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拉哈现在依旧云雾缭绕。
使方圆几十里被迷雾所笼罩——这便是马特维·别鲁霍夫的能力「迷雾之后」(За туманами)，十分简单粗暴。
Правда ли? (Really?)
……………………
“被你看穿了呢。”
别鲁霍夫一边说，一边摘下了眼镜。
“……我不明白，马特维·瓦西里耶维奇。”
“什么意思？”
“你为何要背叛我们？”
“……明明是你们背叛了我。”
“你是说伊凡·瓦西里耶维奇先皇吧？他早就死了，我也不打算继续施行他的政令。”
“那我可不知道。总之已经太晚了。”
别鲁霍夫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裁纸刀，朝米沙刺去。
“哈！自己的本性都暴露出来了，还想活着走？我的老朋友啊！”
米沙迅速作出反应，将右手从口袋里拿出石子，同时左手保护自己，随时准备把裁纸刀连同别鲁霍夫发射到九霄云外。
就在这时，一只乌鸦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把米沙吓了一跳。
在那一瞬间，米沙分心了，一不小心收回了法术能力。等他回过神来，别鲁霍夫早就刺中了他的右肋。
“呃啊！”
米沙根本来不及发动法术能力，只好匆忙抓住别鲁霍夫的手臂，将其推开。娜佳急忙过去搀扶。
“米沙！”
“我没事！该死的乌鸦，害得我分心了！”
“乌鸦？什么乌鸦？”
“就是乌鸦啊！那么大，那么黑的一只！你没看见？”
“你眼花了吧。”
“你才眼花了！我的视力比你不知好了多少。”
别鲁霍夫缓缓从地面上爬起来。
“我也是老花了，没刺中你的致命部位。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来人啊！”
（那你把眼镜带回去啊，老头！！）
从大雾中跑出来十来个全副武装的护卫：全是奥特芒人。
“又来了！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什么东西！”米沙表示有点慌。
“慌啥？你忘了我的能力了？”娜佳早就悄悄发动了「漆黑灵魂」。“凡是生物，都有灵魂。没有的，便只是幻觉而已。”
“攻击！”
“那边有两个！其他都是假的！”
“多谢！老头就交给你了！”
米沙重新树立起了信心。
娜佳拔出剑，砍向别鲁霍夫。
“别鲁霍夫”应声倒下，发出哀嚎。
“嗯？等等，声音好像跟刚才的……”
娜佳反而被飞过来的刀子刺中了左肩。
“？！”
“娜佳……对吧？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但是光看到灵魂可不够呀。既然我有，”别鲁霍夫一脸得意地说道，“那路人也有啊。”
娜佳才发现她刚刚砍到的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因为这个活人刚好挡在别鲁霍夫前面，又被迷雾伪装成了别鲁霍夫的模样，娜佳便没有仔细辨识，结果“逐年家打雁，今却被小雁儿鹐了眼睛”。
（某猴子：这一幕似曾相识。）
“原来如此……障眼法啊。刚刚是有点心急了。”
“有点？”薇拉出来吐槽了。
“给朕留点面子行不行。”
“不行。”
……………………
娜佳回过头去，准备观察别鲁霍夫的下一次行动，但失败了：人家根本就没动，跟被冻僵了一样待在原地。
“那是……什么？”
“啥？”
“你身边那个！”
别鲁霍夫指着靠在娜佳身边的薇拉。
“啊……跟薇拉打个招呼。薇拉，这个是比久未清扫的厕所还要恶臭的叛徒，别鲁霍夫先生。”
“随你怎么说！不过她怎么这么眼熟？”
“眼熟？薇拉，你认识他吗？”
“嗯，几分钟前刚认识。”
“不是！我确实在哪里见过你！我就是记得！”别鲁霍夫想了一下，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变得十分惊愕和愤怒。“你……您该不会是那位大人……”
“理解不能。”薇拉沉默许久才挤出这么一句话。这让娜佳更是一头雾水。
“你……你这个混蛋！你知道那是谁吗？！”
“哦！我获得能力的那一天她跑过来的，现在算是……寄居在我灵魂里吧。”
“寄居……你一个无知的小姑娘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能受到那位大人的青睐？！就因为你被选出来当皇帝？荒唐！极其荒唐！我现在必须杀了你！”
“……你在说什么啊？‘那位大人’是谁？薇拉吗？说起来她确实有点……”娜佳看着身边的薇拉。“不过在我眼里，她除了是个鬼不鬼人不人的东西以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现在的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那个鬼不鬼人不人的东西嘟囔道。
“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否定，是错觉。”
“别自顾自在那里聊天啊！这是在战斗严肃点好吗？！”
别鲁霍夫气得直接把刀子扔了过去。
这回娜佳轻易躲开。
“我可不会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我已经记住你的灵魂那丑恶的样子了。你想什么我全知道。”
（顺带一提，娜佳后来回忆说，她看到的坏人的灵魂，色调一般都会暗一点。果然暗色系是反派的标配呢。
某地狱幕后黑手：啧。）
“哼。那就尝试着……冲破我的迷雾吧。”
城市里的雾更大更浓了，无论是阿斯特拉哈克里姆林宫（这里也有。没想到吧。）还是街上的房屋，现在全都不见了。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一片空白。
——至少肉眼看上去是这样的。
“我的法术能力「漆黑灵魂」只能看见灵魂——也就是说，只能看见生物，什么障碍物之类的……全部都看不见，无法碍眼，也无法闪避。”娜佳如此想到。“真是……完美的双刃剑能力呢。”
娜佳（连带着薇拉）再一次径直冲了过去。
“这一次！就是你的脑袋！”
剑起，头落。
……………………
“我赢了！再一次！”
娜佳表示十分愉悦。
“嗯嗯，好棒啊。话说回来，陛下您应该还没忘记某个十分重要的人吧？”
“对哦，从刚刚开始好像没看见米沙啊。喂~米沙，你怎样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娜佳突然惊慌失措，大叫了起来。
一个灰色蓬乱头发的小伙子，跟两名护卫一起倒在了血泊中，一动不动。
“这……这不可能……难道说别鲁霍夫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袭击了他……？还是有别的人？”
“那个……能不能先别想这些了，救人要紧……”
娜佳急忙跑过去检查米沙的身体，但还没靠近，便听到了一种不祥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嗯？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小伙子慢悠悠地翻了个身。
“敢情这傻狗是睡着了啊淦！！！！！”
“仔细一看，这家伙除了右肋刚刚刺到的伤口以外，……都没受什么重伤，血几乎都是那两个小兵的……不过为什么会睡着啊？”
“所以说啊……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啊。”
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位人头落地的老家伙慢悠悠地走过来，拿着自己的头，然后将其安了回去。
“哼……对着你老公的老前辈的尸体这么粗暴，还想当君王……缙绅会议居然选出了这么一个家伙呵。”
“尸……体……？难道说……”
“对，马特维·别鲁霍夫已经死了……大概两年前吧，被捕之后没过多久就猝死了，连拷问都没来得及。”
“等等……如果那家伙已经死了，那……”
“没错，我看到了他的尸体，然后就占——”
“难怪我总觉得你的行为跟你的年龄不太相符啊。”
“对啊，你一个老头未免也太矫健了。”
“老当益壮不行吗！！！话说回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吗？我可是把自己的灵魂塞入别人的身体里的——”
“是是是，好好好。现在请你安息吧。”娜佳梅开二度，这次连身子也被腰斩了。“就你这肉体回复，比那个老太婆差太多了。就算我弄不死你，你也别想再打败我了，糟老头。”
“嘻嘻嘻嘻嘻嘻嘻……”
（尸体在说……算了，我还没看呢，不乱玩梗了。）
“嗯？”
“哈哈哈……好痛啊……”
“请您滚好吗？我有正事。”
“你往哪里跑啊……”
“不关你事……啊咧？！怎么这么困……”
娜佳突然感到一阵倦意。
“难道跟米沙一样……还有谁在这里……”
“陛下！小心！”
“不行……薇拉……保护……”
娜佳倒在地上，跟米沙一样睡着了。
……………………
“所以说……你有什么资格啊。”
别鲁霍夫再一次把自己的身体复原。
“我承认，你是个可怕的对手，但论实力，还是我更胜一筹。因为这具身体的眼睛早就老化看不清了，我担心用刀子扎不准，才会在刀刃上涂上昏睡药剂——就跟那个蠢到没边的克林斯基一样啊。”
别鲁霍夫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裁纸刀，走向正在昏睡之中的娜佳，举起刀子。
（被无视了呢，同一地方摔倒两次的大公。）
“那就再见吧……你没资格跟那位大人如此亲近。”
«Прекрати.» （收手吧你。）
“谁在跟我说话……呃……呃啊啊啊……”
别鲁霍夫突然说不上话，双手捂住脖子，连刀子也不管了直接扔地上，就好像真的被人狠狠掐住脖子一样。
事实上，是真的被掐住脖子了——薇拉干的。
“既然你只是借用这个人的身体，那么作为精神体的我，完全能碰到你的灵魂本体——这理由不牵强吧。”
“不可能……放开我啊，你这个……”别鲁霍夫想用手赶走她，但没用。
“我怎么了？你刚刚还不是亲切地称呼我为‘那位大人’嘛。现在怎么这么没礼貌了啊？”
“求你……求您放手……”
“我只想好好见证新王的诞生，而你却一个劲地阻挠我，现在又让我放过你？”
“对……对不起……”
“我可告诉你，其实我现在这种状态根本无法离开陛下，我现在能碰到你完全归功于她的法术能力。”（此时别鲁霍夫离娜佳大约2米。）
“能力……”
“她现在不只能看见灵魂，还能触摸到他们。作为跟她两位一体的精神体，我只不过是负责向你展现她过人的成长力罢了。”
“居然能在昏睡前……可恶……”
……………………
就在此时，后方传来一声巨响。
«Сторонитесь!!!!» （快让开！！）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辆马车，径直往他们那边冲过去。
后事如何？
Продолжение следуе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