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只是任务……那倒也可以谈谈。”
钟凌仙重新端正了坐姿,那样子似乎像个正准备接手委派的法务大臣。
“可那也不是一般任务。”普姓男子刻意强调道。“我说的是个赏金任务!”
此言一出,钟凌仙就像是闻着了腥味似的,他眉头紧锁,身子也不由地凑近了过去。
“赏金任务?……”
要知道赏金猎人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来自于赏金任务;这些赏金任务通常以护卫和调查内容为主,往往风险极高,但伴随而来的收益也很可观。
听自己的老同事要给自己布置一个赏金任务,钟凌仙觉得十分稀罕,也煞是得意。
“哼哼!可我的收费标准可不低!”
“哈哈,钱的事不必谈!”普姓男子爽快的笑声,仿佛一个腰缠万贯的暴发户。“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办,等到任务结束了,我保证能给你一百万的战斗点数!要是冒险的途中能有什么契机,你说不定还能挣个两三百万呢!”
“两三百万?你开什么玩笑呢?”钟凌仙不大肯信。“连我自己到目前在只有两百多万的身价;就算是全服第一的黑桃,吸了这么多人的血,也只有四百多万而已;怎么会有一个任务的收益能超过一百多万?啧!想必还是恩怨纠葛吧!”
“君凌!老子一个字也没有骗过你!”普姓男反手举起,拍了拍自己的脖颈,正声说道。“就老子顶上的这颗头颅,少说也值个一百多万吧!”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弃坑了吗?”
钟凌仙说着,把伸直了的身体又瘫倒了回去;他心中的激情已被普姓男的表态消磨了一半;虽然那一百多万的赏金着实听着诱人,但若是因此失去了一位友人,或者说是一位竞争的兄弟,内心里还是觉得可惜。
“说是弃坑……倒也不算……只是一段时间不再想过问那些江湖上的事了……要是我能够到达那个地方的话……”
普姓男在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沙哑无力,双眼也逐渐望向天空,显然是在呢喃自语。
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句原本的内心独白,却有意无意透露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听。
“好吧,我愿意跟你合作。”钟凌仙说,而后又说道。“来跟我谈谈具体的内容吧;你让我过什么样的副本,对付什么样的敌人?”
“这些倒不用你管。你只要老实跟着我就好了!我会安排你做什么的!”
“什么?!”
钟凌仙有些震怒,他瞪向普姓男,仿佛是一只骄傲的老虎盯着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提示越少的事情往往越难去办,就好像长相越普通的人越难去找一样。
有一种直觉告诉钟凌仙说:这趟路一定困难重重。
“我可是天下第一呀!”钟凌仙打着谈判的主意道。“你不应该只安排我做一个保镖的工作吧?是不是有点太屈才了呀?嗯?”
“哈哈哈哈,老子实话告诉你,君凌!”普姓男丝毫没有犹豫地说。“老子看中你,可不是怕了你那天下第一的名望!我想找几个战力高的那有何难?之所以选你,是因为看得起你的信誉!所以我说的,你要是想搭我这趟车,就得照我的意思去办!不该问的你别问,不该管的就少管!如果你这件要求不答应,那剩下的就不用谈了!”
“哼,好狂啊!”
钟凌仙摸了摸下巴,他上下打量着普姓男子的脸色,仿佛想从那张老树盘根般的脸上,看透对方的底牌;若是放在过去,像老普这样猖狂的委托人,钟凌仙可是从来都不会伺候的;可他了解普姓男,他知道这姓普的为人处事并不爱弄虚作假、耍滑卖乖。
若是这么说的话,那事情难道真的另有隐情?
……不好说……
“你想好了没有啊?”普姓男说。“道理是这样的——一个团队得有它的规矩对吧?而在我的队伍里,我希望别人都按照我的要求去办事!你想假如我现在都使唤不了你,那到那个时候我该如何约束你呢?到时候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总得有个威信吧!”
“好!”钟凌仙满口一个答应;不过,他内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可就不像口头说的那样爽快了;他设了一道很厚的防备,只想暂且信了普姓男说的鬼话,如果事情不在他预料中的轨迹上的话,说不定他很快就会放弃。
“那好。我就什么也不问。”钟凌仙道。“不过在临走之前,你至少能告诉我该准备些什么吧?我不想到现场了才发现丢三落四的!”
“那就什么也不用备了!”普姓男说。
“什么也不用?空手去咯?”钟凌仙冷笑了一声,摇摇头表示不能同意道。“这样可不大好吧?”
“你要是实在感到不踏实的话,我允许你带一把弩,还能带20根箭,再来个医疗包;这些物资足够了!”
足够了?
连在一旁什么都不懂的陆鸣都差点笑了出来。在这个人手火箭炮加特林的重武器时代,一把弩箭的火力加持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我说了足够了!”但普姓男并不似开玩笑地说。“我这么提醒你们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一路上的确用不上!你还不如多留点空间,多搜刮一些物资呢!”
“多搜刮一点物资?”钟凌仙呵呵大笑道。“我只怕半路上没搜着什么东西,就变成别人的物资了!”
“怕什么?”普姓男道。“老子身上还带着家伙呢!”
这句话让钟凌仙笑得更放肆起来了,他觉得这场任务可太有趣了;明明自己才是被雇来的打手,但这样一来自己反倒更像是那受保护的对象。
难不成这姓普的保镖瘾犯了?因为找不到雇主所以开始花钱雇人来假扮受保护的对象?
一切的反常令钟凌仙很难摸清楚状况。
不过,当时茶馆里的情况已顾不得让人再多思索了;就在两人谈判的过程中,黑心帮的人已经从四面八方而来,把小小的一座茶馆给重重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