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正的死亡吧。
他还没有回过神,又听到附近的植物发出啜泣之声,似乎还有泪水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悲伤、恐惧、怨恨,他从那些声音里感受到了这些情绪,而血一样的少女本身也是充满悲伤的,他忽然想要知道少女过去发生了什么,这样的扭曲这样的悲伤应该是有什么原因吧。
他胸口的凉意还在,但不知为何他有种想要靠近少女的冲动,他想为这样的悲伤、怨恨划上一个句号。
不过在他就要踏出门槛之时,少女的身影忽然凭空消失。
什么?
他瞪大双眼,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不管他怎么揉眼睛,少女的身影确实哪里都看不到了。他失笑,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身在的世界是扭曲了常理的世界。
不过,那些植物仍在哭泣,他默默听着它们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一种怀念的感觉,他对于这些植物会发出声音这件事并不吃惊,声音对他而言是很特殊的存在,因为只要是有生命力的存在都会发出声音,不管有没有人听得到它们,它们都依然存在着。
“不要紧的,你们不会死的,我向你们保证。”他突然说道。
那声音一瞬停止了,植物们似乎在注意着他,注意这个奇怪的存在。
它们虽然没有回应他,但那之后它们也没有发出哭泣的声音了,而是安静地立在原地。
他感受着胸口发凉的程度似乎有所好转,不禁一屁股坐在门槛前,望着那个院子却一直都没有跨过门槛走过去。
时间确实在流逝着,虽然周围的环境依然没什么改变,但他感觉得到身体里时间确实在流逝着,说起来过了这么久他也没有觉得渴或者饿之类的,是不是也非常异常?
“喂——你,蠢货,在干什么蠢事?”
熟悉的声音从门槛那边的院子里传来。
他被那突然的声音唬了一跳,不必抬头他就知道声音的主人的身份了——是那个刚见到他的面没多久就拿着剪刀追杀他的黑裙少女。
他有了戒备心,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朝身后退步。
“哼,知道害怕我么?蠢货,你比那些蠢货似乎聪明一些呢!”黑裙少女语带嘲讽地说道,不过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他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两个家伙都是神出鬼没的!
“多谢夸奖。”他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身体继续后退着,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动作。
“不过——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会和那些蠢货有同样的下场,不要觉得不甘心,那是你等应有的下场,哼哼!”她诡异地低笑着,开始朝着他慢慢走过来,手里也亮出了剪刀,她那长长的发丝与黑色的裙子一起被风吹得起舞,与红裙少女不同,她的美带着一种凛然,一种冷血。
虽然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他看着她的动作已明白她要做什么,身体更加快步后退着,不过老是这么逃跑也令他不甘心,他朝少女不满地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是跟你无冤无仇么?”
“为什么?蠢货就是蠢货,看来你连对话的价值都没有呢!就这样老实被我刺吧,虽然现在的你不会流血有点无趣,但应该能感受得到痛苦。”黑裙少女冷冷地说着,她已经踏过了门槛,慢慢朝他逼近。
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不会流血但可以感受得到痛苦?意义不明啊。
许多问题堆在眼前,没有一个他能够理解,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因而一味处于被动被虐的境况,难道他一直要处于挨打的状态么?他看着危险源头逼近自己,心中的恐惧与怨恨齐发,他想拒绝这一切!
既然这家伙说他不会流血那就试试看,就算很痛至少也能确认她说的话是否正确,只要不让对方刺中要害就行。想着,他反而往远离井的位置后退。黑裙少女似乎有些厌烦慢走,忽然朝他冲了过去,他在内心惊叹少女动作的迅猛,自己也不敢有所松懈,正面迎上了少女。
在少女所持的剪刀刺向他之时,他瞄准时机伸出手捉住了其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不料她握着剪刀顺势就着他的手臂刺去,他虽然意识到了要避开,但动作慢了一步,因此剪刀尖锐的刀尖重重划过他的手臂内侧,把他的衬衣划出长长一条口子,皮肉也划出了深深的口子,火辣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不由往身后跳了一大步以拉开与少女的距离。
少女紧接其上,手中的剪刀迅速地朝他的胸膛挥下,一道临近右锁骨至左腰部的伤口就此形成!他因为剧烈的疼痛动作迟钝了不少,因此眨眼间胸前又有两道新的伤口形成了!奇怪的是少女并不往他的要害刺去,而只是热衷于增添他的伤口而已,每在他的身上划开一道口子,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加深一分。
少女大笑了起来,她一手拭着眼角笑出的泪,嘲笑道:“这表情还真是壮观,不过有一种表情我更加想看,要试试么?”
他满脸恐惧地看着她,像是突然清醒般猛地向身后退去,但因为动作不稳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少女的动作非常迅速,她很快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使得他猛地躺睡在地上,他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地面,几乎使他失去意识。
少女双腿跪在他的胸膛上压制住了他的动作,他微微睁开一只眼,惊愕地发现少女手中的剪刀直直朝他的喉咙刺来……
这下他就要和世界告别了么?他放弃般地淡淡想着,垂下了手,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