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伊鲁西亚,积雪仍然没有完全融化,河流则早已开始解冻,地底下冬眠的生物蠢蠢欲动。
大天使长的长剑一挥,终于开始有了效果。
娜佳一行人离开了弗拉基米尔郊外的民兵组织大营,向礼赞进发,寻找所谓的“力量”红宝石。
从弗拉基米尔到礼赞差不多有150公里,一路上十分平坦,几乎没有什么地形上的阻碍。事实上,整个东伊弗罗帕大地几乎就没什么高山,无险可守,顶多只是河流和气温比较麻烦。
四匹马在路上行走着。灰色的萨什卡和棕色的米什卡在前面走着,枣红色的拉达和脖子上带有黑色斑点的斯维塔跟在后面。
“不过啊……你们不觉得过于安静了吗?”
“啥?”
“这附近啊!连一只起来吃饭方便的野兔也没有!连只鸟也没见着!好诡异啊!”
“我说啊,现在还没完全入春呢,你能指望有多少动物出来?”
“倒不如说你之前是怎么捕到那么多猎物的我很好奇啊喂。你该不会是趁别人睡着时在人家的洞里掏来掏去的吧?”
“咿呀……米沙你这人贱不贱哪。”
“怎么可能啊!我都是捕那些从洞里出来或者根本就不冬眠的好吗?!在你们心目中我就是这种如此邋遢的形象吗?!真是的!”(抓捕野生动物在现代是很不好的行为,建议别学。)
米沙的头发显得更乱了。娜佳忍不住揉了揉米沙的头。
“好啦好啦……”
……………………
第一天白天,平安无事。但仍然一只动物也没见到。
“Эх...幸好干粮还够。”
波扎宁拿出了地图,仔细浏览了一遍。
“我看了一下地图,再往前2公里左右有一个叫赫沃斯特的村庄。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他们进入了村里。赫沃斯特村的规模不见得比格鲁伯斯特大多少,人口也差不多,不过这个村有个特点:几乎每家都有一块用木篱笆围着的地,专门用于养殖肉猪。
“好臭!虽然这样说人家不太礼貌,但是好臭!”
“好了好了,大家都知道你的嗅觉有多灵敏了,你好棒啊。赶紧走吧。”
波扎宁随便找了个人家。他敲了敲门。
一位头发斑白,戴着红色头巾的老妇人打开了门。
“你们是谁啊?”
“大娘,我们是过路的,想在这借宿一晚,明天就走。”
“行,随便吧,别偷东西就行……诶,等一下!客人,您该不会是那位波雅林老爷尼古拉·波扎宁吧?”
“您怎么认出我来的?您见过我?”
“唉,不是。只是有一个肉商曾经到过这里,她在做生意之余跟我谈话的时候,偶然提到过您的长相。没想到您真的来了。”
“阿妮娅。”“阿妮娅啊。”“绝对是阿妮娅。”
没错就是阿妮娅。
“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波扎宁如此想到。
四人在屋里睡了一夜,勉强挤了下来。那位老妇人被波扎宁的名声蒙蔽住了,没认出其他三位。不过本来就不认识。
屋外,风将树木吹得沙沙作响。偶尔传来猪圈里一两只猪的叫声,随后又是一片寂静。
……………………
第二天早上。
“啊啊啊啊??!!我养的猪全不见了啊!”
娜佳被老妇人的尖叫吵醒了。
“怎么了,大娘?您说什么不见了?”
“我养的六头猪啊!昨天晚上还在的,今天早上我到猪圈看的时候,六头猪全不见了!怎么回事啊?”
“啊?!这么诡异?!”
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猪圈内一头猪也没有,连一根猪毛也没留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思考许久也得不出答案:四个人当中根本没有一个人出去过,连水喝太多起夜的都没有。
……………………
四个人只好与老妇人告别,继续向礼赞方向进发。
“尼……科利亚,你觉不觉得这跟法术能力有关啊?”
“我觉得完全有可能。从米哈伊尔王公还在大营那会儿,一直到现在,都出现动物消失的现象,而且时间异常地短……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那就得提防一下了。天知道那家伙只是来搞恶作剧的还是另有所图。”
“……希望动物没事。”
第二天晚上,四人在野外露宿。一夜无事,只是听不见鸟声,太过安静反而无法入眠。
……………………
第三天,四人到达了目的地附近。
坐落于奥卡河畔的礼赞城,是闻名于全伊鲁西亚的古城之一,也是当年大汗国侵略伊鲁西亚的第一站。礼赞大公国曾是少数几个能与岑特大公国对抗的存在,直至在伊凡五世的父亲瓦西里三世还在位的时候被吞并。
作为前公国古都,礼赞无疑是美丽的。夹在两条小河之间的礼赞克里姆林宫和在她旁边的斯巴绍-普列奥布拉任斯基(主显圣容)教堂组合起来,并不逊色于首都岑特的那个组合——至少当地人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时刻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有一个强盛的公国。
但四人都不愿意在此久留:主要是外部情况不允许。
“科利亚,你还记得你们当时是在哪里碰到那颗宝石的吗?”
“唔……应该是城东南吧,我记得那一片没什么人居住,离奥卡河很近。不过我也不确定现在宝石还在不在那里——啊不,它现在完不完好都是个问题啊(毕竟都暴露出来还给我们踩到了)……”
“先去看看吧,万一还在的话,那就最好了。找不到,我们再去城里打听。”
他们沿着还未完全解冻的奥卡河,终于找到了去年夏天民兵组织第一次大战的地方。
“啊,好怀念啊,虽然我打到中间就晕倒了,也没帮上兄弟们什么忙。”
“那有什么好怀念的啊喂。”
“好,那你们在这一带找吧,我去那一头。”
“诶?你不记得具体地点吗?”
“当时一扎到立马就没意识了啊!再说了,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您还记得什么时候在岑特大败敌军的吗?”
“废话,去年10月26日。”
“……”
“不,这……这两个问题哪能一样啊?!”
“得啦,你们俩!阿廖沙,你跟科利亚一起去那边,我跟米沙在这边找。”
四个人分成两组,分头寻找。
阿廖沙和波扎宁在离河比较远的地方寻找。他们翻遍了整片草地,翻遍每一根草、每一块石头、每一堆雪,甚至惊醒了洞里的蚂蚁,然而就是没有宝石的踪影,连碎片也没有见着一块。
“怎么也找不到啊。”
“好奇怪啊,难道是有人把它拿走了?”
“该不会被某位民兵拿去了吧?”
“天哪,有可能!我晕倒的地方就在宝石附近,他们到处找我的时候估计也发现了,顺手牵羊也不是不可能哦!要是那样的话……完了完了完了——!”
“冷静,冷静!我,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不必慌张!”
阿廖沙和波扎宁继续寻找。
……………………
另一边,娜佳和米沙在河岸边寻找宝石。
“娜佳。”
“嗯?”
“你觉不觉得科利亚他……有点那个啊。”
“那个是哪个?”
“就是有点……憨憨的。”
“嗨!你哪知道,干大事的人往往都不会过分拘泥于小事情的。你就看着吧,不久之后,他说不定连斯摩连斯科夫都给我们夺回来了。”
“Ладно.”(“行吧。”)
一阵沉默。大家都在专心寻找。
……………………
米沙突然站了起来,挥了一下手。
“不对!”
“哪里不对?”
“有点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是什么比较大的动物……它在往这里跑过来!”
“比较大的动物?跑过来?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啊?”
“不知道,反正是有四条腿的那种……对,马,没错!是马!有一匹马在往这里跑来!”
“啊?我以为你们刚刚都把马拴在那边的树上了。”
“不是不是!我很确定我们的马已经被固定住了,那应该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野马。但还是不太对劲……总感觉还有一大堆别的生物跟着过来了。”
此时,不用米沙专心听,娜佳也看到了:有一个人骑着马跑了过来,个子似乎不高,身后还有一堆动物,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有。
牧场主?完全不像,而且动物们奔跑的速度不太正常:就连平常根本就不怎么动的家猪也似乎一下子找回了野性,拼命奔跑,生怕掉队。
这完全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你跟我想的一样吧?”“完全一致。”
夫妻俩相视一笑。
“撒腿开溜啦啦啦啦啦!!!”完美答案。
“你们那边怎么这么吵——我去,那是个啥?!”阿廖沙回头看了一下,惊呆了:大约数百只动物像发了疯似的朝着这边跑过来,而且似乎还挺整齐。
“那边那两位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跑啊!”米沙对着阿廖沙和波扎宁大喊道。
波扎宁却是一点也不慌。他一把抓住阿廖沙。
“恕我失礼了哦,大公。”
他以一种十分不可思议的速度将阿廖沙带到了娜佳身边。
“等等……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啊你?!难不成那就是你的……”
“对啊,就这么简单。”
“……突然感觉我们好废啊,姐姐。啥帅气能力也没有。”
“Иди к чёрту.”(“去你的。”)
……………………
突然,那个骑在马上的个子不高的人停了下来。动物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四人站住了。他们回过头去,望向那个矮子。
“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新当选的大沙尔娜杰日达·梅德维杰娃吧。我正要找你,没想到你主动过来寻死了。”
娜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谁啊?”
没有回答。
“管我是谁!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动物们又冲上去了。
“陛下小心!!”
后事如何?
Продолжение следуе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