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凌仙将陆鸣从泥巴怪手中夺回,普姓男则立即驱车带着两人逃离这危险的沼泽地带。
钟凌仙让陆鸣平躺在后车座上,细心地无微不至地照看着。
或许是看到陆鸣过于惨烈的状况,普姓男也表示了些许关切之心。
“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不太妙……”钟凌仙沉重地叹了口气,自责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叫他下来,他就不会受到泥巴怪的迫害;而后我用喷火枪救人的时候又令他受到严重的内伤;这样一来二去,想要痊愈恐怕很难了……”
“不要急!我这有大医疗膏,你先给他敷上!”
普姓男给钟凌仙丢了一个游戏内最昂贵的药材,但这也仅仅只能治好陆鸣的一部分伤势,只可以暂时性地保他一命。
钟凌仙帮陆鸣把伤口都包扎好,可此时伙伴还是动弹不得;他需要进一步的治疗,而那些高端的治疗技术,在野外是做不了的;这不禁令钟凌仙头一次怀念起在城里的好。
为了能尽早回城给兄弟治伤,钟凌仙开口问:“我们还要走多久才会到终点?”
“快啦、快啦!已经过去一大半了!”普姓男像所有不耐烦的司机那样粗鲁地说道。
但这一回答,顿时令钟凌仙嗅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息。他站了起来,尖锐地说道:“听你这么说,你对整个任务的流程很熟悉嘛?我现在开始怀疑你那个值得涅槃的地方了。这一切该不会都是你演的吧?最后的终点莫不是我们的坟场吧?”
普姓男的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他从后视镜内能清楚地看到钟凌仙的一举一动;钟凌仙则也能从那面镜子的反射里看见普姓男冷笑,两个人均像是各怀鬼胎。
“我认为……等到了那个地方不就知道了吗?”普姓男淡定地说着,但他趁钟凌仙放松警惕的时候,却忽然朝右边打死了方向盘;这一突然的变相,令吉普车突然脱轨,造成了瞬间的左右失衡;吉普车的轮胎一打滑,顿时整个车身都被掀翻在地,在草坪上连续打了几十个滚。
车里的钟凌仙只觉得天翻地覆,脑袋也跟车顶来了几次磕磕绊绊;在听到无数次的碰撞和摩擦声之后,车才缓慢地停止了下来。
钟凌仙一个踉跄从车厢内滚了出来,当他回想起陆鸣,转身想要去拽车里的人时,却发现车内空荡荡的,人都不知哪里去了!
钟凌仙脑袋还有些晕,心里更是异常困惑,但介于吉普车已经冒起了浓烟,为防止紧随而来的爆炸,他只能暂时远离车辆。
就在他还没走出十步远的时候,车辆就发出了清脆的一响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钟凌仙两眼望着那通红的火光,双手懊恼地摆放在了头上,对于朋友的担心,全都跃然写在了脸上。
就在钟凌仙在想着该如何捡回陆鸣的时候,普姓男却从报废的车皮后边转了出来;随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虚弱的好似玩偶状的陆鸣;普姓男用一只手臂夹住陆鸣,另一只手则握紧了一支左轮枪:那枪口正顶着陆鸣的脖子呢!
“你不许动,君凌!”以人质为要挟,普姓男喝令道。
钟凌仙看了看局势,果断将手掌翻过来,高高举过头顶。
“好,我认输!”
钟凌仙投降的如此快,这让普姓男都有些始料未及了。
普姓男试探地靠进一步,说:“那你把身上的武器全都吐出来!一件也不许留!”
“这个好说!”钟凌仙照着普姓男的意思,把普姓男丢给他的连同他自己的一切防身武器统统丢到了普姓男的脚下。
“好,很好!”普姓男把枪口顶在陆鸣的下巴上,俯身去捡起地上的武器,不时还抬头警惕着钟凌仙的一举一动。
钟凌仙虽然举着手投降,但他的风度却并没有一丝绝望的样子,甚至在心境上还超越普姓男,就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
“其实你早就没打算跟我们合作的,对吗?”就在这对峙的劲头上,钟凌仙忽然发问。“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又像是自问自答道。
“哦?”普姓男饶有兴趣地一笑,问:“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这很简单,从一开始你给我们提出来的那些苛刻条件就能够看出端倪来了。如果你当真存心要我们帮忙的话,你就不应该如此打压你友军的战斗力!你显然是不太信任我们对吧?”
“不错!老子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想要我跟天下第一人单挑,那不得小心仔细一些对吗?”
“是应该小心一些。”钟凌仙像是惯着对方的意思说。“还有第二点,在我们出发的时候,你突然问起了玉雪和我之间的关系;你那不是随口问的,你那时就已经在计算究竟该如何胁迫我了对吧?”
“不错!那傻小子当初还高高兴兴地对我说你是他的好朋友呢!哈哈哈哈!在我看来他是个很不错的棋子!”
“还有第三点,我想你绝对不会放弃这趟任务的奖励的。”
“是啊,对,接着说啊,为什么呢?”普姓男对钟凌仙所说的话全都供认不讳。
“这就更容易看出来了。因为你对这一带的地形实在太过熟悉了!从穿越沙尘暴找到胡桃小镇那时起,我就觉得你对这副本的认知简直到达了恐怖的地步!尤其是横穿沼泽的那一关,在到处陷阱的环境下,你开的如履平地,之前没少做记号吧?我所看到的你用来做路标的东西,就不下一百个;所以既然你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你肯定不想让人瓜分你的胜利成果;所以请我们来只是当个工具人吧?”
“对,我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都给你?”普姓男像是露出了本来面目,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可你现在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你朋友在我手上,你就算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快跟我走,如果打完了任务我就饶了你们一命!要是你敢怠慢的话,小心你朋友的脑袋!”
“是吗?你试试看啊?”钟凌仙对于普姓男的威胁无动于衷,他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笑。
“嗯?你这是什么态度?”心里毛躁的普姓男紧张了,他的手心都是汗,握着的枪把也滑了起来;但他还是把枪捏得死死的,就好像赌徒攒着自己最后的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