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也许只有短短十五分钟,陆麟就被戚冲叫了起来。戚冲似乎是在折磨陆麟,但凡陆麟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要求陆麟继续训练。
陆麟挣扎着,跟在戚冲后面,进入了一间教室。这间教室比租给绣萝的私课教室要大出许多,里面除了摆着许许多多练力量的机器以外,还悬着许多沙袋,很像一个小型的健身房;当陆麟跟戚冲来的时候,这教室里已经有十几条穿着浴袍的大汉候着了;他们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身后就是一座拳击比赛的擂台。
等戚冲走到这群大汉跟前的时候,这些人用整齐如一的声音,大声喊道:“师傅!”
其声音之庄严、之洪亮,竟然把整个场馆都震动了一下!
陆麟不由吃了一惊,他见这群人极有组织、有纪律,忙问这些是什么人?
戚冲则昂首挺胸,得意地说:“这些都是我的弟子!”
“你的弟子?”陆麟望着那些肌肉男,他们严肃的神态果然跟戚冲有几分相似。“你的这些弟子,都是跟你学什么的呀?”
“自由搏击。”戚冲回答道。
“自由搏击?”陆麟仔细品味了戚冲提到的这个词语;谈到自由搏击,陆麟立马联想到的就是两个拳击手在擂台比赛的场面;陆麟似乎只在电影里或是体育频道中才看到过这个场面,但要是说正规的擂台赛的话,他还真没有亲眼目睹过;但如果斗殴也算自由搏击的话,陆麟倒是有过不少经验!
戚冲介绍道:“自由搏击,是一种从中国传统的擂台赛演变过来的格斗比赛。”
“你说的是霍元甲、叶问那种,开武馆、打擂台的形式吗?”
“从某种意义上说很像;但随着搏击比赛的国际化和正规化,它已经去掉了许多野蛮与血腥的动作和项目,变成了一项拥有系统规则与公平竞技精神的体育赛事。加入自由搏击的拳术,也从独有武术直至空手道、跆拳道、柔术、泰拳等世界各类拳术齐聚一堂;所以要是研究起来,那可就大有学问了!”
“那你是哪个武术流派的呢?”陆麟随即饶有兴致地问。“是洪拳还是咏春?是少林还是武当?”
戚冲轻轻哼了一声,没有直说。他道:“现在搏击的选手提倡实战发挥,也就是说无论何种套路和招式,只要能有效造成伤害,不会把门派说的那么细致的!”
戚冲戴上了一副拳击手套,一下跨进擂台,然后在台上的护栏旁催促陆麟道:“快!把你的护具穿在身上,然后到擂台上来!”
“让我穿护具干嘛?”陆麟问道。
“别婆婆妈妈问这么多!”戚冲不爽地说道。“叫你穿就穿!”
“我才不干呢!”陆麟头一扬,说:“穿护具,那肯定就要挨打咯,想骗我上来给你当人肉沙包啊?门都没有!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他一转身,喊了声:“走了!”
然而,陆麟的“走”字刚一出口,原本还坐在地上的戚冲的那些弟子们,“嗖”地全立了起来;他们用大块的胸肌围成一个半圆,把陆麟堵死在了擂台的旁边。
进退无路道陆麟这才意识到,他果真陷入了一个圈套。
“我懂了,”陆麟冷冷笑道。“鸿门宴是吧?”
戚冲在陆麟背后也冷笑几声,说:“既然到了我这,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办事!”然后他朝着他的弟子们喊道。“给他穿上护具!”
戚冲的那帮弟子,收到命令后,就掏出了护头、护臂、护胸等一身的防击打道具;他们把护具强硬地绑在了陆麟的身上;这些护具每一个都像吸了水的海绵垫一样,加起来足足有五六十斤,把陆麟包裹得像个轮胎人;然而,戴了那么多防护道具的陆麟,此时却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他反而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挟持了的人质,身上穿着准备挨枪子的防弹衣。
陆麟被人推上了擂台,戚冲则把陆麟扶了起来;戚冲假装关怀地拥抱了一下陆麟,说道:“第一次上擂台的时候,我也怕得很;可是怕又有什么用呢,想要学真功夫,就要先学会挨打;挨越毒的打,人才能长记性,从而钻研出更有效的招式出来!能和我同台竞技的人不多,你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呀?”陆麟没好气地说道。
“谢谢?那倒不必!”戚冲挑着眉头说。“谁叫我是你师傅呢,我有义务要把你教好!做好准备吧!把你的手臂全都抬起来,好好护住你的脑袋!”
陆麟照着戚冲的意思,把手臂放在了脸上,可紧接着,他的腹部却猝不及防地挨了戚冲一拳;戚冲出拳的力度很重,虽然他那一拳是打在了陆麟的护胸上面,但那护胸只能帮陆麟抵消掉七成的力量,陆麟仍然受到了那一拳余威的痛击。
陆麟捂着肚子,缓缓倒了下去。
“看到了没有?”戚冲朝着台下的弟子,大言不惭地说。“这叫做攻其不备!动手就要打击对方防御最薄弱的地方,这样的进攻才算做有效!”
“是,师傅!”台下的人齐声喊道,却没有一个人关心过陆麟的情况。
戚冲让陆麟在地上趴了一会,就说道:“该起来了吧,别装死啊,我看你不应该那么不经揍吧!”
陆麟赌气似的,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对戚冲的敌意。他很不明白戚冲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痛下毒手,难道就因为门卫那么一件小事吗?但此刻,陆麟身在擂台上,不容他考虑那么多,他必须聚精会神地对付这个琢磨不透的对手;戚冲踏着小碎步,左右摇晃很是恍惚;陆麟完全猜不出戚冲的拳法属于哪家的套路;但陆麟以为,戚冲身材比他矮小许多,因此无论怎样出拳,攻击下盘的招式一定比上半身的多!因此,陆麟把防御的重心全都调到了脖子以下。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戚冲的第二拳并没有像陆麟预判的那样打在肚子上,戚冲的拳头一扬,似乎真的要招呼陆麟的脸庞了;陆麟惊慌之余,赶紧拿护臂上前抵挡,但不想戚冲出的这一拳竟然只是晃眼法;戚冲真正的意图还是攻击陆麟的腹部,他等陆麟双手抬起的瞬间,反身一脚干净利落地踢在陆麟肚脐!
这一脚爆发力惊人,一下就把陆麟踢到护栏上,然后又弹回了擂台中央。
“看到了吗?”戚冲又教育起弟子来。“面对严防死守的敌人,就要学会变化,骗出对手的漏洞出来!”
“是,师傅!”弟子们又大声吼道。那洪亮的声音仿佛是在嘲笑躺在地上的陆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