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维渺笑着,挥了一下手,道:“好啦!我们今天就不谈那些糟心的事了!我们桌子前不是还有二十来杯酒吗?再不喝,气味可就都跑掉了!”
“那好,那今晚我就专心陪姐姐喝酒,别的不谈了!”绣萝潇洒地一举酒杯,向维渺敬道。
唐维渺被灌了好几杯酒,心情也逐渐放开,她道:“就该这样!喝才是今晚的主题!一醉方休,把烦心事统统忘掉!”
几杯酒下了肚子以后,几人的心情果然舒坦了许多。
半醉之余,唐维渺娇声提议道:“就这样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唱几支歌助助酒兴吧!绣萝妹妹,可要使出你的拿手好戏来呀!”
“别!”陆麟还依稀记得先前绣萝说过的约定,调侃道:“请她唱歌,一支要付五万块呢,我可听不起,除非我把耳朵堵起来!”
就在此时,原先一直竖在椅子上安分的考拉,忽然像是被激活了一似的,大叫道:“让她唱!”考拉把一只手举到半空中,用拇指与食指笔了一个空酒杯的形状,说:“我让她唱!她唱多少,我给多少,金山银山我都搬得出来!”
他那醉醺醺却又信誓旦旦的模样,由引得众人一笑。唐维渺连忙捉弄道:“哟,大王,您还没醉呢?”
“我哪里醉了?我明明没醉!”考拉顶着一张通红的醉脸吓说道。“我还能干上几十碗酒呢!武松来了都得直呼内行!来人,上酒!”他把嚣张的话刚一讲完,整个身子就软了下来;顺着板凳的靠背,他趴在坐位上又呼呼大睡起来。
“怕不是回光返照!”唐维渺嘻嘻哈哈地说道。
绣萝则有些担忧,说:“他睡的程度有些浅,我们一会唱歌,只怕又要把他吵醒了!”一想到刚才考拉化身暴君的一幕,绣萝就直哆嗦。
“吵醒了,就让他陪我们一起唱好了!”唐维渺满不在乎地说完,就随口问道:“对了,妹妹,那个五万块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我逗他们两个开心的!”绣萝活泼地说。“今天是姐姐相遇的好日子,歌曲当然是随便唱,想唱多少唱多少啦!”
唐维渺一听,乐呵呵地说:“妹妹你是专业的,但唱歌就是图一高兴!所以我建议这张桌子上的人,一人轮流唱一首,都要挑自己最拿手、最有感触的歌曲来唱!”
“也就是说,唱的人也包括我?”平时不怎么唱歌的陆麟此时抱怨起来。“我还是算了吧,我怕难听,反你们胃口!”
“无所谓的!”唐维渺大方地说。“唱着开心的,又不排名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陆麟讪笑着,说:“行!但事先说好了,唱的太难听,你们可不准打我!”
“你尽管唱就是了!”唐维渺嗔怪地一笑,对众人说:“那就由我抛砖引玉吧!”
唐维渺清了清嗓子,用她一向尖细妖娆的丽人腔调,唱了一首曾在旧上海摊上风靡一时的经典歌曲《玫瑰玫瑰我爱你》;那轻快婉转旋律和那浓重历史感的歌声一出来,整个房间就仿佛立刻变成了一个雍容华贵的,有无数绅士与淑女一起翩翩起舞的欧式古典舞厅。
唐维渺一曲唱罢,绣萝还处在被“玫瑰玫瑰……”洗脑的状态。
“沃~~”绣萝犹如醍醐灌顶。“好棒啊……姐姐的唱歌……可真是太魔性了!姐姐家过去绝对是上流的名媛!”
唐维渺得意地笑着说:“是不是我不知道呢!我回去翻翻家谱吧!”
“姐姐,”绣萝赶紧撒娇道。“要不你再唱一首吧?让我好拍一个短视频,发到网上去!”
“那怎么行呢,”唐维渺还算清醒地说。“这不就没规矩了吗?接下来该轮到你们唱了!你们两个人唱完了,才能又轮到我!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可劲地唱,看你们两个人喝酒吧,我不渴呀?”
“好吧好吧!”绣萝无奈地说。“那接下来由我唱!姐姐开了一个复古的头,那我也唱一首老一点的吧!”
绣萝准备了一下,就在陆麟和唐维渺以为绣萝会唱一首什么老歌的时候,绣萝忽然嗓音一亮,用悠远舒长的花腔女高音,唱了一首俄罗斯古典名曲《夜莺》。
绣萝的音一开头就比唐维渺高了好几个阶,而且她的胸腔气劲很足,这首优美的充满艺术感的异国歌曲,被她现场零距离这一唱,几乎直穿了陆唐二人的头盖骨,洞彻了两人的脑髓,把他们的心灵里外都洗涤了一遍!
“这也太高雅了吧!”唐维渺震撼之余,不忘说道:“不行,得禁止你这种专业歌手的炫技行为,弄得我们都没什么好表现了!”
“就是说呀,”陆麟接着道。“你们两个的唱功都太好了,弄得我都无地自容了;要不,直接取消我比赛资格,就你们两个唱得了!”
“不行!”女生们集体反对道。“唱的再烂也要唱!刚好用来做比较!”
陆麟苦叹了一声,说:“何必呢?我唱歌真的很难听的!”
“能有多难呀?”唐维渺没好气地说。“难到我听了会死吗?”
“没有那么大的杀伤,”陆麟羞愧地笑道。“但也能跟考拉打呼噜有的一比了!”
也不知道陆麟这损人的话是被考拉听到了,还是说考拉的酒疯又起来了,陆麟的话刚一讲完,考拉就怒翻了个身,从板凳上挺起来,在谁也没能想到的情况下,用雄厚有力的声音,唱了一首同样是古典名曲的《我的太阳》!
“'Osolemio
sta'nfronteate!”
考拉用谁也听不懂的意大利文,唱出了让绣萝都很欣赏的声音,狠狠地“打”了陆麟一耳光。
“他打呼噜的声音真不错!”唐维渺便赶紧催促道。“陆麟,你看,连考拉都才艺表演了,你还不快开始吧?”
“不是吧?他开了挂!”
“你管他呢,反正轮到你了!”
陆麟这下才慌了,他实在还没有准备好要唱些什么。
“哦……哦……哦……”陆麟只好张着嘴,也不知道在叫唤什么。
“哦哦哦?哦什么呀?”唐维渺着急地说。“你倒是唱呀!”
“哦~哦~哦~哦~哦~”绣萝假装很认真地揣测道。“我知道了,他想唱《忐忑》吧!”
陆麟苦着一张脸,感叹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唱什么!”
“那可就奇了怪了!”唐维渺没趣地说道。“难道就没有一首打动你的歌?别的不说,你妈的歌曲你总该会唱吧?亏她还是一位歌手呢!你实在想不起该唱什么,就唱那些好了!”
“啊咧?”绣萝突然发出一声疑惑。“陆麟哥哥的母亲竟然是一名歌手?这我倒是不知道!他母亲是谁呀?”
“周沐,听过没?”唐维渺说道。“周沐老师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还很有名呢!只可惜她为了结婚早早隐退了,所以留下的痕迹很少,因此人们才淡淡地把她忘记了!我知道她还是因为认识了陆麟呢!当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就立马过去听了她的专辑!她的歌曲写的都很柔美,是我喜欢的风格!尤其是其中一首叫做《只要你在身旁》的,印象最深刻!”
“《只要你在身旁》?”作为专业音乐人的绣萝,对这类趣闻尤为感兴趣,她连忙向维渺请愿道。“既然姐姐喜欢,那唱一支呗,我也想品一品这个周沐老师的歌风!”
“行啊,不过呢——”唐维渺提了个条件。“人家老师的正牌大儿子就坐在我身边呢,我怎么好意思表演他母亲的歌曲呢?他问我要版权费怎么办呀?”
唐维渺笑嘻嘻地望着陆麟,说道:“要不我们合唱一首怎样?”
“《只要你在身旁》?”陆麟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是啊!”
两人旋即唱道:“
今日天气有点绸缪,窗外风景稍显冷清,
行人总是挂着模糊的面具,心情逐渐变得空虚。
手中不断给你bb消息,懒懒听着沙哑的收音机,
期待着你给我的回应,看见你站在我楼底。
无所谓星空变成怎样,我只要你能够在我身旁,
只要你在身旁,就不怕下个世纪再无曙光。
混乱的人群装模作样,我只要你能够在我身旁,
只要你在身旁,心中的烟花就能一直绽放。
两人一曲唱罢,如痴似醉的绣萝连忙鼓起掌来,兴奋地说:“好听!太好听了!想不到这世上有如此优秀的歌曲,我却还不知道呢!这个周沐老师,将来有空我一定会好好研究她的歌的!”
“那你可要先跟这位陆哥哥打好招呼!”唐维渺戏说道。“要不然他反手告你一个侵权那可不得了!”
绣萝也笑着说:“那我不如现在就敬哥哥一杯,以后好照应!”
“你这说的,把我也太见外了吧!”陆麟没跟绣萝碰酒就一闷了一杯。
随后,几个人欢声笑语,也不知互相敬了多少杯。
唐维渺喝得头晕目眩,身体不知不觉柔软了下来,她像一只小懒猫一样依偎在陆麟的肩头休息。陆麟也喝得酩酊大醉,他虽然经常喝醉,但从来不像今日一样放纵过;他有些得意忘形了,望着靠在肩头的唐维渺,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唐维渺身上的胭脂水粉的诱惑,他忽然觉得她今夜的脸就像一颗红透了的苹果,不仅芳香,并且还娇嫩出水。
“维渺,”他昏昏沉沉地温柔地说。“你可真美呀!”
说完,两张顽固的嘴唇,终于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