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韩信将胡海观带进了警察局,而林雨琦则独自一人跑向江城医院。
杨义受伤了啊,黄爱华活该遭报应,但是要是黄爱华被砍就更好了……不不,现在问题是究竟是谁砍伤了他,什么原因,毫米阿奇都死了,难道是宋任杰吗?可是……宋仁杰不会那么残忍吧……难道是暴动?林雨琦的头脑里有无数疑问,不知不觉就到了医院。
天上的云层渐渐变厚,预示着今天晚上会下一场雨。
江城医院的广场上,行人反常的多,甚至有些人都搭建起了帐篷。这让女孩不禁想到:“真奇怪,他们要在医院前过夜吗?”不管这些,她匆匆走进医院的大厅,自动门开启的那一刻,女孩闻到了刺鼻的消毒药水的气味,随即捂住口鼻。
在医院的大厅里,女孩见到了正在等待黄爱华。只见黄爱华身穿一件白色T恤,肩上披着牛仔背心。她脸色苍白,毫无起色。可就算这样,林雨琦也是不会被吸引,恰恰相反她心中的怒火就在看到黄爱华的时候上升到了最高点。(这个女人依旧漂亮,还带着自然朴素的美,不需要狐狸精的修饰的狐狸精反而更有邪气和吸引力么?)
女孩这些日子所有的心绪忧郁和痛苦都被沉沉的压着说不出话来。二话不说,迈开步子,林雨琦冲到黄爱华的面前,小跳着将手掌狠狠扇向黄爱华那张精致的脸。
霎那间,一个响亮的耳光回荡在整个医院大厅里,行人纷纷望向对峙的两人。
“你这个邪恶的女人!为什么要告发我的父亲!”林雨琦向黄爱华吼道,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把我爸爸还给我!”
黄爱华愣了一下,开始捂着自己的脸,但并没有感到疼痛的表情,反而怪笑了起来,“呵呵,林雨琦啊,你父亲不过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就变成泼妇了还进行暴力了呐。”
“你……你这贱人。”林雨琦的小脸憋得通红,轻轻地喘了两口气,又骂道“只会颠倒是非,扭曲事实!恶心!歹毒!”
黄爱华整理了下衣服角,抬了下眉毛,以一种尖锐挑衅的,却带着点优雅的语气说道“雨琦妹妹,你已经到了只会干骂人的地步么?”
“我父亲又没有伤害过你,我也没有,只不过要还给你那些本该属于你的惩罚罢了,你为什么伤害我们?”林雨琦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语气却依然爆破而出。
“伤害?是谁伤害对方?明明是你!”黄爱华也提高了分贝,“案子早结了,为什么还要调查?你玩侦探游戏寻找乐趣也好,你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也好。凭什么踩在我们这么多人生命的尸体上?”
“我是为了真理,我爸爸也说了,侦探为了寻找真相,甚至连家人的安全也应放在次要。你这种无赖怎么会懂!”
“那么我检举你父亲,就更是为了真理了。追求真理的你要谢谢我咯。怎么,你有什么不满么?”
“你……你真恶心,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你去死吧!”林雨琦再次咆哮起来。引得周围人连连投过目光来。
“你把真理建立在那么多人的性命之上,而我不过把真理建立在你父亲一个人身上。我比你更伟大吧,林雨琦。你父亲那些玉石可值不少钱呢。果然有钱人家的小孩都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还自诩是正义使者么,呵呵,分明是搜刮了民脂民膏喂大的呢。
” 黄爱华突然转身,指着我向周围的人说着,“哈哈,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 “这个小姑娘自己的父亲犯了罪,是贪污罪哦。贪污的钱足够你们所有人来看病的欠款了。”
“啪擦啪”林雨琦已完全失去了理智,跳着打黄爱华的脸,一边撕扯她的衣服。却被黄爱华反手抓住,将林雨琦按倒在身下。
时间静止了……
林雨琦还想继续为父亲辩解,她知道黄爱华根本是不对的,是主动的罪恶,掩盖罪恶的真理,而父亲是无可奈何的,但是却感到莫名的忧伤。小小的身子却和脑袋并不同步,虽然无力反抗的压在黄爱华的身下,却一直扭动着寻找机会反抗。
“我……抱歉,我本不想和你闹的。对不起。我失态了。我们先收敛一下情绪办正事吧,去看杨义。也希望你,不要提起我们刚才的大骂,杨义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刚才真是对不起了”黄爱华在高处俯视着林雨琦的眼睛,慢慢平静下来,想起了杨义而感到羞耻,红了脸。
“黄爱华,你就是郭琪吧。半小时前,那个为你干活的胡海观已经被警方拘捕了。你死到临头还不承认自己是杀害毫米的凶手吗?”林雨琦问。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郭琪。”
黄爱华显得很奇怪,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威胁。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女孩想。
“我们去看杨义,他想见你。”
林雨琦跟随黄爱华走进电梯,黄爱华的嘴里喘着粗气,不敢看女孩的眼睛。
“你怎么了?好像生病了一样。”林雨琦关心的问。
“我的心病了。”
“看来,我们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了呢,你丝毫成就感都没有吗。利用这么多人,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我只想让我的心好受些。我是个卑鄙的女人。”
“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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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梯门打开之前,我狠狠骂了她一句。走出电梯,我们互不理睬,快步走向病房。打开病房的门,只见杨义正半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节目《正大综艺》。他气色很好,只是肚子上缠着一圈白色绷带。
“雨琦妹妹!”杨义微笑着向我打招呼,又从床头柜上拿出一个苹果,说:“吃苹果。”
“啊,不用。见到你气色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我没有接受杨义给我的苹果,因为我怀疑苹果是黄爱华准备用来毒死我的凶器。
“谢谢。”杨义放下苹果,接着他吩咐黄爱华:“帮雨琦倒杯水吧。”
黄爱华一脸不甘地走向饮水器,从饮水器旁的柜子上取出一个塑料纸杯,准备接水。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接过黄爱华给我倒的水,我假装抿了一口,然后就一直拿在手上。
“杨义你怎么被人捅了一刀?”我问:“捅你的人是谁?”
“是一个身穿斗蓬,戴着蓝毛面具的人。”
杨义如实回答,这就说明他也不知道伤害他的人是谁。我用余光看了瞟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黄爱华。只见她端坐在椅子上,双眼缓缓闭起,两只手掌平放在腿上。她刚才看上去很累,现在似乎在休息。
黄爱华对杨义受伤的事情显得非常慌张,本就瘦弱的身体筋疲力竭。难道说,刺杀杨义的另有其人?
我不想怀疑宋任杰,但他是最有可能伤害杨义的人。
“别想了,事情都过去了,我还活着呢。”杨义苦笑起来。现在的他已经和15岁时的那个愤怒少年判若两人,性格上的棱角都被生活的苦难磨平。
“嗯……”我低下头,无意识地看着纸杯里的水。心想,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变化,现在的杨义懦弱的就好像14岁的宋任杰。
我们扯了十分钟,我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于是我起身离开。
“杨义哥哥,保重。”
“嗯,你也是。”
在江城医院的广场上,我又见到了宋任杰。他正在和一些不认识的年轻人,在广场中央搭建一座两米左右的高台。只见宋任杰和高志君两人艰难地搬着一条粗大的木板。踩着一双跑鞋的宋任杰,全身散发出坚毅和朝气。高志君皱着眉头望着我,而宋任杰则向我投以温暖的笑容。将木板放置在高台上后,宋任杰便快步跑到我的面前,青年身穿一件单薄的衬衫马甲,他满身是汗,光滑湿润的洁白背脊在阳光下散发出晶莹的光芒,使我看得有些着迷。
今天的宋任杰显得异常兴奋,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高昂的。
“雨琦,帮我们一起搭建演讲台吧!”
“演讲什么?”
“明天上午的集会,你不知道吗?”他可爱地嘟着嘴问我:“要不然你也和我们一起悼念张紫菱吧。明天会有很多人来哦,看我身边这些年轻人,他们都是来自全国各地。”
我环视四周,这些正在搭建演讲台的人们皆头戴红色布条,年龄不一,但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不用了,我明天还有事。”
“真可惜。”
“这次真的不行,下次我一定奉陪。”我摆摆手,笑着说:“下次的话,我想和你去欢乐谷。”
“算是我俩的约会?”他随口一问,我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补充一句:“本大小姐才不会去这么俗的地方约会呢。去,去欢乐谷,我只是想和你增进了解。”
“好,一言为定。不过今天晚上我有空,我们逛街如何?”宋任杰一改过去的忧郁,今天变得非常开朗和兴奋。
“当然可以。”
“雨琦,别动噢,你的鼻子上有灰尘。”
于是,宋任杰伸出手,靠近我的脸,掸去我鼻梁上的灰尘。这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却让我敏感的身体发热。接着,我大胆地挽起宋任杰的手臂。
今晚,我和宋任杰约会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们吃着冰糖葫芦,他笑得像一个孩子。或者说,他就是一个孩子。我们还去了游戏机房,他吊娃娃机的技术很好,帮我吊到了两个大型布偶。不过他射击游戏的技术很差,我们两人甚至用了40多个代币才通关了一个叫《怒首领峰》的游戏。吃饭的时候,我和他各自抱着一只布偶,安心地喝着奶茶。他脸红地和我聊他曾经和杨义他们的事,我津津有味地听着他的故事。
今天玩得真的很开心,但这快乐没有丝毫的现实感,好像是虚假的梦境,看不到一丝希望。
希望在哪里?宋任杰,天真的你并不知道自己正缓缓步入地狱。
我必须要救你,因为我喜欢你。
宋任杰,我喜欢你。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