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出问题，林楠和杞巧准备向总办大人报告。
或许是听见了声音，程总办从闭目养神中睁开眼，又恢复了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
——是不是领导都是这个样子的。
林楠心里嘀咕，没敢说出来。
“情况怎么样？”
程总办平静问道。
“应该是自动装填装置对炮弹大小的兼容性问题，我会调整设计，预计有两个工件需要重做。”
林楠回答道。
“还有就是，我刚才想到可以加一个外部的供油装置，在管道不断的情况下可以持续作战，管道被破坏的情况下切换至使用携带煤油。”
程总办沉吟片刻，然后回答她：
“你可以试试，但这个任务的次序放低，目前我们的目标还是测试‘龙舟’的实用性。”
“好。”
“我们先上去吧，今天叫你们过来，还有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林楠没想出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她继承的记忆本就残缺，不靠谱。
于是他们四人又沿路返回地上，到了总办大人办公的厅堂。
“把昨天那个盒子取来。”
程总办对自称小孟的女孩说道。
小孟并未答话，只是轻轻点头，大毡帽随之上下起伏，随后她快步走出厅堂，数分钟后再度返回，手上多了一个暗红木盒。
她将这个暗红木盒递给程总办，然后乖巧地站在总办大人的座椅后，一如林楠她们刚来时的模样。
程总办接过这个木盒，并未第一时间将它打开，只是放在手边，转头对林楠她们说道：
“刚才也和你们说过了，这一轮部件测试后，‘龙舟’项目将推进到实机驾驶的阶段。”
“关于驾驶员的人选，我倾向于你们二人中的一个，毕竟东西是你们做的，由你们来驾驶肯定更加得心应手，也更容易发现问题。”
“可是……”
杞巧刚想开口，被程总办抬手制止了。
林楠知道她想说什么，以她们两个女孩的体质，连推动操控杆都困难，更别说驾驶“龙舟”了。
“我知道驾驶需要相当程度的体力和力量，这是目前的你们并不具备的，所以我向上面申请了这个。”
他这时才打开那个暗红色的木盒，里面是一颗黑色的小石子，放在海绵垫子上。
“这是一颗‘原石’，里面的技能是‘剑’。”
林楠默不作声地听着，所谓的“技能”，明显是这个世界相当重要的常识，却恰恰在她继承的知识里欠缺。
“有所艺者曰技，贤而疆壮曰能，以你们的视界，对技能想来都不陌生，甚至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技能，但按照龙朝授予原石的规定，我还是要完整地为你们介绍一遍。”
程总办不知从哪摸出一本册子，大概是对技能的官方描述，但他也并未照本宣科，只是偶尔看一眼，用作提词。
“所谓技能，一般是由先天的天赋，以及后天的勤学苦练结合才能成就；技能种类繁多，无穷无尽，三百六十行，皆可成技能。”
“技能按‘天地玄黄’分阶，用你们比较熟悉的说法，则为Level 0、1、2、3。”
林楠和杞巧十岁起就在西方生活，对Lv的说法的确更加熟悉，让她惊讶的是程总办的洋文发音并不别扭，对于自学者来说，很是难得。
“‘黄阶’技能的持有者，相较于普通人，有相当程度的提升，比如说我的‘术数’，你们的‘机械’；普通人想要成就一项‘黄阶’技能，已属颇为不易。”
“能将一项技能提升至‘玄阶’者，就更加稀有，玄阶的特点即在于‘玄’，‘玄阶’的技能能让人做到一些……”
程总办想了想该怎么形容，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册子，才接着说道：
“一些变戏法一样玄妙的事，以‘剑’为例，‘玄阶’的剑客，即可‘御剑’，踏剑而飞，或是御剑杀人，都不在话下。当然，无故杀人，按龙朝律法论斩，‘长技’成立以来，刑法场砍过一名玄阶‘剑’和一名玄阶‘刀’的脑袋。”
——怪不得杏白要和我强调Lv1以上的技能，到了玄阶，就相当于有了超能力吧。
林楠眨眨眼，想接着听听后面两个等级的介绍，可惜事与愿违。
“按规定你们能听的信息就到此为止了，至于‘地阶’和‘天阶’，你们在西方的大学里肯定也见过，我希望或许再过几年，能有机会在对应的流程里和你们介绍。”
——这是在给我们画饼吗？“好好干 ，龙朝不会亏待你们的。”
“然后是‘原石’——”程总办将册子翻过数面，大概是跳过了对“天阶”“地阶”的介绍。
“在龙朝的传统观念里，‘原石’是由天地所生，集日月精华而变得不凡的石头，其中都蕴含着某项技能，触碰即可共鸣，被共鸣的原石会变成一件与技能对应的道具，而共鸣原石的人，则会直接获得这项技能。”
“不过按照西方最新的说法，这是由一种叫‘以太’的物质形成的，再具体一些，龙朝可能还没你们清楚了。”
程总办说完自嘲般笑了笑，无论是他还是这本册子，看起来都没能接触到西方最新的研究成果。
接过这个话题的是杞巧。
“‘以太学说’，是一种新兴的、能够解释‘技能’存在的假说，最初由巴赫教授提出，也始终在由他进行完善。其实这个假说目前并没有什么依据，不过它的自洽性很强，追随者也很多。”
杞巧似乎对这个话题颇有研究，她接着滔滔不绝道：
“按照‘以太学说’的理论，‘以太’是‘文明’挥发的产物，而‘技能’和‘原石’，则又是‘以太’凝结的结果。”
“这套学说与我们通常认为的，‘技能是勤学苦练所得’大不相同，但将‘技能’与‘文明’挂钩，却能够完美地解释‘原石’的诞生，包括‘为什么再没能发现古代技能的原石’，‘为什么新出现的技能会有相应的原石同时诞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这样一套目前显然缺乏论据的假说，才会如此出乎寻常的火爆。”
程总办一边听着，一边在册子上添上几笔，他并未详细记录，大概是从杞巧的话语中，判断出这个假说的价值不高。
他停下笔后，接着刚才的话题：
“接下来，就是这个授予原石的流程，最核心的部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