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美好的夜晚也总有消散的时候。
一夜过去了,在熟睡的人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夏日那毒烈的阳光又铺满了整个世界;只有街道两旁的那些高大的梧桐树里边,公蝉们依然保持着兴奋;每一个在外漂泊的人,都被这蝉的叫声和滚滚的热浪,弄得焦渴且烦躁。
但这种残酷体验,对于一个躲在不透光的厚窗帘后边,吹着空调睡觉的人来说,是感触不到的。
陆麟此时,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空调房内,悠闲地利用潜意识休眠着;他的耳朵旁能听到蝉儿们的高鸣声,一想到这是一种爱的讯号,陆麟的下体不自觉地撑起了一个支架。
“果然还是人类的温柔乡更舒服一点呀!”陆麟在潜意识里喊道。
当陆麟真正恢复知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赤身**地躺在一张大床上;他的脸面对着一面陌生的天花板;一张很是廉价的白色宾馆被子正盖在他的身。
陆麟觉得他头下的枕头有点硬,枕得他脖子很不舒服;但即使如此,陆麟还是对这枕头爱不释手,因为这枕头上,他能闻到一个女人头发间飘散出来的芳香。
陆麟忍不住把头埋进枕头里,对着香气猛吸了一口。
“嘶~真好闻!”陆麟的心里一阵骚动。
然而紧随其后的却是一阵疑惑,陆麟好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样来到宾馆的了;他对昨晚记得的最后一个片段,是跟唐维渺拥抱和亲吻在一起;之后两个人去了哪里呢?陆麟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大概心里有了答案。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只不过陆麟没能见到唐维渺躺在他身边;他想,或许是她醒的比较早,刚刚才走的缘故吧;买醉后的一夜春宵,男女双方往往都会以不想多说什么的方式而草草收场,陆麟早已习以为常。
至于让他谈起昨晚的感受,陆麟觉得那可就模糊了,甚至可能还有点糟糕,因为他醉的实在太深了,几乎一点知觉也没有,所以昨晚的一夜销魂,他几乎是零体验。
陆麟绞尽脑汁去回忆,但丢失的那些片段,显然是找不回来了;就在他感到些许遗憾的时候,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欢声笑语。
“维渺,是你吗?”
陆麟高兴地,光着屁股从床上跳了下来;他跑到刚才听见笑声的那扇门前,扭动了门把手,并往外一推——但是,当他往另一间房里面看的时候,却发现见到的并不是唐维渺,而是绣萝跟她那个神秘的女闺蜜!
“啊?!”
当这六只眼睛交汇在一起以后,陆麟的脑袋顿时变得一片空白;陆麟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跟唐维渺开房,而是住进了绣萝所在的两间相连式的宾馆房间里面;并且他还是从绣萝的床上醒过来的。
陆麟羞的无地自容,他赶紧跑回房间躲进被窝里,并把那些掉在地上的衣物全都收拾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陆麟的脸上写满了诧异和惊恐,他还有些悔恨,害怕自己做了一些对不起唐维渺的事情。“怎么会是绣萝?不对啊!”
陆麟面对着窗帘沉痛地哀思着。
绣萝从隔壁走了进来,一见陆麟就说:“你终于清醒啦?”
陆麟没敢用脸去看绣萝,他怀着忏悔的心,问:“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是你留在这里?”
“什么?你都把我问糊涂了,这是我的房间呀!”绣萝一脸委屈地说。“明明是你自己要来的呀!”
“我?那为什么我要来这里呀?”陆麟的脑袋更加地疼了,他怀疑自己喝醉的时候阴差阳错地跟错了人;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他恐怕现在就已经做了对不起唐维渺的事情;而且不只是如此,当陆麟看到考拉分两次送给绣萝的那些黏土人和手办,陆麟感觉自己也对不起考拉了。
绣萝靠近过来,用试探性的语气问:“你当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在绣萝的灵魂拷问下,陆麟慌了神。
“我……唔……真是对不起!”陆麟泣不成声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当时我醉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哦?也就是说——我即使现在告你非礼,你也无法否认了,对吧?”绣萝笑得很是阴险。
“那……真的很不好意思!”陆麟惊恐地说道。
看到陆麟在内心中挣扎,绣萝愉快地笑了起来,“哈哈!吓唬你的!”
“诶?”陆麟突然有一种死刑被改判的欣慰。“吓我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绣萝腹黑地说道。“你只是跑到了我的房间,然后躺在了我的床上而已!”
“喂,你这么说谁会相信呀!”陆麟六神无主地说。“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跑到你房间里来呀?”
“为什么呀?因为你答应了要给我搬家啊!”绣萝如是说道。
“搬家?我有答应吗?”陆麟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难道你现在想反悔?”
“不是这个意思,”陆麟焦急地说。“我是想问你真的要搬家吗?怎么那么的突然呢?”
“当然是真的,你看——”绣萝把手朝门口一指,只见在房门口,已经高高的垒起了一个李箱堆成的小山。“我都打了好几天的包了!就缺那么一个人帮我搬运东西!我昨晚刚提出来,你就自告奋勇地要来;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一片好心呢,原来你是贪上了我的床呀!你刚一走进我的房间,就躺在我床上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哈?”陆麟想到那些画面就觉得既搞笑又够丢人。他红着脸说:“那……我身上的衣服……”
“是你自己脱的!”绣萝翻了一下白眼,鄙夷地说。“你是不是有裸睡的习惯呀?还是觉得我房间里太热了?干嘛一跑到人家的床上就脱光了衣服,还使劲乱燥?不过,你要是真的喜欢那张床单的话就留下来好了,反正我今天搬完家以后,这个房间就不要了!”
听完了自己干的傻瓜事迹以后,陆麟瞬间觉得脸都被丢得干干净净;不过好在事情的性质不算太严重,因此陆麟心里反而没了负罪感。
“所以现在不要在那里懊悔了!”绣萝提醒道。“你要是衣服穿好了呢,就赶紧过来帮我搬行李吧!我的时间很紧凑的!”
陆麟答应了,他穿好鞋,来到那堆被打包得很整齐的行李前;看到这十几个行李箱、几十个大包裹,陆麟不禁感叹道:“你们这是要打算开一家快递站吗?明明这里就住着你们两个女生吧,而且你们还是来旅游的,为什么要囤那么多物资,搞得好像迎接世界末日一样?”
“女孩子爱购物,有什么好奇怪的嘛!”绣萝简单地一笔带过道。“哎呀,反正这是我们女孩子的事情,你就别管啦!你还是快点搬吧,再磨磨唧唧的,恐怕到晚上我们都住不进新家里面!”
“行!可以!”陆麟没考虑太多,因为他知道绣萝总是如此神神秘秘。
陆麟就先带了一批箱子来到电梯口;在往返之间,他突然从门缝中不经意看到了绣萝那个从不迈出大门的闺阁密友;那少女身材臃肿,壮得就像唐维渺的妹妹唐遥遥那样,看上去并没有患上什么严重的疾病;但是,她的肌肤苍白,阴暗的脸庞被一条白色丝巾遮着,似乎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
陆麟感到很奇怪,可他毕竟没有过问的权力,因此只好对那少女假装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