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刚刚降临察列岑城。
位于这个世界极北部的伊鲁西亚,即使是在夏天,夜晚的寒凉之气也足以把你逼回室内——除非你穿了外套——更别说在四月。
市长及其他政府工作人员早早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市民们也乖乖待在家中,街上只有几个偶然路过的人——天已黑了,连他们是好是坏都看不清。
然而,在城市主干道的中央,有两个人根本不想回家,也无暇顾及寒风。
弗拉基米尔·弗谢沃洛多维奇和另一个人在夜色下对峙,两眼充满血丝。
“来了啊。”
“今晚结束这一切吧,弗拉基米尔。”
另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比较中性,不容易辨别性别,但躲在一旁观察的米沙很确定:这是个女性。由于环境昏暗,无法看清她的长相,但勉勉强强能看清动作。
只见那个女人弯下腰,捡起了什么东西,扔向弗拉基米尔。
“同一个招数用第二次,简直愚蠢至极!”弗拉基米尔再一次躲开了她的攻击,并从斗篷里掏出了一瓶水,撒了过去。
看样子是泼到了那个女人——她稍微停了一下。
紧接着,出现了一个怪象:女人突然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肩,然后将什么液体(幸亏有月亮)朝弗拉基米尔的方向甩。
“你只会从远处攻击别人吗!”
弗拉基米尔冲过去。
这次换女人的右肩飙血了。
“完了,完了!不管怎样,绝对有一个人会死!”
米沙看不下去这场与自己毫无关联的闹剧了。他跑过去,拿起了刚刚女人甩过来的物体,随便瞄准了一个方向——已经没时间了。
“「矫健雄鹰」!”
不明物体砸到了那两人左边不远的石子路上,硬是给爆出来一个坑,声音在黑暗寂静的城市里回荡。
那些已经熄灯睡觉的人家又亮起了灯,想一窥究竟到底是哪个疯子竟然扰乱了他们的平静睡眠。
那个“疯子”完全不顾自己有没有扰民,走到两人中间,大声劝导起来:
“我说你们俩啊!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点吗?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非要打得头破血流的?”
“啊这……关您什么事啊大叔!”
“对啊!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这次决斗也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您来凑什么热闹?”
“私事?都在大街上飙血了还能叫私事?我看你们都不是等闲之辈吧?法术能力就给你们这么用的吗?嗯?”
“法……啥玩意?”
“你们正在用的东西!”
“嗨呀,吵死了!滚一边去!”
那个女人推开了米沙,又把血液甩了出去,这回弗拉基米尔根本没来得及躲开,被射中了脖子。
他急忙捂住被破坏的颈部,然而这并不能让他恢复呼吸。
“你……你这个*妇……别小看我!”
从弗拉基米尔的劲动脉里喷出来的血液里,突然飞出许多十分锐利的东西,直接击穿了女人的心脏部位。
“唔……可恶……”
两人先后倒地,逐渐没了气息。
(有点血腥啊。)
在一旁的米沙好不容易才发觉他面前的两个人已经死了这件事。
娜佳和柳达从不远处的客栈跑了过来。
“米沙!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只是有人挂掉了!”
“啊?‘挂掉’是指……呜哇,好血腥。”早已习惯与血液接触的柳达也不禁发出了感慨。
“这两个人都怎么回事?”
“嘛……总之你们在楼上也该看见了,他们都有法术——”
“哦,让我猜猜,这回是不是踩到了埋在卡桑的那颗绿宝石?”
“我看一下脚底有没有痕迹。”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他们都有法术能力,一个好像是能从水里——”
“哎呀,都死了还谈这个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收拾现场,别让人看见。”
“好……好吧……”米沙极其不情愿地说,但心里仍然想着那两个人的事。
“究竟是因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的生命呢?”生性偏乐观的他完全无法理解他们几近于自杀的行为。
“心里堵得慌?”
一只十分温暖的手放在了米沙乱蓬蓬的头上,十分柔和地抚摸了几下。
米沙猛地一抬头。一个十分能够安慰人的笑容出现在妻子的眼前。
“嗯……别说出去啊。”
“了~解。”
米沙弯下腰去,准备把弗拉基米尔的尸体搬到别处去。
“嗯?怎么感觉这个家伙的血液在动——不好!”
米沙急忙用手遮挡,但血液直接贯穿了手臂,直接在左胸(再偏一点点就差不多是主动脉了)上开了个洞。
“ЧТООООООООО——??!!”
(↑好久不见的口头禅。)
“米沙!!!”
一道亮光射了过来,米沙身上的空洞瞬间消失。
“即使已经见过很多次,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你的能力太神奇了。”
(居家旅行必备?)
“先别急着夸我,后面!”
柳达的直觉是对的:有一把血红色的尖锐物品径直飞了过来。米沙急忙闪开。
“切,学聪明了。”
米沙一瞬间便听出来,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喂,沃瓦,你想躲到什么时候?出来让他们看看。”
(↑尸体在说话。)
从两边的巷子里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跟刚刚扑街的弗拉基米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另一个人也与那个已经逝去的女人别无二样。
但有点不对劲。
“很奇怪啊,薇拉。”
“怎么说?”
“确实是有两个灵魂站在那里,但是好像跟一般人不一样,少了什么东西。”
“鬼都是这样的,没有肉体,只有灵魂。”
“鬼?!一般来说鬼不都是在地狱里吗?”
“所以说是‘一般’啊。”
“理由好牵强……那普通的武器应该伤不到他们吧,米沙有点危险啊。”
“啊,不不不,其实打得到的,只是他们再生速度很快而已,而且几乎没有痛觉。”
“哦。也就是说……”
还没等娜佳把悄悄话说完,两个对手就强行打断了。
“嘿!那边那个,跟旁边那个女的说什么呢?”
“挺大胆的啊,竟敢目中无人!”
娜佳缓缓将目光转移到两个人——我是说“鬼”的身上。
“既然是鬼,那也就是说……怎么打都不会痛,不会死,对吧。”
“啊这……你在说什么胡话?”
没有回答。
“米沙,那个女的脸好像也不错喔,你愿不愿意打?”
“是敌人便打,何需再问。”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人。那么……那边那位‘施洗者’就归我了。柳达,你退后点,我可不想把你卷进来。”
“是。”
柳达跑到刚才米沙躲在后面的那一堆木板边上观望。
……………………
“你在船上的时候还搞得挺神秘的,现在大胆起来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跟男的交谈罢了。”
“女的就可以轻松应对?我可是记得,我和另一位凑过来的时候你脸红得跟那个什么一样。”
“我都说了,礼貌问题。再说了,我愿意跟女人说话跟我见到靓女会害羞有矛盾——唔呃呃呃呃呃呃呃我不能呼吸了——”
薇拉紧紧掐住了已经成为鬼的弗拉基米尔的脖子。
“够了,变态,你先睡一会吧。”
“为……为什么你能对鬼这样做……该死……”
弗拉基米尔一挥手,将自己的尸体里的血液发射了出去。
(↑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
“我已经见识过了,我可不会中你的圈套。”
娜佳拿起早就**的剑,轻轻松松挡了下来。
“嚯~?是这样吗?”
然而娜佳还是受伤了,脸上出现了几道划痕。
“啊……啊咧?我挡下来了啊?”
“你以为刚刚只有水袭击你吗?仔细看好了,小姐,内有乾坤!”
还没等娜佳反应过来,第二波攻击又来了。
“可恶……这回……试一下这招!”
情形比较复杂,所以我就简单描述一下:它转起来了。
“果然……是不一样的触感,有别的东西在血液里!”
还是有两三个物体扎到了自己。不过这回娜佳看清了:那玩意的形状与鱼鳞几乎完全一致。
“怎么回事?难不成你那水里还有鱼什么的?”
“你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我不仅可以随意控制液体,还能在里面加类似鱼鳞等等小而尖锐的东西,换句话说,直接用钉子钉死你也可以,只用鱼鳞已经很仁慈了。”
“好一个‘仁慈’的人儿!可惜上一个这样标榜自己的已经下地狱去了。”娜佳反唇相讥道。
“少看不起人了!接招!”
更多血液连带着‘鱼鳞’向娜佳冲了过去。
她急忙躲开。
“看我反击回去!”
她拿起了剑,用尽全力将其中一股水流打回去,但被弗拉基米尔轻松停住。
“你刚刚没听清吗?「随意控制」的意思就是「随意控制」!既然我能让它动,自然也能让它停!懂了吗?你这个四肢发达的白痴兽人!”
弗拉基米尔摆出了一副“你这个菜逼”的表情。真是再巧不过,大约两秒钟后娜佳的脸上也出现了个一模一样的。
“我要是那样,就不会被选为大沙尔了。提示你一下:小心腿。”
“哈?你——呃!!”
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一只野狗,咬住了弗拉基米尔的右腿。
“好痛啊!哪里来的狗?滚!”
弗拉基米尔使劲甩动右腿,但那只野犬迟迟不肯松口。这时娜佳已经绕到了他的后面。
“虽然是废话,但……你已经死了。”
(お前はもう死んでいる。)
“啥???!!!!”
弗拉基米尔的左腿被娜佳——准确来说是薇拉的手刀给砍了下来。
“我的能力「漆黑灵魂」能够通过与灵魂直接接触,从而达到与非人生物交谈的目的。不过,那只野狗刚刚是被你的水流擦伤了,我刚刚做的也就只是告诉它袭击它的人在哪里而已。说白了,”娜佳一个帅气转身,“这都是你所犯下的罪孽,怪不得朕。”
“我的腿啊啊啊!!!为什么无法再生!!”
现场只剩下再起不能的弗拉基米尔的呻吟声。
(沃瓦,腿在树上呢,不痛了啊。)
……………………
“那么……那边怎么样了——哦,好像已经搞定了。”
一声巨响。那个已经化为鬼的女人已经被米沙击败。
“那么……来聊聊天吧,弗拉基米尔·弗谢沃洛多维奇。”
后事如何?
Продолжение следуе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