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小蛇:“珠世,你这女人……!”
“很好,看来你还记得我。”
一向温婉可人的女子此刻紧咬牙关,用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哼!你像个老鼠一样逃了五百年,我怎么能不记得。”
鬼王的声音还算镇定,脸上也挂起了嘲讽的笑容,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
他怕死,怕的不得了。
这个为祸了五百年的罪人,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的鬼,其实是个胆小鬼。
他害怕鬼的倒戈,于是限制鬼的数量,不允许他们直呼其名;他害怕人的报复,于是往往赶尽杀绝,又因为自己扭曲的自尊心而留下复仇的种子。
不像王,倒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他怕死,惜命,却只惜自己的命。
他临死前的故作姿态,是为了维护他可怜的自尊。但当死亡真正来临时,他又会抛下所有脸面,不顾一切地求饶。
“鬼舞辻,你可能不记得了,我是为我的丈夫和孩子报仇雪恨而活着的!”
珠世来到屏障前站定,隔着几乎透明的光,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他。
几乎失去了半边身子的男子哈哈大笑:“我没听错吧,珠世,当初是你!是你跪着求我把你变成鬼的!”
“也是你!吃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
“嘶——”
无惨略带癫狂的话让众柱倒吸一口凉气。
如这般的情景,不是没有发生过,可无论如何,再次听到鬼食亲的案例时,他们总会感到无尽的愤怒和胆寒。
这一刻,众人对鬼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是的,没错,是我,”珠世泪如雨下,“是我吃了他们!”
“可是你欺骗了我!”
她头一次张开嘴,露出属于鬼的獠牙:
“我之所以想成为鬼,只是因为…我想看着我的孩子活着啊!!”
“那其他人呢?其他被你吃掉的人呢!珠世…你以为你很干净吗?!”
对方也是彻底被逼急了,猩红的眼睛放着骇人的红光,明显是急眼了。
出乎意料的,在他这番直击弱点的话下,珠世反常地冷静了下来。
“是的,那时的我,自暴自弃了很久,”她的脸上挂着冷笑,“我不觉得自己多清白,我活着就是为了杀死你。”
“鬼舞辻无惨。”
“我想,如果没有符华小姐,我大抵是活不到你死的那一天。但这一天终于来了,我很高兴。”
“你早该死了!”
珠世最后说出的话已经完全与她温柔的形象不符,在这个与她不共戴天的死仇面前,她差点咬碎她的尖牙。
“你!”
无惨一时无语凝噎。
懒得去管快要红温的无惨,符华看了看远处:“要来了。”
“谁?”伊黑挤了挤眼睛。
“嗯…”符华沉呤了一下,“炭治郎,善逸,伊之助,香奈乎还有玄弥。”
“啊?他们怎么回来?啊不对,来的为什么只有他们?”实弥想不通。
“香奈乎……”忍沉默了一会。
“大抵是因为,这几个孩子都很特殊吧……”屿行冥合起双掌。
“姐姐!”
最先赶到的是跑得最快的香奈乎。
一阵香风拂过,她一头栽进了忍的怀里。
忍下意识地接住她,温柔地默默她的头:“香奈乎,你来了。”
“嗯……”香奈乎红着脸,轻蹭着忍,表达自己的喜爱,“姐姐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以为……”
想起之前忍像是遗嘱一样的叮嘱,香奈乎有点红了眼眶。
“香奈乎也会好好表达自己的情绪了呢,真该好好谢谢炭治郎君……我没事哦。”
看着眼前姐妹情深的场景,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嘶,她俩好像有些眼熟啊。那个虫柱,是我喜欢的类型诶!”
童磨丝毫没有被关起来的自觉,用手肘顶了顶猗窝座的胳膊。
“滚!”猗窝座没好气地说。
黑死牟正在蓄势,依旧试图打破屏障。
“咳咳!香奈乎都已经会好好表达情感了,我们的风柱大人呢?”
浮丘从屋子里跳下来,戏谑地看向实弥。
“你说什么?”实弥眉头一跳。
“好怕怕哦我~”浮丘直接躲在在了符华的后面,只露出个脑袋,“你不会,生气吧~”
“靠!”
实弥差点脑溢血。
“呕。”无一郎发言精炼有力。
很快,其他几人陆续赶到。
“玄弥,来。”在浮丘不断的戳背下,符华开口,喊玄弥过来。
顺便拧了下浮丘的耳朵。
符华何等手劲,女孩顿时面目扭曲。
“来,来了!”玄弥很紧张。
“实弥,你也来。”
“切……”实弥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扭过头不去看自己的弟弟。
浮丘在一旁龇牙咧嘴地揉着耳朵。
“好好聊聊,就现在。”
趁着符华管不死川兄弟的事,忍已经来到了童磨面前,紫色的眼睛狠狠地钉在他身上。
“你好哇,虫柱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呢?”
童磨笑眯眯地打招呼。
“见过?呵,自然见过。”忍被他气笑了,扯住自己的羽织边缘,“上弦之二,你,还记得这件羽织吗?”
她冷冷地笑,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嗯?”童磨愣了一下,脑中闪过一个温柔的身影,“哦哦!是用花之呼吸的女孩子吧。”
“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哦,我记得哦。”
金发的鬼无忧无虑的笑着:“因为太阳要出来了,没能吃掉她呢……”
“呲——噗!”
忍的刀打断了童磨的话,刺进了他的眼睛里。
童磨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可忍那只留刀尖的刀太过奇异,他没能反应过来。
“好快哦,”他笑,“可惜,刺是杀不死鬼的,要砍掉头才行哦。”
“是的,刺,杀不死鬼。”
忍一口承认了下来:“那,毒呢?”
众鬼皆是一惊。
一直微笑着的童磨捂住眼睛,身体因疼痛颤抖。他的皮肤开始泛紫,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溃烂。
“用毒的柱啊,头一次见……”猗窝座看了倒地的童磨一眼,“可惜,是个女的。”
“你用的毒,比在那田蜘蛛山时的,猛多了啊……”童磨口吐鲜血,保持着笑容。
“不过,哈哈……”他缓缓起身,站了起来。
“分解掉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