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欸？!”
鸢微眯着眼睛，稍微有些尴尬，林夕则是在发出惊呼后突然紧张起来。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不久？”
刚刚直起身子的林楠面对林夕的疑惑，并没有直视林夕，而是撇了撇头。
“为什么是疑问句啊喂!”
“啊哈哈…”林楠挠了挠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局促，“真的是刚醒啦，只是你们没注意到而已。”
当然不是。
林楠早就醒了，大约是在鸢让林夕遮掩面貌的时候醒的。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起身的，但却无意间听到鸢和林夕的谈话，尤其是那句“你是女性也要和他讲吗？”，让他回想起在他昏迷前，鸢和那位少女一起逛街的那一幕，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睁开眼。
于是他就发现了新大陆。
什么？林夕的真实性别居然是女性？
什么？林夕居然不止是爱好者，而是真的会魔法？
然后他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劈头盖脸一顿砸，砸蒙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但脑海中鸢和某位少女手牵手逛街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现在，她不见了，但林夕出现了。
林夕是女的。
林夕也会魔法。
林夕也是黑发红瞳，平日里伪装的外貌和记忆中的少女有着略微相似。
她们从未同时出现过。
视线中一片黑暗，反而映照的脑海里的回忆愈发清晰。
六年前那模糊的影像和与鸢一同逛街的黑发身影完美重合，又再度和平日里的林夕交叠。
减去长发，胸前的部位削平，脸部劣化一下…
他悟了，大彻大悟。
这特喵不就是一个人吗？
于是，印象中帅气无比的前辈少女，和拒绝社交的同班家里蹲少年也在被不真实感包裹住了的大脑中支离破碎的重塑。
大姐姐形象破灭了啊!完全破灭，一丝不剩，再也回不来的那种!
然后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并不是寻到真相的酣畅淋漓，而是更多的疑惑。
林夕…没认出来她？
就算面容保持不变，六年前就已经就读超能力学院的她应该已经毕业了才对，为什么还在学院，甚至和他同班？
越想越难以理解，越思考越陷入思维的错乱，就像一个混乱交织的毛线团，一种逻辑的崩坏感扑面而来。
林楠，停止了思考。
他选择直面这操蛋的事实，而不是去想为什么。
这便是他在假昏中的一系列心理流程。
可在确定了林夕是六年前的救命恩人后，心理上的变化终究无法挽回，平日里经常见到的脸突然间就难以直视了起来。
就算打定主意直面这个事实，却不自觉的下意识回避着这个等式，以至于莫名诞生出“如果真是刚刚醒来多好啊”的想法。
此时此刻，林楠感觉平日里随意摆放的手臂却好像怎么都显得不自在，只能抬起手放在后脑勺上挠了挠，头稍稍低着，微撇着头躲避着和林夕对视。
“唔…”林夕皱着眉头，脸蛋上带着不解，“话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被撞破秘密的我要更尴尬一点吗？你这么局促反而让我一点都尴尬不起来了诶。”
“有、有吗？啊哈哈…”林楠干笑了几声，“错觉吧？”
可疑，很可疑!
林夕打量了林楠几眼，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在林楠不自在的目光中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愣是找不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唔…就算知道了我是女…啊，生理上是女性，也不至于这么拘束吧？”林夕身子前倾，略微凑近了一点，口中嘟囔着，“我现在可还是平时的样子啊。”
林楠没说话，只是下意识的往病床左边挪了挪。
“我说停停。”
还没等林楠做出其他反应，被夹在两人中间的鸢反倒开口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她语出惊人，“你们这怎么跟小情侣似的，反倒搞得我像是电灯泡一样。”
!!!
随着鸢的话语落下，两边人的表情都变得奇怪了起来，但鸢自己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意味深长的说着，“嗯…说起来林楠同学好像喜欢黑发红瞳来着？”
听到这，林楠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鸢的同时赶忙开口否认，“怎么可能像小情侣啊!而且我对黑发红瞳也不是…不是那种喜欢!”
林夕则有些无语，“鸢，你是知道我的，我原本可是……你又在调侃我!”
“嗯？”鸢装着很无辜的样子眨了眨眼，“有吗？”
“唔…”林夕拿鸢没什么办法，“鸢你真的很恶趣味欸!”
“哈哈，谈正事谈正事。”见气氛没那么拘谨了，鸢将话题引了回来，“总之，林楠你既然之前就醒了，那应该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吧？”
“那就好办了，一言蔽之，我们是在外面准备回去的时候被一位曾经遇见过林夕，对林夕感兴趣的变态拦住了，至于他为什么知道你和林夕有关…”
鸢摊了摊手，“我们其实也一头雾水。”
林夕在一旁随着鸢的话语点着头，脸上仿佛带着“嗯，嗯”的表情。
“这个嘛…”林楠又下意识挠了挠头，“我倒是知道，应该只是一场意外？”
“其实我当时准备去看望林夕同学的，结果在路上看见你们了。”他大吐苦水，“就是看了那么一眼啊!突然间旁边就有个家伙跟我搭话，问我认不认识你们，我也没在意，随口回答了一下，结果人家一边说着'太棒了'什么的一边用着超能力就把我搞昏迷了啊!”
“那声音，嘶…”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林楠不由打了个寒颤，“跟个变态一样!”
听完林楠的吐槽，两人若有所思，林夕托着腮。
“唔…看来你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盯上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