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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吧?”
乘着夜色,罗伊将一批数千人的部队带到西门口,
“果然和将军说的一样没有人把守啊。”
望了一眼城墙上不敢攻过来的守军,他不屑地冷笑一声,
“真是一群胆小的家伙——不过,也要多谢他们这么没用了。”
“罗伊阁下,接下来我军的行动是?”
面对长官奇异的自言自语,其中一名部下发出提问,
“等,会有人帮我们打开门的。”
摆摆手,罗伊连头都没有回,
“现在开战不划算。”
“哦?你们是这么想的啊?”
而回答他的,是从侧面冲出的红发少女——以及她身后近百名士兵的冲锋声,
“认为我们是贪生怕死之徒——”
没等罗伊反应过来,队伍前方就传来一阵重物砸向地面的声音,
“就大错特错了!”
“同意,朵儿会杀光你们。”
将打头的一名骑兵连同坐骑用手中的巨斧斩作两半,身型娇小的无表情少女率先杀入敌阵。
“上吧!我等必将这些落后的家伙击溃!”
紧接着,是被红发少女激励的前锋突入,迅速在教国的军队中撕开一道口子,直指罗伊所在的指挥中心。
“别慌了神!敌人的数量比我们少!他们不可能战胜我们!”
反应过来,罗伊连忙对部下命令,
“包围他们!把他们全部歼灭!”
“……切,反应真快。”
如罗伊所言,虽然蔻雅这一方的突袭成功了,可是人数上的差距依旧是不可逾越的致命问题——甚至不过十五分钟,形势就发生了变化——教国的部队真的重整旗鼓,将众人包围。
面对名为数量的暴力,突击而上的士兵们接连倒下。而他们直取敌方将领性命的目标似乎——
“就算这样,也没关系。”
没有放弃的意思,冲在最前面,身上的装甲破破烂烂的朵儿将面前的敌人拦腰斩断,
“朵儿,会杀光这些人的。”
用正常人不可能做出的动作连续闪避来袭的魔法和箭矢,朵儿肩甲处伸出两只机器臂抽出腰后的实弹步枪,击穿身边敌人的头颅,
“答应好了,要保护这座城市。”
让推进器推到底,朵儿终于 冲进了敌阵中央。
“是啊!我可不允许这些家伙玷污我的东西!”
同样突破重重包围,蔻雅手中的实体剑上已经沾满鲜血,装甲也有好几处破损
“只有我能对这座城市的生死下达宣判!”
“愚不可及!”
看着费劲全力才杀到自己面前的两名少女,罗伊拔出腰间的长剑,
“凭你们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挥下长剑,罗伊大叫道,
“全员!干掉她们!”
““哪有那么简单!””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两名少女知道,这是一场没有援军的死斗。
“朵儿!”
“了解。”
战斗由步枪撞针声率先打响,朵儿将巨斧掷出,数人因为这意外的攻击丧命。而重要的,是撕开了包围圈。
趁此机会,蔻雅将实体剑交给战友,自己拿着伸出光束刺刀的步枪和身边的步兵展开白刃战——并且在几个来回下将对方斩杀。
“快拦住她们!”
“拦不住的。”
挥剑,射击,闪躲,格挡——重复着单调,但错误一步就会死去的动作,朵儿在蔻雅的援护下真的到达了罗伊面前。
“切,你们这群家伙!”
既是对士兵无能的恼羞成怒,又是对少女居然杀到这里的惊讶,罗伊驾马冲到她面前,举剑就要砍下对方的头。
“不会输的。”
用剑接下罗伊的攻击,朵儿本想将之划开后加以反击。可是,实体剑却因为过度的使用,断掉了。
“……!?”
始料未及的变故让朵儿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虽然下意识地用机器臂挡在身前。可是对方缠绕着魔力的剑身依旧将之斩断,在她的胸口留下一道可怖的伤口。
“去死吧!”
不打算就此收手,罗伊的剑尖指向少女的心脏。
“朵儿!”
眼见着同伴要死于非命,蔻雅想去救人。可身边源源不断的教国士兵不可能给她那个机会。
然后,罗伊的长剑贯穿了少女的左胸膛。
“哼,异教徒就这种程度了。”
抽出剑任由朵儿的身体瘫倒在地上,罗伊拉起缰绳冲向蔻雅,
“下一个就是你!”
“你这……混蛋!”
对于敌人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怒,蔻雅将身边的士兵斩倒,朝罗伊发起突击。
“不堪一击!”
却在中途遭受魔法师的攻击被弹飞至一边。
“你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在红发少女身边停下,罗伊扫了一眼战场,
“看看吧,你的同伴都快不行了。”
“……切……”
虽然很不甘心,但蔻雅知道,对方所言不假——毕竟,人数的在绝对的数量面前,再完美的战术只是挣扎地久一点与否。
“好了,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将剑举过头顶,罗伊朝着少女的头颅斩下,
“这可不好说呢。”
之前,光束之雨顷潵在二人之间,逼迫罗伊拉动缰绳和少女拉开距离,
“胜负才刚刚开始。”
“什么……!?”
还没等罗伊发现发动攻击的敌人,摇曳着黑色长发的少女已然从空中杀下,一记斜斩就将他的战马一分为二。
“该死……”
最后一刻勉强跳下马,此时他才看清敌人的真面目——一名戴着面具的妙龄少女。
“这种程度的话可不够看呐。”
不给对方重整旗鼓的机会,面具少女用左腕的光剑向罗伊发动连续的斩击。
“咳……魔法队!”
少女凌厉的攻击打得罗伊节节败退。在愤怒和求生欲的挣扎中,他不甘地向身边的部下下达命令。
“同样的招式不会再生效两次的!”
但他的行动却被对方早一步预料到。不给魔法师们完成魔法阵的时间,少女背部的武器筐射出数枚微型导弹,炮火结束了偷袭者们的一生。
“混蛋……”
眼见部下已经靠不住,罗伊的脑海有那么一瞬间闪过逃跑的念头。
“不过,看样子也结束了。”
而这个错误判断带来的动作迟缓,让他葬送了性命。
因为,和他拉开距离的面具少女另一只手腕的榴弹发射器,已经解除了保险。
“永の別れ。”
罗伊最后听见的,是陌生的语言。
在那之后,他的身体在爆炸中如破片般飞至天空,碎成数片落下。
“罗伊阁下!”
“怎么会!?阁下死了?”
“怎么办?”
“不要慌!”
“可是……”
一时间,失去指挥的教国军队陷入恐慌。恰好此时,他们的侧翼再次受到了袭击——这次,是为数近五十,装备明显异于正规军的面具部队。
“什么!?敌人的援军来了?”
“怎么会?”
“撤退吧!”
虽说这次的袭击规模远不如之前的大,可正值指挥官死亡之际,教国这边不可避免地军心大乱。
“好机会……所有人!突破包围圈!”
以枪为拐,蔻雅勉强起身向残存的士兵下达命令,
“和突袭的部队一起夹击敌人!”
“说得好。”
手中的光束自动步枪扫到一众敌人,独自杀入敌阵的面具少女轻轻一笑,
“我等'shadow'就陪你们大闹一场——各位!为了'Joker'全力以赴吧!”
“““了解!!!”””
回应她的,是同伴们振奋的声音。
随即,战场上残余的突击部队和乱入的面具团体里应外合,把敌人的右翼再次撕开一个口子。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头,但看起来应该不是敌人吧?”
光束射穿身边步兵的头颅,蔻雅没有直接看向远处对方,只是宛如自言自语般说道,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相互利用一下吧!”
“……”
然而,或许是因为相隔太远,面具少女没有第一时间听见她的话。所以,回答蔻雅的,
“去死吧臭女人!”
是周围举起武器杀向自己的,愤怒的教国士兵。
“……切。”
面对蜂拥而上的敌人,纵使自己单兵战力远超面前的任何一个个体,但在之前的战斗中积累的疲惫和伤痛已经让她反应慢了很多。也就是说,现在的蔻雅,已经没办法灵活地做出反应了。
“……唔。”
一个失误,红发少女手中的步枪被敌人打脱手,落在不远处的地面。
“去死!”
敌人的长矛已经刺到面前,似乎,任何挣扎都已经晚了。
(要死在这里了吗?)
在蔻雅脑海中浮现的,既不是人生的走马灯 也不是对选择这条不归路的悔恨。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
“笨蛋下位人!你还要睡多久!”
那就是绝对不想到此为止。
“不要吼那么大声,朵儿听得见。”
对她的执念做出反应的,是双手握住飞出去步枪的娇小少女。
“什……!?”
突然插入围剿蔻雅的包围圈,朵儿以一记斜斩从后将打出致命一击的敌人劈成两半。
“还没完!”
拔出腰间的光剑,蔻雅刺穿朵儿身后偷袭的步兵胸膛,
“可不准在这场战斗中死掉啊,下位人(人造人)。”
“嗯。”
虽然胸口的伤口不再流出鲜血,可是明显比之前虚弱不少的朵儿嘴角少见地上扬,
“这场战斗,会赢的。”
“蠢货!就算罗伊大人死了!你们也不可能战胜我们!”
临死前,倒在地上一名小队长对着少女们泼下冷水。而事实也如他所说——就算教国遭到连续的袭击,将近十倍的人数差也不是现在的联邦方能逆转的。
没错,如果“现在”没有任何改变的话。
“全员!支援友军!可不能让这些家伙把军功全部霸占了!”
因此,当驻守西门的军队加入战斗后,情况发生了完全不同的转变。
***
时间拉回城外开战十五分钟左右。将友军近乎送死的突袭看在眼里的现场副指挥心中涌起些许波动,
(这样真的好吗……只是这样看着他们……)
不仅是自己,恐怕,看着这一切的士兵中也有不少对己方的不作为感到不甘吧。
可是,所处立场不允许自己擅自下达命令——因为总指挥,他是亲研究所派的人。
“可恶……说好的会按时到的,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啊……”
完全不把外面友军的血战当一回事,总指挥的眼里,恐怕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晋升之路吧。
“……尤里尼少校,不用支援吗?这样下去城外的友军会……”
“那些人管我什么事?反正没有收到上面的命令,他们又不属于我们编队,要死要活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再说了,要是派人出城造成损失怎么办?你能负责吗?”
真是……迂腐透顶了。虽然自己早就对这个家伙不满很久,可是看在有共同敌人的份上才努力不在意。如今大敌当前,却做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实在是难看啊。”
迎合着副指挥的心声,一名戴着面具,身着异样装甲的男性降落在城墙上,
“身为军人,面对外敌如此软弱,真是愧于指挥官之名啊。”
“你……你是什么人?”
显然,对于突如其来的面具男,之前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存在。也因此,所有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友军因为自己的不作为倒在战场上吗?”
借着找个机会,男人大声说道,
“这样,你们还有脸说自己是保护国民的联邦军人吗?”
“胡,胡言乱语!警卫班!快把他抓起来!”
“记住!判断是由你们自己下达的!是否要做出无愧于心的选择,取决于你们自己!”
如草草出现时一般,男人的离开也是那么地随便。
显而易见,面具男的目的是煽动在场的士兵。若是在往常,这种行为或许会换来自己的不顾一屑,
“……但是,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呢。”
而现在,自己老实上套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吧?
“抱歉了少校。”
以枪托敲晕总指挥,副官轻轻一笑,
“所有人听着!少校因为意外无法继续指挥。接下来由'我'全权指挥!”
毕竟,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一团听令!全员!支援友军!可不能让他们把军功全占了!”
没错,最后一次战斗也罢。让自己,当一次英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