在【春樱】我轻吻了你，给了你恩赐。”祂的声音继续回荡在棘的脑海中？

见过了？也就是说当时检查核心时霞反常的行为，以及最后霞口中的她——

“是的，我，看到你了。”祂肯定了了棘内心的疑惑。

“我就是霞口中的“她”，你可以称我为【因果】。”

棘渐始习惯了这种在脑海中的对话方式。

“你想保护那个女孩，力量我可以给你，但同时你也要用你拥有的作为交换。”祂毫无铺垫地，直言不讳地提出了交易。

我的一切，无论是躯干，脏器还是心脏，甚至是灵魂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

“只要能救她。”祂补全了棘的心声

“人类真是有趣，以前也有这么个少年对我这样说过呢 ”祂轻轻地笑了笑，笑声像是天国的银铃。

“既然有此觉悟的话——交出你的右眼和左臂。”

惊醒，似乎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却又隐隐觉得无比重要。

“琳！”

“已经没事了哟∽”

耳边陌生却又让人倍感亲切的女声让棘感到了真实感——自己存在于真实世界而非梦境的感觉。而自己坐在了床上。说实在的，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简陋木板拼接起来的摇摇欲坠的桌子。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身着黛绿色长裙的温柔大姐，自己躺着的床旁边放着用过的绷带和针管推断，这个姐姐估计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吧，没准是城外的游医。

而琳隐约站在左边，左眼却看不太清楚。棘试着眨了眨眼睛，感觉到的是冰凉的异物，左眼完全不是血肉该有的样子。

“这是……”下意识地用惯用的右手去触摸，提起来的东西异常的轻。

右手与左眼相触了，眼睛并没有被异物戳到的排斥感，手与眼像碰，发出清脆微小的鸣响。面部感触到的似乎并非右手，只是一块单纯的瓷器，冰冷，清脆，滑润。

陶瓷……难道？棘一边想着一边将右手移到右眼能看清的范围。

美丽，冰冷，毫无生机。

【人偶化】的特点。

棘缓缓地将头转向琳站立的位置。

玲只是站着，像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偶，仅仅只是站着，木纳地站着。

恐惧感，绝望感，一口气地涌现，却全部堵塞住了倾吐不出。到头来，没能救到琳，自己也被感染了。

“已经没事了哟∽”让人安心的声音再次想起，牵触着棘的神经。

“闭嘴啊——你知道些什么？这个叫没事！”棘大吼着，想要把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啊啦啦∽确实是没事了，我们已经把Despair控制住了哟∽你口中琳也保留了【人性】了呢。”

“不过——”黛衣少女捂着嘴笑了笑，眼睛睁开了，棘这才注意到黛衣女子的眼睛完全是人偶的模样。“那个跟你一起的少女现在可是“武器”，至于你——不过是“口粮”罢了。”黛衣少女说罢将琳拉出了房间。

“你这家伙——”棘想起身，却重重地滑倒在了地上““武器”“口粮”究竟是什么啊！我们可是人类啊！喂——”

黛衣少女没过多解释，牵着琳的手离开了，从开始到结束，琳默默地看着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