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先生，请配合我来进行检查。”
就在高伯俊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个和那些忙碌着的医护人员穿着同样的浅蓝色防菌服的男子主动找上他，同时出示了自己的医师资格证。
“医……医生？”高伯俊感到很困惑。
“您刚刚有可能直接接触到感染生物，我们需要确认您的状况。”
“怎……怎么回事？感染生物？”
“是这样的，先生。最近新闻里出现的那些奇异生物……”
“他没有碰到，我可以肯定。”
洛天琳已经把伞剑装了回去，过来就制止这个医生透露情报给高伯俊。
“你这态度……是打算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吗？”
洛天琳否认道：“很抱歉，就目前来说这些情报还不能公之于众。”
“这些怪物白天要是出来祸害人了怎么办？到时候还能隐瞒？”
“所以我们近期正在进行清理。”洛天琳抬起手，亮了亮自己的那把伞剑，“你刚刚看到的这个怪物是漏网之鱼。至少天亮前，我们会把高扬市所有敢东窜西跳的怪物钱都清理掉。”
“那要是还是没清理干净怎么办？”高伯俊打算追问到底了。
“这工作又不是我一个人干，而是洛家所有能干的人来干。”
“你这话听着好像是说你们一个洛家就能一个晚上清理一座城市似的……”
不料，洛天琳很平静地说：“还真能做到。”
被晾在一边的医生感到很尴尬，自己好像没有权威似的。他咳了两声，提醒道：“小姐，就算您说他没直接接触到，但我还是秉着严格检验的原则，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与感染生物近距离接触过的人。”
高伯俊仔细想了想，都已经提到“感染”了，那很有可能是病毒了。不过，他想不到什么样的病毒能让这些生物变成如猫脸狼嘴这种瘆人的怪物。如果这种变异也能在人体生效，那也太可怕了。
“是免费检查吗？”他冷不防地提出了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当然……不是。”
“不是？”
“检查费1250松元。”
“1250松元？！”
对高伯俊来说，这是80多盘烤肉饭。
“1250松元已经算便宜价了，毕竟我们找到检测的办法也要花费很大的人力财力物力。”
“可我没钱怎么办？”
“你……没钱？”
说到钱的问题，医生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
“而且，莫名其妙就检查，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
医生无可奈何地看着洛天琳，洛天琳闭着眼睛，闭了足足一分钟，高伯俊和医生也沉默了一分钟。
然后，她睁眼了，表明了自己的决定：
“就免费给他检查一下吧。”
“小姐，他又不是自己人……”
“费用算我头上。”洛天琳斩钉截铁地说。
“……小姐大气。”
医生只能这么说，然后招呼高伯俊道：“小伙子，跟我来吧，检查要在我们专用的医疗车上进行。”
高伯俊也没什么意见，这种事情能白嫖就白嫖，他可不想什么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一个莫名其妙的检查。猫脸狼嘴的怪物确实不假，但要花出去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跟着医生去的路上，高伯俊忍不住回头望洛天琳。洛天琳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看来还有漏网之鱼。
“小伙子，你认识我们家小姐？”
这条路似乎要走那么一段时间，医生觉得沉默着很尴尬，于是主动发问了。
“我今天才见到他，在学校，我是新来的实习老师……”高伯俊连忙解释道。
“新来的实习老师？”
“嗯。”
“早上小姐还嘀咕什么‘那个实习老师耽误了我一点时间’，原来是你？”
“耽……耽误？”
“她确实比预定时间晚到了一点，不过也就一两分钟，没什么大碍。”
“医生，冤枉啊！”高伯俊感到很懊恼，“因为我又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当时班主任又不在场，我总不可能自己来决定吧。而且，如果我当时知道她是要来做这种事情，怎么说都不会同意的。”
“如果‘家长’来施压了呢？”
“家长施压也不行吧，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交给专业人士来解决吗？她再厉害，现在明面上的身份也只是一个高中生吧？”
“……”
医生若有所思地看着高伯俊，看得他不知所措。
“怎么了……”
“没什么，我感觉你好像很坚守一些原则。”
“这不是原则问题，这是……是……”
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事儿，她也是专业的。如果不专业，我们也不可能同意小姐一同前来的。”
“所谓的专业就是用这种方式清理感染生物？”高伯俊一边问一边模仿洛天琳做了个挥剑的动作。
“这个你就别关心了。”
高伯俊猜都猜得到，这个医生不会透露任何细节的。
但他并不是那种“感染生物”就能让他放弃追究的类型，毕竟自己遇到了知情人士。很多时候他放下自己的好奇心的主要原因还是没有能获取答案的途径。现在途径就摆在前面，他不想放弃。
“那您总得说明一下为什么我不能关心吧？”
“因为你不是洛家人呗。”
“这种事情只能洛家人知道？”
“至少目前只能洛家人知道。”
“那能告诉我为什么目前只能洛家人知道吗？”
“想象一下如果有一种可能具有传染性的疾病毫无征兆地来了，但几年下来只能诊断，还找不到别的能够让广大百姓获得治疗的方法，而且唯一的医疗资源异常有限，你会怎么办？”
“啊？”
对高伯俊来说，这算是承认现在存在一种可能具有传染性的疾病，而且尚未找到更有效的治疗方法。就这个角度来看，如果公布了这种消息，恐慌会快速蔓延。
“完了……说漏嘴了……”医生隔着防菌服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不能……”
“怕我不保守秘密？”
“这是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
“还有就是你不是自家人。”
“又是自家人……到底要怎样才能成为你们的‘自家人’？”
“除了洛家血统的人外的‘自家人’都是从小开始培养的，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是吃洛家饭，穿洛家衣，用洛家钱长大的。”
“洛家出手这么阔绰？”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我们的未来已经在进洛家的时候定好了。”
“怎么说？”
“洛家要我们以后从事什么职业，我们就得从事什么职业，我们没得选。”
“这……不是泯灭人性吗？”
“但洛家给了我们一个保障。”
“为了区区一个保障放弃做自己？”
“如果这个保障是自己父母的衣食住行和医疗由洛家负责呢？”
“这么大的手笔？洛家这是得多有钱？”
“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呃……我好像说得太多了。”
“放心，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绝对不会！”
高伯俊认为，自己就算想，也很难想到能分享这些秘密的对象。即使是雪中送炭的浩哥，他也不会分享秘密。
“那就好。”医生发出了奇怪的笑声。
“所以……能告诉我应该注意什么吗？”
“啊？”
“既然不告诉我是什么，那告诉我该怎么样做才能保证影响最小化。这总没问题吧？”
“近期少出门，有必要的话请戴特制的防毒面具，另外注意个人清洁卫生，最好每天都洗澡，以及不要用手抠鼻子。”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有问题吗……”
“这是针对你这种近距离接触过感染生物的。”
“等等。”高伯俊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新闻里报道的那些怪物……”
“我们已经派人去进行秘密检查了。至少在整个松国，没有人比我们更懂这个病毒。”
“这么自信？”
“毕竟我们洛家……”医生欲言又止了，“算了，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有经验应对就是了。”
“……哦。但是，您说的特制防毒面具是……”
“检查完了我们会送你的。这是付费检查的赠品，不过数量有限，且用且珍惜。”
“……哦。”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旁。这车停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体积比他见过的面包车要大上一圈。从外表上看，这车平平无奇，但里面要比普通的救护车设备丰富，高伯俊甚至认为这样已经可以直接在车上动比较小的手术了。当然，他不是专业人士，不知道能不能这样。
上了车，面包车也关上了门。里面有三个同样全副武装的医生，他们和带自己来的医生经过简单沟通，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高伯俊。
“要开始检查了？”
“先生，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件，我们需要做个登记。”其中一个医生说。
“还要登记吗？”
“是的，不然后续调查很不方便。”
“我的信息不会被泄露出去吧？”
“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医生，不可能干那种缺德的事情。听李医生说，您已经知道了我们是洛家的人了，所以您也应该知道我们的信息保密有多严了吧？”
李医生就是带高伯俊来的那个医生。高伯俊倒不觉得他们信息保密有多严，可能保有血缘关系的自家人才会很严。他也不敢吐槽，只能点头确认，然后把自己的身份证拿了出来。
“高伯俊，1996年11月11日生……身份证上的地址是您现在的联系地址吗？”
“不是，我现在暂时住在松林街。”
“具体的住址呢？”
“那是我朋友的租住地，我……”
“您放心，我们不会打扰您的朋友的，但至少目前我们必须掌握您的住址，否则会影响我们后续对您身体状况的调查。”
“……”
高伯俊很不情愿地把那个住址说了出来。
“好的，高伯俊先生。接下来，请您把全身的衣物都脱掉。”
“嗯？！”
这上来就要脱衣服，是高伯俊始料未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