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们为什么要逃!?」
「当然是因为他攻击我们了啊!」
「为什么他要袭击我们呢!?」
「谁知道!」
雄一拉着爱子的手狂奔,然后在走廊尽头停下了脚步。
令人庆幸的是,身为杀人魔Ⅱ的少年只是缓步向他们走来,双方距离还离得很远。
雄一他们的教室在四楼。一年级的教室在四楼,二年级在三楼,三年级在二楼。一楼则是音乐教室、美术教室和教师办公室。
在放学之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至少四楼似乎都没有学生了。不过,到一楼的话,应该会有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和老师吧。
雄一犹豫了起来。
该去找人求助吗?还是凭他们自己和杀人魔周旋呢?
「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便向爱子问道。但就算问爱子,也只会让她感到伤脑筋而已吧。
「欸?那个……首先,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是来找坂木同学的吗?」
「我不知道。不清楚他是无差别攻击,还是专门来杀我的……」
「既然学校里有可疑人物,那只能找老师说了吧?」
「一般来说或许是这样没错,但对方可是杀人魔。总之先逃吧,往上跑只有顶楼,所以就往下……」
总而言之,先逃离学校。
雄一决定好之后,看向楼梯,结果就发现棒球帽少年正站在那里。
「嘿,你就是坂木同学?我真没想到一开始竟然没射中,我明明听说你是普通人啊!」
在雄一转开视线的时候,对方就从三楼绕了过来,这速度实在惊人。
「抱歉了,野吕!」
说完,雄一就抱起爱子拔腿狂奔。
爱子突然被人拦腰抱起,登时惊慌了起来。
「什么啊,稍微陪我聊个几句嘛!」
少年也朝雄一他们追了过去。
——糟了!要被追上了!
在抱着爱子的情况下,他甩不开那个少年。
雄一感觉有飞行物朝自己射来,大概是苦无吧。而且对方像是要压制场面一样,射出了数十把苦无。他们无处可逃。
雄一乘着这股气势,猛然撞向教室的窗户。
「呀啊啊啊!」
爱子尖叫了起来。但雄一无暇顾及她,径自踢倒桌椅,在教室内着地。
与此同时,教室门被踢开了。只见杀人魔在踹破门之后,走进了教室。
雄一就这样跑向对外窗。
——双手都没办法用的话就糟了!
于是,雄一放弃了公主抱,在奔跑的途中改变姿势,只用左手抱住爱子。
「等一下!欸?什么!」
雄一抓住窗框,从没有关起的窗户跳往外面。
身体感受到一瞬间的飘浮感。
「哇啊啊啊!」
爱子尖叫着。
下一瞬间,雄一用右手抓住隔壁教室的窗框下缘,在胳膊上施加力气,朝墙壁踢了一脚,再度往上跳去。
接着,他用指尖攀住窗框上缘的铁杆,用脚踢破玻璃,像滑行般进入隔壁教室。
他就这样前往门口,用身体撞开教室门跑到走廊上。
——很好!这样就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雄一到现在都没有片刻的停顿。
他跑到走廊尽头,这里有通往顶楼和三楼的楼梯。
雄一望向身后,杀人魔少年似乎还在教室里,没看到他的身影。
——怎么办?
雄一刚才是打算往下逃离学校,但那样不行。那个少年毕竟是杀人魔,杀人时不会有丝毫犹豫。这时候逃往楼下的话,就会造成更多死伤。
话虽如此,往楼上逃的话,也只会被逼入绝境。
「喂!能放我下来吗?」
爱子鼓起脸说道。于是,雄一将爱子放了下来。
「刚才那是怎样啊!我还以为要死了耶!现在心脏还跳得很快说!」
「我也没办法啊,要是在走廊上直线奔跑的话,就会被投掷武器攻击耶。」
就算在这里烦恼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因此雄一下定了决心。
「我在这里等那家伙,之后再诱导他去顶楼,野吕,你趁现在快往下跑吧!」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他应该还勉强撑得住才对。
「不要!」
「嗄?」
爱子预料外的回答,让雄一不禁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与其一直待在一起,现在分开来的话,爱子得救的可能性肯定会大幅提高。因为杀人魔的目标是他。
「我说不要!我不可能一个人逃走的!两个人待在一起比较好吧!再、再说如果我往楼下逃,而他选择追我的话……」
爱子揪住雄一的制服袖子,身子颤抖着。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要分开行动,她大概因此感到非常不安吧。
虽然对方的目标应该是雄一,但也无从断定。况且,要是爱子被挟为人质的话,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们就一起逃吧。」
爱子听到雄一这么说,便看似安心地露出微笑。
「所以呢?到顶楼要怎么办?」
「我原本是打算当我在顶楼争取时间的时候,野吕就趁机把我姐叫过来。」
「咦?为什么要找你姐姐过来呢?」
爱子一脸不解,而雄一也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
不过,姐姐平日经常在思考恐怖分子突然闯入学校时的应对办法,所以雄一觉得她应该也有办法解决闯入学校的杀人魔吧。
这时,少年走出了教室,缓缓地朝雄一他们的方向前进。
「总之去顶楼吧,我有法子。」
雄一拉住爱子的手爬上通往顶楼的楼梯,很快就看到顶楼的门了。
门旁边摆着雄一想要的东西。
只见顶楼门旁堆着许多破旧书桌,大概是打算要扔掉的吧。
雄一将桌子拉了出来,搬到楼梯口。
「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等那家伙上来时,我们就把这个推下去撞他!」
「呃,坂木同学真勇敢呢……」
「还有……野吕,你有钱吗?借我一点,不对,快交出来!」
「为什么你要在这种时候向我勒索啊!?」
「别问了!你身上有多少?」
「呃,十万左右吧?」
「你是怎样啊!这根本不是高中生会带来学校的金额吧!」
「要你管!所以呢,你为什么要钱?」
「有没有五百圆硬币?」
「有啊?」
「全都给我!」
雄一也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要求很莫名其妙。
不过,爱子大概理解了他有多急迫吧,所以从一直没放开来的书包里拿出了十枚五百圆硬币给他。
这时,他们耳边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当雄一在楼梯转角处看到人影的瞬间,就立刻将桌子踢了下去。桌子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猛然从楼梯上滚落下去,应该确实命中了追来的少年才对。
然而,少年随手一挥,那动作就像是在赶苍蝇一样漫不经心,却造成了戏剧性的效果。
掉落的桌子碎片纷纷用力撞向了墙壁。雄一的陷阱对少年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少年的棒球帽可能没有戴得很深,只见他的棒球帽掉了下来,露出一头金色短发。
不过,还有更加引人注目的东西。
那就是角。
少年的额头上长出了一支半透明的银白角,约有一个拳头那么长。这种东西不可能收得进棒球帽里面,所以从外观来看的话,或许类似3D虚拟图像吧。
「糟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强。」
少年缓缓爬上楼梯,从刚才到现在始终是一副从容的模样。
——这家伙……是在玩吗……
原以为他就要下手杀人了,却又在转瞬间露出悠然自得的态度。完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怎么办?」
「不能随便乱跑,以最短路线逃到我姐的教室……啊!」
「怎么了!?」
「……她说不定已经去厂商那里参观了……」
他想起姐姐的确这么说过。
雄一拉住爱子的手进入顶楼。乍看之下,他们在这里无路可逃,顶楼四周都被铁围栏圉了起来。雄一走到中间处,便朝爱子说道:
「野吕!从前面紧抱住我,就像无尾熊那样!我们现在要从这里逃出去,但我必须用到双手才行!」
「嗄?那是怎样!?我办不到!」
「别担心!野吕很小只啊!」
「不要说我小只!才不是那种问题!」
「好了!」
雄一硬是抱住爱子。
「欸!等、等一下啦!」
「总之用手抱住我的肩膀!然后脚缠在我的腰上!」
爱子似乎被雄一的气势吓到,便照指示抱住他了。只见她呈现出从正面紧紧缠在雄一身上的姿势,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实在很蠢。
「虽然不太便于行动,但总会有办法的吧。」
「你们在干么啊?」
杀人魔少年出现在顶楼门口,他错愕地看着那两人的模样。
「准备要对付你啊!」
「哦?」
少年的态度相当嚣张,似乎猎物再怎么乱窜都无法逃脱他的掌心一样。
雄一握紧拳头。他的指尖夹着五百圆硬币,每个指缝有两枚,共计八枚。
「看招!」
他在姿势稍微有点别扭的情况下举起右臂,用尽全力弯到身后,然后一口气挥下——运用手腕的力量将五百圆硬币投掷出去。
只见硬币以散弹般的气势猛然往少年袭击而去。
刚才还在嚣张的少年面对这波攻势不禁变了脸色,连忙交叉双臂防御。
雄一在掷出硬币的瞬间,也转身跑了起来。他在被爱子抱住的情况下奔向铁网,然后直接爬了上去,站到围栏的上方。
「咦?」
搞不清楚状况的的爱子,更加用力地抱住了雄一。
雄一毫不停歇地踩在围栏上,朝北方跑了起来。
「等等!你要做什么!」
「我要跳了,抓紧点!」
「嗄?」
这是四楼建筑的屋顶,从这里掉下去不死肯定也会少掉半条命。虽然爱子会有疑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雄一看起来很有把握。
雄一再度感觉到苦无袭来,便加快脚步避开,而这也是起跳的助跑。
眼看终于来到围栏尽头,雄一做好觉悟,一口气跳了出去。
从顶楼跳跃出去,坠落仅有一瞬间而已,没几秒就会用力撞到地上。
「欸?欸?欸?」
爱子扬起惊慌的嗓音。
雄一全身放松,用脚尖着地,然后为了减缓冲击而弯腰屈膝翻滚出去。他像后背着地般滚了几圈后,又翻了一圈便站起身来。
「嗄啊?」
爱子不断发出惊慌的叫声。
雄一稍微确认了一下她的状况,似乎只有头晕目眩而已,并无大碍。
「真没想到会在学校里用到五点着陆啊……」
放下心来的雄一深有感慨地说道。
正式名称叫作五点着陆翻滚法,是跳伞时使用的着地招术。雄一之所以会使用这种技术,当然是被姐姐强迫的。当时姐姐开心地在某本格斗漫画中发现这种招数,就训练雄一学起来了。
维一抬头望向顶楼,感觉那个杀人魔少年正笑着俯视他们。
*****
她的手腕因太过紧张而僵硬得松不开,而雄一似乎注意到爱子的举动,便将她放了下来。
她的眼珠子还在打转,步伐很不稳。就在她摇摇欲坠的时候,雄一就扶住她了。
她的心跳像擂鼓一样跳得很快,呼吸也相当急促,喉咙因为紧张而干涩不已。
「我、我我我我我我……」
「我?」
「我还以为死定了!刚才是怎样啊!」
爱子叫道。她现在很喘,其实不应该吼叫才对,但她实在忍不下来。
「啊,刚才是有点冒险,我已经在反省了。」
「有点?只是有点?」
原以为他只是在顶楼的围栏上奔跑,结果就这样跳下来了。她到现在还是不敢置信。
尽管爱子又差点要倒下,但还是有雄一搀扶着她。她大概是激动到更加喘不过气了吧。
「好了,你冷静点,慢慢吸一口气吧。」
闻言,爱子虽然试图平复心情,但在稍微稳定一点后,又想起自己刚才还死命抱着雄一。
她双颊通红,心脏跳得更快了。
——应该没有被人看到吧?
爱子看了看四周。比起被人看到她紧抱着雄一,被看到从屋顶上跳下来应该更不妙才对,但她处在慌乱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你还好吧?虽然你可能很累,但我们不能逗留在这里。」
雄一拉住爱子的手跑了起来。他们距离生存社所在的旧校舍还有一段距离,不能再磨磨蹭蹭下去了。
「欸……你是要……去找你姐姐吧?但我不认为……你姐姐……会有什么办法!」
爱子呼吸急促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姐一定有办法解决这种事情!」
雄一似乎没有确切的根据,这让爱子感到非常不安。
*****
少年笑了,越过铁网俯视着地面笑了起来,因为实在太好笑了,不笑不行。真是有够荒唐,超乎了他的想象。
首先,是他一开始的攻击被躲开了。在开门的瞬间,他不由分说就丢出了苦无,却被雄一闪过了,光是这点就毫无道理。一般情况下,应该会当场死得不明不白才对。
接着,雄一也躲过了一齐射出的苦无。面对飞来的数十把苦无,他撞破玻璃跳进了教室闪避,再直接透过窗户跳到隔壁的教室。
再来,最夸张的就是刚才的逃跑方式。雄一爬上围栏,在摇摇晃晃的围栏上全速奔跑,连苦无的攻势都躲过了,最后从顶楼上一跃而下。
「那是怎样啊,他真的是人类吗!」
他实在没有想到雄一会从顶楼上跳下去,而且还毫发无伤地扬长而去。
真令人难以置信。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愉快无比。
笑了一阵子后,少年才想到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要是一直在这里大笑而不行动的话,就要被他们逃走了。
少年一口气越过铁网朝地面跳下。在发出一阵巨响后,他以横躺的姿势重重摔在地上。
「好痛!」
他缓缓站起身。虽然多少有点痛,但也没有大碍。这种程度的疼痛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过,他在试过以后才知道,人在空中几乎是无法控制姿势的,要像雄一刚才那样华丽地以脚着地,根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他也无从想象要受过多少的训练,才能毫发无伤地从这种高度跳下来。
「不过他成功从杀人魔手中逃脱了,真是可喜可贺。但这种发展在惊悚片里可是很不受欢迎的喔?」
少年向雄一前进的方向迈出了步伐。
*****
雄一他们正在体育馆后方奔跑着。就算再度被杀人魔追上,也能尽量不造成其他死伤。
跑过体育馆之后,再一下子就能抵达旧校舍了。
「如果你跑不动的话,我可以抱着你跑哦?」
雄一看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爱子,便担心地问道。
「没,没关系,你不用抱我!」
爱子满脸通红地答道。
「欸,你知道武内的电话号码吗?」
雄一灵光一闪,便朝爱子问道。
「呼、呼……为什么这么问?我们是有交换过啦……」
「那可是杀人魔Ⅱ,我猜应该和武内有关系,说不定她能帮助我们……」
奈月说过不会在学校杀人。既然如此,这次的事件应该就不是她教唆的。在这种情况下,不希望校内发生杀人事件的奈月,和不希望被杀掉的雄一就有着相同的利害关系了。
爱子从制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手机,而雄一则抢过来打开电话簿,准备直接拨电话。
「等等啦!你想直接打过去!?」
「咦?哦,这样的确不妙。」
她威胁过要是他说出去就要杀光所有人,所以不能让奈月知道他已经告诉爱子了。
雄一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没多久就通了。
「我是坂木,这是怎么回事?」
『坂木同学?我不记得有和你交换过电话啊?而且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了,杀人魔出现在我面前了耶!既然是杀人魔的话,我想一定和你有关系吧!」
『坂木同学,你在哪里?』
「学校啊。」
『呿……那个笨蛋……』
电话另一头的嗓音感觉很火大。
「果然和你有关系啊!」
『算是吧,因为那家伙说想用我的狩猎场,我就提出交换条件了。那就是解决掉知道我的真实身分的人。』
「什么!」
『我本来是觉得,既然我有充分不在场证明的话,那应该就没问题,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学校里下手。』
「开什么玩笑啊!那是怎样啊!快让他住手啦!」
『唔,大概没办法吧。他只要认定对方是猎物,就会一路追杀到天涯海角呢!』
「什么跟什么啊!」
她一句安抚的话都没有,雄一只能宣泄自己的不满。
『我现在就过去,毕竟我也不希望学校发生杀人事件。你尽可能逃跑,想办法活下去吧。』
说完,电话切断了。
「武内虽然说会来……但或许只是又增加了一个敌人而已……」
「怎、怎么办?」
「算了,我想……交给我姐就没问题了吧。」
雄一像是要掩饰不安似地说道。
在通话途中,旧校舍已经近在眼前了。
在进入旧校舍后,他们立刻上楼直接前往生存社的社办,社办就位于二楼尽头。
他们拚命奔跑,抵达社办门前的那一刻,门同时间也打开了。
「小雄?你怎么了?都说今天不用来了。难道你就那么想钻进电扶梯下面吗?」
「才不是!」
出来的人是睦子,她看着雄一的脸,稍感意外地说道。
只见睦子锁上社办的门,看来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了。其他社员大概已经去什么厂商那里了吧。
「野吕学妹也是,怎么了?就那么想加入生存杜吗?既然这样,我现在就给你入社申请书。」
睦子在书包里翻了一下,准备拿出入社申请书。
「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啦—有杀人魔!杀人魔要追过来了!」
「咦!?」
睦子脸上顿时满溢喜悦之情。
「真的吗!也太惊人了吧!」
「是啊,确实很惊人!」
「唔,不过杀人魔竟然放学后才出现,让我不太满意呢!既然要来的话,那就上课的时候来嘛!像是*葱星人呀,或是*满身硫酸的岛田跑进来那样比较有冲击性吧!」 (编注:葱星人是漫画「GANTZ杀戮都市」中的外星人,岛田的场景则出自漫画「寄生兽」。)
「那也太惨了!已经是破坏日常生活的等级啦!」
「所以怎么了?杀人魔什么的,小雄去解决掉不就好了吗?」
睦子轻松地说道。
「怎么可能啊!那根本不是人类吧!?谁敌得过啊!!」
「等等!不是人类是怎么回事?」
睦子抓住雄一的肩膀摇晃起来。
「别那么兴奋啦!他头上有角,而且单手就把大量桌子给弹飞了。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办到的事情!」
「角……有几支呢?」
「一支。」
「那可以放心了。」
「为什么啊!」
「既然只有一支角的话,那一定很弱啦!」
雄一完全不懂她的根据是什么,只感到浑身虚脱。
「那该怎么办?」
「只能把他打倒了吧。」
就和雄一之前想的一样,姐姐果然逼他去和杀人魔对决了。
「喂!就算找到你姐姐了,但这情况根本和刚才没有区别吧!」
爱子对雄一厉声抱怨着。虽然她语气很重,脸上却充满了不安。
「别说了……我也觉得自己太轻率了……」
「欸?那个就是杀人魔?」
睦子指向走廊另一端。只见有个穿着学生制服的金发少年站在那里。
这下陷入困境了。雄一因此焦虑了起来。
他们这一侧的楼梯由于太破旧,已经封锁住了,就算硬闯也很危险。
少年一如往常地缓步朝他们接近,他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看似在期待雄一还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唔,那是……」
睦子注视着杀人魔少年,表情一反常态地认真。
「走路方式有够随便,该不会根本不知道身体有所谓的正中线吧?这是很典型的空有力量的笨蛋呢。还有右侧的撞击伤,虽然本人好像没有察觉,但还是有稍微遮掩住,那已经伤及内脏了呢。也就是说,使用渗透系攻击的话,应该可以造成不小的伤害。因此,我怎么看都看不出小雄会输啊?」
「真的假的!」
「小雄,你怎么可以连这点程度的东西都看不出来呢?」
「他突然就袭击过来,我哪有那个时间慢慢看啊!」
不过经姐姐这么一说,确实如此。冷静下来观察的话,虽然没办法像姐姐那样精准地判断出杀人魔的实力,但至少还是能看出一定的程度。
「嗯,没错!现在正是小雄舍弃童贞的时候唷!」
「童、童贞……」
突然听到一个与气氛不符的词汇,爱子顿时满脸通红了起来。
「我才不想杀人!」
「放心!那又不是人类!正适合让你舍弃童贞呢!」
睦子丝毫不害羞地说出童贞这个词汇。这里所说的童贞是指有无杀人经验。据说军队就是用舍弃童贞来比喻初次杀人,不过睦子当然是透过漫画来得知这个知识的。
「唉,真是的!不管怎样,反正我会打赢他吧!之后就交给你了哦!」
「交给我吧!如果你动不了的话,我会负责把你抬回去的!」
「还是别这么做了吧,太丢脸了!」
雄一开始朝杀人魔走过去。虽然杀人魔似乎也注意到了,但倒也没有特别改变步调。
再前进一步的话,他们两人之间就只相隔一步了。这时,他们都停下了脚步。
「怎么?我可是很期待你接下来会怎么逃走,我还以为你一定会撞破窗户逃出去呢?」
「抱歉,让你期待落空了。我不会逃了,这次就要战胜你。」
雄一在到处逃跑的时候,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个杀人魔。
这并不是只有高中生打架的程度,既然是杀人魔的话,他就必须做好觉悟才行。若是手下留情,应该打不赢对方,因此就是拚上性命的对决。而他刚才都没办法做好这份觉悟。
但是,姐姐说他能赢。
既然如此,他就会打赢,而之后的事情也都交给她了,就算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一定会有办法解决才对。
雄一做好了觉悟。
「降神。」
雄一低语道。
他的左脚以超越极限的劲道踢向地面,这样左脚就无法使用了。
雄一在杀人魔右侧的墙壁着地,再透过反作用力猛扑过去。
在极短的距离之下,他朝前方转了一圈,把脚后跟踢了出去。
这对杀人魔来说,应该就像是雄一的身影突然消失了一样吧。
接着,一记踢击就从少年上方落了下来——他根本无从反应。
尽管如此,杀人魔少年还是以分毫之差躲过了左脚跟的一击,不过他来不及反应紧接而来的右脚跟踢击。
右脚跟直踹头顶。到这里就差不多分出了胜负。
雄一在着地后,就紧挨着杀人魔朝他腰部揍了一拳。
嘎——低沉的重音响起,走廊也跟着晃动起来。
只是经过了一瞬间,雄一便以压倒性的胜利收场。
*****
「呃耶?」
爱子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回过神来,杀人魔已经倒下,但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所谓的降神啊!就是一种古流武术中常见的秘技哦!能够让人暂时突破极限!像是脑内麻药的分泌、隔绝痛觉、解除界限和其他诸如此类的。小雄将左脚的肌力发挥到极限以迫近对手,在对手看来应该就和消失了一样才对!而随后出现的是两段后脚跟踢击!中招的话可是和被长柄斧劈到一样痛哦,之后踢出的右脚就像长柄斧一样吧!」
「是、是哦?」
爱子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睦子完全没将爱子的反应放在心上,径自继续说道:
「下一击也很简单,那是将精神集中在汇聚全身力量的拳头上,再一次解放出来!虽然和中国武术的发劲很像,但还是有点不同哦!我可是让小雄紧挨着晒干的棉被,一直训练到他能打出破洞为止!好怀念唷,虽然他当时都是一边哭一边练习,但那样的小雄真的很可爱呢!」
「那、那个……坂木同学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那是修行哦!男孩子不强一点怎么行呢!」
睦子这么说着,一副骄傲自满的模样。
爱子莫名开始觉得雄一非常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