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守护之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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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维持生命的核心连续被破坏两个,大部分触手失去生机的怪物如同之前的“鵺”一般发出毫无理智的吼叫。集结最后的血肉,它化作有着五只手臂,无数眼睛遍布全身的恐怖巨人。
“……还活着吗?”
不得不对敌人的生命力表示惊讶,希洛的动作没有一丝放松,
“弱点,还有吗?”
“……抱歉,我只发现了那一个。”
“没事。反正,弱点只会在它体内了。”
除了巨人,其他触手已经没有活动的体征——将一切收入眼底的希洛舒展光翼,
“只有打倒它就好了!”
“明白!”
脚下的法阵炸开,艾琳在转瞬间突进到敌人眼前,枪尖如雨点般落在怪物身上,
“吼!”
咆哮着直面攻击,怪物的体内炸出无数鲜红色的血肉蚯蚓,试图再次束缚住少女。
“同样的招式不会有用的!”
收力改变姿势,手中的长枪划出优美的弧线,少女有如舞蹈般的动作将危机化解。
“还没完呢!”
晚一步赶到,希洛手中的“辉光”包裹着金色的魔力,笔直贯穿怪物的身体。
“吼!”
左半边惨遭斩落,怪物发出凄惨的嚎叫——的同时,全身射出鲜红的尖刺。
“……垂死挣扎吗?”
单手舞动银枪进行防御,艾琳把魔力汇聚在另一只手上,
“禁咒——必杀之魔枪!”
黑色的标枪塑造完成,少女抓住时机将其掷出。
“!!!”
粉碎沿途的血肉,崩坏怪物的防御,接近亚音速的黑枪撕开音障,粗暴地将敌人钉在墙上。
(没能一击必杀吗……)
因为魔力不够,所以攻击有了些许偏差,艾琳不禁皱起眉头。所幸,
“这就够了!”
希洛第一时间发动追击,
“五阶——净化之光!”
“辉光”刺入血肉之中。注入纯洁的光魔法,希洛满是汗水的手,从未如此有力过,
“这样就——”
光芒从怪物体**出,覆盖在它体表的血肉逐渐褪去,男人的身躯浮现而出。
“结束了!!!”
光芒笼罩地下室,原本被污染的空间被净化,触手和肉瘤尽数消散。
少年眼前,胸口插着剑的男人微笑着动了动嘴唇,
“……”
安心地闭上双眼,男人垂下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破坏了。
(谢谢……吗?)
耀光褪去,希洛的面前只有,钉着魔枪,破破烂烂的墙面。就好像,刚刚的所见只是幻觉……
“不,那是真的。”
收起“辉光”,少年微微点头,
“至少,那份笑容是真的。”
自己确实救赎了他——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为什么……)
或许,仍是不成熟;或许,仍是弱小;又或许,仍是那个脆弱的自我(希洛)。但现在,似乎有一点点变化了,
(……那笑容……会那么悲伤呢?)
男人的那份释然,深深刺入少年的心底,
(……我,绝不想看到她们露出……)
执灵剑的少年,从此刻,稍微摸到了属于自己人生的轨迹,
(唯独这个,我要守护到底。)
他的命运之轮,也在此转动起来。
***
“前辈,这样先跑掉没问题吗?那两个人赢得了吗?”
目光转向里克这边,二人在怪物化作血肉巨人时先行一步离开。此时,已经走出建筑物的伊娃带着些许疑虑地问道,
“真的不要紧吗?”
“这一点你放心,至少灵剑的持有者不会弱到哪里去。”
单手抱着昏死过去的白莲,里克轻轻一笑,
“而且那两个人,不会输的——毕竟,那可是守护的'辉光'啊。”
“诶?前辈知道吗?那把剑的力量。”
“怎么说呢……算是吧。”
到达藏匿车辆的地点,里克将白莲装入后备箱内,
“我还是新兵的时候所在的队伍和前任持有者打过——明明是一百对一,那个人依旧挡住我们,拖到领民撤退的最后一刻。”
“好厉害的样子……”
“是啊——这就是我们的敌人。”
值得尊敬,却又不得不打倒的敌人——如此想的里克不由得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会来这里(第二军)。”
“前辈?”
“……没事,自言自语罢了。”
挥手让少女不要深究,里克开始转移话题,
“说起来,千羽那边,应该也动手了吧?”
“那边的话,反倒不要担心吧?毕竟,那孩子拿着克罗给的装甲不是吗?”
“不,我不是担心她的安危——而是人质啊。”
“诶?”
“因为,那孩子(千羽)的眼神,是野兽才会有的。”
***
“弱肉强食”
从小,哥哥就是这么教导自己的。
(听好了千羽,如果不想被别人吞噬,就要变强。)
(只有变强,我们才能在这个可怕的世界活下去。)
然后,哥哥如他的话一般,变强了,成为了最强的佣兵。
但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所以,被抛弃了。
幸运的是,有人收留了自己。还教会了自己有关装甲的知识。
从那时候起,真正的才能,显现出来了。
也是从此之后,自己为了不再被抛弃,拼了命地学习有关制作装甲的知识。
不知不觉,自己就有了天才的名号——终于不会再被抛弃了——本来是这么想的。
可是有时候,“才能”不是值得称赞的东西——而是一把直指心脏的利刃。
那时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黑色神秘人,自己或许会由于封口的关系死在地下组织——但还是活下来了——正是因为活下来,自己才彻底明白,哥哥所说的“弱肉强食”,是多么的正确。
***
“……说是要营救人质……可是……”
拿出通讯用的手机,站在天台上的千羽不满地自言自语,
“这种弱者,有救的必要吗?”
嘴上虽然埋怨着,可敲击屏幕的手却没有一丝怠慢。
【你们再过五分钟离开居民楼,我会负责解决怪物。】
毕竟是任务,如果不好好完成的话,会被责罚——因为这个理由,千羽还是打算老老实实地执行。
(如果是师傅的话,会怎么做呢?)
脑海中闪过黑发少年的身影,千羽歪了歪头,
(师傅的话,应该会一言不发地解决一切吧?)
“被诅咒的黑之子”——但凡稍微了解这个名字的来历,就能知道少年的个性,
(可惜,我没有师傅的技术和决断力。)
目光回到屏幕上,千羽轻轻叹气,
(嘛,算了,还是先解决任务吧。)
【明白】——对方用短短两个字回答——从某方面,也能看出他们的焦急。
(可是,这与我何干?)
收起手机,少女从口袋中取出被托付给自己的装甲记忆体,
(我只要按自己的节奏行动便是。)
身着蓝黑相见的装甲飞至半空,
千羽打开护目镜的扫描功能,
(敌人……有三个吗?)
背包挂载的光束炮移至腰间,少女飞舞在夜空的银发散发出淡淡的微光,
(不愧是'Blood',这个距离的话,只有我能单方面瞄准。)
握住扳机的手兴奋地颤抖,千羽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还有……53,不,52秒对吧?)
第一次,真正的把力量握在手中。而且不是自己制造的瑕疵品,是真真正正的尖端兵器。
(总有一天,我也要达到这个高度——不,我会超越'Blood',到达哥哥的级别。)
守护?为某人而战?别开玩笑了。力量,难道不应该用来保护自己吗?毕竟,
(已经不想,再遭到背叛了呢。)
倒计时结束,思考和扳机一同被扣下。承载着野心和毁灭的光束穿过楼房间的夹缝,笔直命中瞄准的房间。在其中的活物,和一切,都在转瞬间覆灭。
(然后,还有吗?)
切换至【attack mode】,少女在大楼间穿梭,凭借装甲的强大性能迅速到达目标街区。
(还没反应过来吗?)
虽然战斗能力比不上队伍中的任何一人,但不代表其他能力会弱——有着优秀观察力的千羽先一步发现敌人的位置,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折叠剑早已准备完成,在ai的辅助操作下,千羽从楼顶一跃而下,率先将背对自己的一名敌人切做两半,
(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啊!)
轻松闪避射来的光束,将高举过头顶的剑挥下,偶尔射出烟雾弹隐藏自身。此刻的她,已经沉浸于战斗之中。
(来吧,让我看看,到底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追上哥哥!)
现在,银发少女的修罗之路,也才刚刚开始。
***
“……最后一个了吗?”
十字斩击将面前的“鵺”分作四块,克罗挥下武器上的血迹,看了一眼遍地的肉块,
“逃走的家伙,看样子朝月那边去了。”
月下的黑色死神——现在的克罗就是以这副姿态立于大地之上。只是,本人一点都不在意,
“这样的话,我也不能久留了。”
全身沾满鲜血,“被诅咒的黑之子”舒展半翼,挣脱重力的束缚,飞向空中,
“只是,要先销毁这些东西。”
背载炮完成充能,没有一丝犹豫地扣下扳机横扫大地,少年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胜利带来的喜悦。有的,只是叹息,
“这是……我们的罪孽……”
光束像一只贪婪地野兽一般,肆意地将非人实验产物的遗体吞噬,
“而我……能做些什么呢?为了这些死去的人们。”
不会有人回答——即使有,少年也听不到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了……像那时候一样。”
最后,没人听见少年说了什么——除了他自己,
“即使如此,也只有向前了——除此之外,我,已经没有退路了。”